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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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奇怪，在一阵哭泣之后，一个人骂道：龟儿子张献忠，真他妈的丧尽天良，将老子耳朵割了去，这可比杀了老子更难受。
另一个人在旁边哭泣道：你老哥还好，只是耳朵割了，看看老子，手臂被砍了，没有手臂老子怎么活啊，真是生不如死，活着就是一个废人，大家还是让老子死去算了，免得到时候看到老子遭孽受罪啊。
众人唏嘘不已，哭成一团，听到这里，杨昭也明白过来，原来是一帮被张献忠砍掉手臂，挖去鼻子、削掉耳朵的可怜弟兄。
看到这里，身边的雷豹可沉不住气，吼道：各位弟兄，你们是那部的？老子是杨展参将下面的旗总雷豹，绰号叫翻山豹，翻山豹就是本人。
那群人大惊，良久一个人说道：你，你是雷豹，翻山豹吗？你这个老哥，让人忒难找的啊。
雷豹大惊道：你是陈贵兄弟吗？副千总大人在这里，副千总大人在这里啊。
人群一番骚动，看见杨昭带着十余人走出，众人大哭不已。
杨昭走近一看，除了二十余个自己辖下的弟兄外，其他的也是自己所在千户人马，大家看见杨昭、雷豹等人手握着鸟枪，直挺挺的站在身边，更是唏嘘不已。
看了看大家一个个面色惨白，畸形怪状的，有的缺少胳膊的，有的鼻子上，耳朵上用白布抱着的，杨昭感到惊讶不已。
众人看到杨昭后，除了唏嘘之外，就是谈起别来经过，在大军被冲散之后，大家纷纷被蜂拥而至的大西军包围，俘虏。
大家本来以为张献忠乃绿林好汉，又是农民军领袖，应该会仁慈的对待众人，谁知道王兆麟竟然想出一个生儿子没有**的注意，通过剪刀石头布的方法，对大家不是砍手臂就是割鼻子，割耳朵。
看到堆积如山的正在抽动的手臂，鼻子与耳朵，众人担心张献忠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在简单止血之后，一大早，大家就蜂拥而出，向老家逃去。
这是一桩彻头彻尾的苦难逃路里程，大家不顾伤痛，呻吟着，向川北逃去。在逃路过程中，有的看着自己被斩断的手臂，悲痛不已，竟然不顾众人劝住，跳进了波涛汹涌的嘉陵江。
陈贵指着自己的左耳朵说道：大人，过去我以为张献忠不过是寻常叛匪，
才知道他龟儿子根本不是人，将老子按在地上，象杀猪一样，硬生生的割掉耳朵，真他妈的不是人啊，大人。
杨昭一面安慰着众人，一边让雷豹将从地道里运出的食物拿给大家分享。
到这个时候，这批被遭到张献忠暴力虐待的弟兄，杨昭终于弄清楚了。
前前后后约莫50余人，除了十多人身上不带伤之外，其他的，约十余人被砍掉手臂的约，约莫30来人被割掉鼻子的，割掉耳朵的。
大家可能感到奇怪，为什么砍掉手臂的竟然比割掉鼻子的少？听陈贵说，那些被砍掉的手臂，多半认为自己难以在这乱世中独生，除了少数家境尚优的在众人安慰下逃出来，其他的，多半选择自杀。
由于重庆城被攻占，溃兵四处逃逸，再加上被张献忠砍掉手臂、割掉鼻子耳朵的，可以说逃逸在乡里。
杨昭眉头皱了皱，突然灵机一动，那些手臂被砍掉的虽然难以重新再上战场厮杀，但那些鼻子被挖掉的，耳朵被割掉的，都是见过血的，都知道再次被捉住后惨痛教训，如果稍加以训练，必然成为一支敢战的部队啊。
现在兵荒马乱的，八大王张献忠已经入川，整个四川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在这种情况下，正好将这些人拉拢起来，组建一支部队，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
在前世，武汉会战下来，**溃散，西北军将领王劲斋以百余残兵为底子，收拢残兵败将，最后汇集成十万大军，最后自称半个领袖（相对于蒋毛而言），纵横鄂中数年。
现在自己身边也有数十名残兵败将，只要自己经营得法，未尝不能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作为。
看着愤愤不平的众人，痛苦不已的众人，杨昭内心有了主意，看着痛苦不已的众人，叹息道：哎，各位兄弟，天煞的张献忠，绝子绝孙，生儿子没有**，竟然如此对付兄弟们，导致数万弟兄非死即伤啊，真是伤天良啊。
我们几个弟兄聚在一起，可以相互照应还好，其他的弟兄不知道怎么办呢？
陈贵叹息道：哎，兵荒马乱的，老天爷不要大家活命，有什么办法呢？从通远门逃出来后，大家无所适从，三三两两的，相互照应，希望能躲过这一劫啊。
杨昭显得颇为关心，对众人说道：哎，若是在平时，大家没有受伤，三三两两的还可以相互照应，但现在是乱世，大西军已经占领重庆，再加上土匪纵横，若大家不合在一起，实在难以生存啊。
雷豹凑过来，笑道：大人，不如你出面，在这馆山附近收拢逃散的兄弟，如何？
杨昭狠狠的瞪了一眼雷豹，摇头道：雷豹，在下年少识浅，不堪当此大任啊。
陈贵与雷豹对视一眼，跪下道：大人，你以弱冠之年就高中秀才，俗话说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大人怎么说见识浅薄呢？
再说了，大人跟随前任四川巡抚陈士奇多年，连番建立大功，早已经名扬军中啊。
大人，在重庆城攻防战中，勇冠三军，你带领我等战功第一，获得瑞亲王、陈巡抚当众赞扬，大人早已经是我军中能征善战之辈啊。
大人，如今张献忠已经占领重庆，早晚将为害我们桑梓，望大人不以个人为念，出来主持大局，以血前耻啊。
听陈贵、雷豹等人如此说，杨昭手下那两个百户的弟兄纷纷跪下，希望杨昭出来主持大局。其他的三两个友军所部的，看到众人都拥戴杨昭，也纷纷跪下。
杨昭内心窃喜，扫视了众人，眼前这60余人，有40多人都为自己昔日部下，占据绝对优势，调动起来应该没有多大问题，想到这里，杨昭面色反而显得更加严肃，看着众人，说道：各位，还是不要难为在下了，大家都知道胜兵好带溃兵难带啊。
本人刚刚蒙瑞亲王、陈前任巡抚赏识，提拔为副千户，但时日尚浅，带领众人，若举措失当，恐众人不服啊。
雷豹急了，直着脖子，青筋清晰可见，吼道：大人乃秀才出生，深得陈巡抚真传，那个龟儿子敢不服，休怪老子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陈贵微微拉了拉雷豹的衣襟，说道：大人，有志者不在年高。大人以弱冠之年，智勇双全，在此危难之时，还需要大人出面，收拢我们这些受伤的弟兄啊。
望大人不忘同胞之谊，望大人不要抛弃我等苦难弟兄，出面收拾我们这些孤苦无依的弟兄啊。
听陈贵如此说，众人也纷纷跪下，要求杨昭出面救助这些受伤的弟兄。听到这里，杨昭内心窃喜，但还是不松口，看着众人道：各位，若是要本副千户出面收拢弟兄，也未尝不可。但大家都知道溃兵不好带，你们若是依了我这三条，那我就应允，若是不依在下，那大家来去自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