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皇子偷藏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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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房内，最后一丝清甜的灵泉枣香尚未完全散去，夏紫月掌心那团柔和的光晕——由女儿霜儿凝出的、象征着“戒尺”正向“公平之秤”转化的光点模型——正微微流转，映着她眼底冰河解冻后温润的笑意。儿子泉儿安静地偎在她腿边，小手好奇地碰了碰那光晕边缘，引得光点如星子般活泼跃动。这稚子之手重塑的“公平”，比千钧奏章更让她感到一种触及根本的清明。 “好，真好。”夏紫月将两个孩子搂得更紧，脸颊贴着他们柔软馨香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霜儿和泉儿，比母皇更懂‘公平’呢。戒尺…是该变成量天下的秤杆。” 就在这温情脉脉的余韵里，御书房外传来急促而沉稳的脚步声。萧景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甲上还带着夜露的微凉，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振奋。 “陛下，江南六百里加急！”他声音沉稳，带着不易察觉的激越，“新盐政首日，苏杭两地官盐铺共售平价官盐一万三千七百担！百姓有序，无有骚乱！‘光正之衡’下，无一例短少投诉！当地盐枭数股，慑于陛下天威及新法森严，已有三家主动投案，愿缴清私盐，求朝廷宽宥！” 捷报！沉甸甸的喜悦如暖流瞬间涌遍全身。夏紫月抱着孩子的手微微收紧。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的窗棂。夜风涌入，带着初秋微凉的草木气息和一丝若有似无的清甜，是早开的金桂。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投向深邃的夜空，投向那轮朗照乾坤的明月，胸中激荡着开创的豪情与责任的重负。 “好。”她只说了一个字，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是对江南盐政初战告捷的肯定，更是对脚下这条艰难帝途的再次锚定。 窗外的月光下，几枝金桂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几粒细小的金色桂花被风拂落，打着旋儿，悄无声息地飘进窗棂，恰好落在夏紫月摊开的掌心，落在那团由霜儿凝出的、象征着戒尺正向公平转化的柔和光晕之上。一点金，一点光，一点清甜。这杆名为“公平”的尺，终于在这纷扰的天下，落下了它不容置疑、也无可逆转的重量。 秋千要荡起来，笑声要传开去。新的刻度，正在萌发。 翌日，巳时三刻的上书房，紫檀书案散发着沉稳的木香。昨日江南盐征大捷的振奋尚未完全平息，空气中却隐隐浮动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清甜——是灵泉枣特有的气息。阳光斜斜穿过高窗，落在二十四张书案一角镶嵌的温润灵泉苔上。 突然，那些本应沉寂的灵泉苔片片亮起柔和的荧光！光影流转，竟在每一张案角上方凝出十只形态各异、扑棱着翅膀的鹦鹉虚影！光影流转，色彩绚烂，正是霜儿前些日子用她宝贝的孔雀翎画笔精心调试的“课代表阵法”。 “呀！小鹦鹉亮啦！”3岁的霜儿正趴在属于她和弟弟泉儿共用的矮脚书案上，藕荷色兜肚上那只憨态可掬的青蛙刺绣随着她拍小胖手的动作微微颤动。她兴奋地指着案角那片最亮的灵泉苔，奶声奶气地宣告，“泉儿快看，我的‘小报告兵’上班啦！” 话音未落，其中一只彩虹翅膀的光影鹦鹉笨笨猛地从虚影阵列中俯冲而出，并非真实的羽翼，却带着一道迅疾的流光，目标明确地掠过大皇只赵瑾的紫檀大案！ “嘎嘎！偷藏零食！偷藏零食！”笨笨的虚影发出逼真的模拟鸣叫，喙尖位置的光芒骤然凝聚成一点锐利的金芒，精准地悬停在赵瑾那华贵的蜀锦袖管前——那里，正有一缕极其细微、却逃不过灵泉苔与光影鹦鹉感知的灵泉金粉香气丝丝缕缕地渗出！这金粉，正是前次户部清点江南粮仓时用于标记官粮的特制之物！ 萧瑾脸色瞬间煞白，下意识地就要缩手捂袖。 “啪嗒！啪嗒！啪嗒！” 笨笨的光喙如最灵巧的镊子，一道细微光丝探出，精准地勾破袖管内侧的暗袋。三颗圆滚滚、裹着璀璨金粉的蜜饯应声滚落在地，在光滑的金砖地面上弹跳了几下。每一颗蜜饯表面，都清晰烙印着西域进贡的瓜子仁纹样——此乃皇家内库专供，更是前番查抄江南某巨贪府邸时发现的走私品特征！ “呀！大哥哥坏！偷吃金果果！”霜儿指着地上的蜜饯，小脸气鼓鼓的，奶音拔高。她兜肚上的青蛙刺绣仿佛活了过来，一道立体光纹倏地弹出，精准地附着在笨笨的光影翅膀上，瞬间凝成一个巴掌大小、光芒闪烁的牌子，上面清晰地显出几个童趣却刺眼的大字：“偷食罪，扣十分！” “还我！”萧瑾又惊又怒，彻底失了皇子仪态，猛地从座位上弹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不管不顾地扑向空中那只虚幻却让他丢尽脸面的“笨笨”。动作幅度之大，腰带上那枚雕工繁复的鎏金带扣被震得“哐当”一声，连带震落了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桑皮纸。 那张薄薄的桑皮纸飘然落地。 “嗡——” 纸张接触地面金砖的刹那，其上蕴含的微弱灵泉气息被激活。一道清晰的光幕瞬间自纸张上方投射出来，无声地在上书房中央上演——正是三日前，暮色笼罩的御花园深处！画面中，穿着常服的赵瑾鬼鬼祟祟，踮着脚，伸长手臂，正使劲够着灵泉枣树上最饱满的一串果实。他身旁一个不起眼的树杈阴影里，赫然躺着一个胭脂盒！那盒子的样式、边缘镶嵌的廉价翠玉，与三个月前工部侍郎贪墨案中，其小妾招供用来藏匿贿银的同款盒子，分毫不差！ 光影无声，却比惊雷更震耳欲聋。满堂死寂，落针可闻。 “噗——哈哈哈！”三皇子萧瑜第一个没憋住，指着光幕里赵瑾那副贼兮兮摘枣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一个不留神直接从锦凳上滚落下来，“咚”一声结结实实摔在桌底。他蟒纹常服的袖管里，随着这一滚，一个圆溜溜的小瓷盒“骨碌碌”滚了出来，停在明亮的光线下——盒盖上“痔疮消”三个字清晰可见，正是太医院特供、且前番太医院库房盘点时莫名短少的品类。 这笑声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噗嗤……”“嘿嘿……”“咳……” 整个上书房瞬间被压抑不住的低笑和咳嗽声淹没。年轻些的伴读们死死低着头，肩膀耸动。年长些的宗室子弟则拼命绷着脸，面色古怪。 七十一岁的太傅王伯安，一张老脸先是气得通红，随即又因萧瑜滚落时掉出的药膏盒而转为铁青，最后被满堂压抑的笑声刺激得由青转紫，白胡子根根翘起，如同暴怒的刺猬。他花白的眉毛剧烈抖动着，浑浊的老眼死死瞪着空中那还在重复播放“偷枣”丑态的光幕，一股邪火直冲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