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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府石门轰然关闭,将外界的一切窥探与喧嚣,尽数隔绝。 洪玄站在洞府中央,面无表情。 他没有立刻开始修炼,也没有去查看洞府内的陈设。 识海之中,擎苍的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 “啧啧,那姓周的小子,脸都气绿了。还有他旁边那个老家伙,看你的眼神,跟看死人没区别。” “一个筑基巅峰,一个看不透修为的老鬼,你想怎么处理” “要不要本座晚上出去一趟,把他们两个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处理掉” 擎苍对这种事情,向来是兴致高昂。 “不行。” 洪玄在识海中平静地回应。 “杀了他们,等于不打自招。” “我现在的身份是‘韩立’,一个走了狗屎运,被公输长老看中的乡下小子。一个乡下小子,怎么可能杀得了一个世家大少和他的护道者” “那怎么办等他们来查你” “让他们查。” 洪玄缓缓走到洞府角落的一张石榻上盘膝坐下。 “我这个‘韩立’的身份,从出生到进入天工阁,每一段经历,每一个人证,都天衣无缝。” 他掌握了多门魂道秘法,加上一向是谨慎行事,自然已经考虑到这些。 “他们查得越深,就越会相信,我只是一个好运的棋子。” “而周明宇,就会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一个因为嫉妒而无能狂怒的蠢货。” “高明!” 擎苍赞了一句,随即又有些不甘。 “可就这么让他们查本座总觉得不爽。” “你忘了那个老家伙最后的视线了” 洪玄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凝重。 “周明宇是废物,可他身后的周家不是。那个老者,绝非寻常护卫,他最后的视线,不是在看我,而是在记下我的所有特征。” “他们一定会派人,用最专业的手段,来查我的底细。” “影杀。” 洪玄的识海中,浮现出从天工阁典籍中看到的一个名字。 周家豢养的一群影子,专门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手段酷烈,追查能力更是堪称一绝。 …… 与此同时。 周家府邸,一间密室之内。 周明宇面目狰狞地将一张名贵的木桌,拍得粉碎。 “公输岩!韩立!” “我一定要你们死!死无全尸!” 他发泄了许久,才喘着粗气停下来,看向一旁静立的老者。 “福伯,你刚才为什么拦着我!” 被称为福伯的老者,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却精光四射。 “少主,在天工阁动手,乃是下下之策。公输岩那老匹夫,修为深不可测,我们讨不到任何好处。”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周明宇不甘地嘶吼。 “当然不能算了。” 福伯的脸上,露出一抹与他慈祥外表截然不符的阴冷。 “老奴已经让‘影杀’的人去查了。” “一只狐狸,伪装得再像绵羊,他的尾巴,也总会露出来。” “只要查出他有半点问题,都不需要我们动手。一个欺瞒长老、混入天工阁核心的奸细,公输岩会亲手捏死他!” 接下来的几天。 京城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有无数道影子,从周家出发,奔赴大衍王朝的各个角落。 他们前往的地方,正是洪玄为“韩立”这个身份,精心编造的故乡,一个偏远贫瘠的小山村。 三天后。 所有的调查结果,都汇总到了福伯的手中。 “如何” 周明宇急切地追问。 福伯眉头紧锁,将手中的一叠资料,翻来覆去看了数遍。 “少主……这个韩立……” “他到底是谁!” 福伯摇了摇头,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困惑。 “他……好像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村小子。” “履历清白得……就像一张白纸。” 资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 韩立,出生于青阳县石牛村,父母是普通佃户,早年双亡。 他从小沉默寡言,资质平庸,被村里人叫做“闷葫芦”。 唯一的奇遇,是在后山采药时,误食了一枚不知名的灵果,从此开启了灵根,踏上了修仙之路。 之后,他便一路流浪,做过散修,当过矿工,吃尽了苦头。 最后,机缘巧合之下,才加入了天工阁,成为一名最底层的灵吏。 所有的证据链,都完美无缺。 人证、物证,俱在。 影杀的人,甚至用搜魂之术,探查了几个与“韩立”有过交集的修士的记忆,得到的结果,也完全吻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周明宇一把抢过资料,撕得粉碎。 “一个山村小子,能有那样的眼力和算力,破解镇狱魔偶” “一个山村小子,能拿出五十五万灵石,买下养魂木” “一个山村小子,能让监察司为他出头,让公输岩收他为首席助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你们查!给我继续查!” 福伯看着状若癫狂的周明宇,轻轻叹了口气。 他何尝不觉得有鬼。 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解释。 这个韩立,真的是一个走了逆天大运的天才。 “少主,家主那边,已经对您最近的行为,非常不满了。” 福伯低声提醒。 “孙家的攻势越来越猛,家族现在焦头烂额,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对付一个……公输岩看好的人。” 周明宇的身体,僵住了。 他想起了父亲那失望的眼神,想起了家族长老们的窃窃私语。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良久。 他颓然地坐倒在地。 “罢了……罢了……” 周家的调查,虎头蛇尾地结束了。 正如洪玄所料,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荒诞的真相时,大多数人都会选择相信这个真相。 因为,怀疑需要付出更多的成本。 而此刻的周家,显然已经付不起这个成本了。 洪玄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 白天,他在天枢殿,以“首席助理”的身份,协助公输岩调试那座浩瀚繁复的护国大阵。 夜晚,他便回到自己的洞府,将白天学到的一切,与擎苍的推演结果相互印证,疯狂地吸收着关于这座大阵的知识。 他的阵法造诣,一日千里。 “小子,你这招高明啊。” 识海中,擎苍的声音带着几分佩服。 “把本座推演出的最优解,拆成几个看似有瑕疵的方案,然后故意引导那个老头子,让他自己‘想’出正确答案。” “他现在看你,恐怕就像看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恨不得把毕生所学都塞给你。” 洪玄没有回应。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身前的光影阵图之中。 公输岩的确对他倾囊相授。 这位大宗师,孤傲了一辈子,从未收过徒弟。 晚年,却碰上了“韩立”这么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那种亲自培养一个绝世天才的成就感,让他欲罢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