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机关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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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未落，两道迅疾的黑影已如闪电般扑了上去！ 并非活物，而是两只通体由精钢打造、关节灵活、外形设计成猎犬形态的“谛听”机关兽！它们无声无息，动作却快如鬼魅，前爪精准地拍向周正元高举公文的手腕，合金利齿闪烁着寒光，作势欲咬！周正元猝不及防，手腕剧痛，惊呼一声，公文脱手飞出！ “哗啦——！” 纸张在半空中散开，如同雪片般纷纷扬扬飘落。离得最近的萧景睿眼疾手快，一把抄起一张飘到眼前的纸页。目光扫过，他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失声叫道：“兵符！这是…这是伪造的兵符调令！样式…和上个月丢失的那批一模一样！”纸张上，清晰的虎头兵符印鉴，以及调动京畿卫戍营的伪造命令，刺眼无比！ 几乎同时，上书房高高的雕花房梁上，传来一阵密集而轻微的“嗡嗡”振翅声。只见数十只形如蜜蜂、通体由秘银和透明晶石构成的“灵蜂”机关，如同被惊动的蜂群，轻盈地俯冲而下！它们翅膀高速振动间，洒落点点细碎如星尘的晶粉。这些晶粉并未落地，而是在半空中奇异地悬浮、聚合，瞬间组合成几个光芒流转、结构极其复杂精密的立体光符大字：“绩效危机算术模块”！正是夏紫月新政中，考核官员逻辑与统筹能力的核心公式变体！ 混乱之中，那只被泉儿改造过的“机关鼠”算筹，不知何时已灵活地爬到了那堆倒塌的算盘珠小山顶端。它裸露的齿轮核心红光急促闪烁，腹部一个暗格“咔哒”弹开，投射出一道微缩的光幕，上面清晰地滚动着几行字迹：“萌宝机关课绩效积分榜：拆解大赛首位奖金=灵泉精米三升！” “陛下！陛下！不好了！”一个内侍连滚爬爬地冲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左相…左相大人带着一队羽林卫，气势汹汹闯宫！已到上书房外了！口口声声说…说要弹劾太傅欺君罔上，请旨立斩！” 上书房内瞬间死寂。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门口。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鼓点，由远及近，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压迫感。一身紫色蟒袍的左相杜衡，面色冷峻如铁，在一队甲胄鲜明、手持长戟的羽林卫簇拥下，昂然踏入上书房门槛。他目光如鹰隼，锐利地扫过满室狼藉，扫过被算盘珠埋了半截、狼狈不堪的太傅王伯安，最后定格在书案后安然端坐的夏紫月身上，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臣，杜衡，参见陛下！”他声音洪亮，刻意拖长了调子，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笃定，“臣惊闻，太傅王伯安，身为帝师，竟敢佯装重病，欺瞒圣听，实乃大不敬之罪！其行径恶劣，动摇国本！按大楚律，欺君之罪，当处极刑！臣请陛下明察，立斩此獠，以正朝纲，以儆效尤！”他手臂一挥，指向瘫在算盘珠堆里、气得浑身发抖却说不出话的太傅，姿态咄咄逼人。 满室皆惊。空气仿佛凝固了。 夏紫月缓缓抬起眼睑。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如同深潭，落在左相那张正气凛然又隐含得意的脸上。她没有立刻去看太傅，也没有看那些散落在地的伪造兵符文书。她的指尖，轻轻拂过书案上那枚小小的、形如蜂鸟的“谛听”机关——正是昨夜从太傅府窗棂飞走的那一只。 “左相，”夏紫月的声音清越，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上书房内紧绷的空气，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朕，甚为好奇。太傅府中昨夜之事，朕尚未及昭告群臣，便是朕身边的近侍，也未必知晓详情。杜相你，”她微微倾身，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左相，“消息何以如此灵通竟比朕养在深宫的‘谛听’，还要快上一步莫非…”她掂了掂手中那枚小巧的蜂鸟机关，语气陡然转厉，“昨夜那只飞入你杜相府邸‘报信’的谛听，是长了翅膀的八百里加急不成！” “嗡——！” 整个上书房瞬间炸开了锅！群臣哗然！所有的目光，震惊、疑惑、审视，瞬间全部聚焦在左相杜衡那张瞬间僵硬的脸上！飞入相府的谛听昨夜太傅府之事这信息量太过骇人！女帝陛下此言，无异于当众撕开了左相那张忠君爱国的假面！ 杜衡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如同刷了一层白垩。他瞳孔骤缩，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强自镇定地高声道：“陛下！陛下何出此言！臣…臣一心为国，听闻此等骇人听闻的欺君之事，忧心如焚，故星夜查证…这…这谛听之事，纯属无稽之谈！陛下莫要听信谗言，转移…” “呀！光光！”一个清脆稚嫩、充满惊奇的声音，如同银铃般突兀地响起，瞬间打断了左相色厉内荏的辩解。 是霜儿！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声音来源。只见小丫头不知何时已从书案下钻了出来，正站在距离左相不远的地方。她的小胖手里，高高举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形似鸟雀，通体由暗沉的青铜打造，关节精密，正是昨夜从太傅府飞走的那枚蜂鸟“谛听”机关！只是此刻，这原本应该隐蔽蛰伏的谛听，外形似乎被孩童的手笔改造过，鸟喙被涂成了亮眼的金色，背上还粘了几片七彩的羽毛，显得有点不伦不类，却异常醒目。 霜儿小手指着谛听那双此刻正闪烁着幽幽红光的宝石复眼，好奇又肯定地大声说道：“娘亲！亮亮的光！从他这里，”她的小手毫不犹豫地指向左相杜衡紧紧捂在胸口的右手，“从他衣服里面透出来的！和谛听鸟鸟肚子里的光光，一模一样！像…像那个小老虎牌牌！”她口中的“小老虎牌牌”，正是兵符！ 这一次的哗然声浪，比刚才更猛烈十倍！如同惊雷在每个人头顶炸响！ 兵符！霜儿竟然说左相怀里藏着兵符的光！还和这谛听机关腹内的光芒一致！这指控，简直石破天惊！ 杜衡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由惨白转为死灰！他下意识地用右手死死捂住胸口官袍下的位置，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真正的惊恐！他厉声尖叫：“妖言！小小孩童，妖言惑众！陛下！此乃…” “哒！” 一声轻微的按键音响起，清脆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