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六句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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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墨浸染着火灶房，张小纯趴在窗棂上，望着院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发怔。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面黄肌瘦的许宝财猛地踹开院门，腰间的木剑随着动作叮当作响，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就是你顶替了我的名额！” 许宝财一步跨到窗前，恶狠狠地瞪着张小纯，枯瘦的手指几乎戳到他鼻尖。 “不是我！”张小纯像是被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她那双原本就很大的眼睛，此刻更是睁得浑圆，仿佛能把人吸进去一般，里面充满了无辜和惶恐。 “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张小纯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些许哭腔，“我也是被安排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胡说！你这瘦弱模样，一看就是新来的！” 许宝财握紧拳头，骨节因用力而发白，“三天后，宗门南坡，你我决一死战！若你赢了，这事我忍了；若你输了，这名额必须归我！”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血书，重重拍在窗台上。血色的 “杀” 字密密麻麻，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血腥味扑面而来。 张小纯盯着血书，喉咙发紧：“师兄，写这么多字，得多疼啊……” “疼我攒了七年灵石，就为了进火灶房！” 许宝财近乎咆哮，“全被你毁了！三天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才不去！” 张小纯嫌弃地用两根手指夹起血书，远远扔了出去。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震颤起来，如同一座肉山般的张大胖不知何时出现在许宝财身后，投下的阴影完全笼罩住了对方。“九胖，去帮你二师兄刷碗。” 张大胖瓮声瓮气地说，眼神冰冷地扫了许宝财一眼，“你，哪来的回哪去。” 许宝财脸色骤变，往后连退几步，最终只是狠狠瞪了张小纯一眼，骂骂咧咧地离去。张小纯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直发毛，暗暗决定近期绝不踏出火灶房半步。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小纯逐渐适应了火灶房的生活。白天，他跟着师兄们在灶台间忙碌；夜晚，便钻研《紫气驭鼎功》。可修行之路异常艰难，他最多只能坚持四息，每次结束都累得瘫倒在床上，满心沮丧。 这天深夜，张小纯正对着竹书发愁，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骚动。 “快关门！二胖，别磨蹭！” “三胖，仔细查查四周，别让人发现了！” 张小纯心中好奇，这次学乖了，没有直接探头张望，而是轻轻扒着门缝往外瞧。只见几个胖子在院子里来回穿梭，动作敏捷得与平日判若两人。他们迅速关上大门，又不知施展了什么手段，一层薄雾悄然升起，将整个院子笼罩其中，平添几分神秘。 张小纯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张大胖压低声音喊道：“九胖，都看见了还躲着赶紧过来！” 张小纯脸上立刻堆起乖巧的笑容，小跑着凑过去。刚一靠近，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张大胖手中托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灵芝，足有婴儿头颅大小，表面流转着柔和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凡品。 “九师弟，来一口！” 张大胖豪爽地将灵芝递过来，眼中带着几分狡黠。 张小纯盯着灵芝，又看看周围师兄们期待的眼神，心一横，狠狠咬下一大口。灵芝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游走全身，他瞬间感觉浑身舒畅，脸涨得通红。 “好！吃了孙长老点名要的百年灵芝，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 张大胖满意地点点头，也咬下一块，接着传给下一个人。不一会儿，灵芝就被啃掉了一大圈，众人看向张小纯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亲昵。 张小纯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 “入伙仪式”。看着师兄们圆滚滚的肚子，他心想既然大家都没事，想必这种吃法并无大碍。 “师兄，这灵芝太美味了，我还想吃……” 张小纯舔着嘴唇，眼巴巴地说。 张大胖哈哈大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黄精、一枚金黄的地宝、一颗红色灵果…… 张小纯来者不拒，一口接一口地吃着。各种灵物的香气在口中交织，他只觉得浑身燥热，眼前直冒金星，身体仿佛都胖了一圈。 酒足饭饱后，张大胖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九师弟，知道咱们火灶房的好了吧外面的杂役挤破头想当外门弟子，我们却躲都躲不及。你看这百年人参，外门弟子抢破头，在咱们这儿……” 说着，他掰下一条参须丢进嘴里，又将人参递给张小纯。 张小纯连忙摆手：“师兄，我真吃不下了……” 话没说完，就被张大胖硬塞了一条参须。 “太瘦了可不行！” 张大胖指着墙上的对联，“咱们火灶房的对联 —— 宁在火灶饿死，不去外门争锋！记住咯！” “对！饿死也不去！” 张小纯跟着起哄，嘴里还嚼着参须。 张大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九师弟，我再教你个秘诀。咱们火灶房吃东西，讲究着呢！记住这六句真言：灵株吃边角，主杆不能碰，切肉下狠刀，剔骨留三分，灵粥多掺水，琼浆小半杯。照着做，保准没事！” 张小纯迷迷糊糊地点头，突然盯着地上的碗，眼睛一亮：“师兄，这碗底能不能加厚些这样看起来装得多，实际装得少……” 张大胖先是一愣，随即眼睛瞪得溜圆，猛地一拍大腿：“妙啊！这主意绝了！九师弟，你简直是火灶房的天才！此计若成，定能名垂青史！” 其他胖子也纷纷附和，笑声在夜色中久久回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