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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县的午后，阳光和煦。 秋香脚步轻快地回到了苏家新宅，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 她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向苏晓晓汇报此行县城的成果。 “小姐！小姐！好消息！”秋香声音清脆，带着几分激动，“奴婢把赵掌柜收集的试用感受都带回来了！赵掌柜说了，那玉肌露简直是神物！试用的几位姐姐嫂子，个个都赞不绝口！” 她将一份赵掌柜亲笔书写的简单报告递给苏晓晓，嘴里还不停地补充着：“药铺的小翠说她手上的倒刺都没了，摸着滑溜溜的！秀才娘子悄悄说她眼角的细纹都淡了，还被人夸气色好！豆腐坊的刘嫂子更是嗓门大地喊，说她那张黄脸都看着白嫩了些，以后要是开卖，她第一个买！” 苏晓晓接过报告，上面虽然字迹不算工整，但清晰地记录了每位试用者的反馈，无一例外都是正面的：保湿效果显着，皮肤触感改善明显，部分人感觉肤色有所提亮，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不良反应。 “好，很好！”苏晓晓看完，满意地点点头，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玉肌露的效果和安全性得到了初步验证，这为她后续的商业计划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她沉吟片刻，对秋香吩咐道：“你再去一趟县城，告诉赵掌柜，让他先将这些反馈收好。可以开始留意物色一些县城周边手艺干净、嘴巴严实的小作坊了，主要是做竹筒打磨、灌装封口这些简单活计的。另外，包装用的竹筒、软木塞，还有需要的基础花露、蜂蜜等原料，也可以让他看着开始少量采买了。但务必叮嘱他，一切都要在暗中进行，绝不可对外声张，更不能打着‘清丝坊’的旗号。就说是他自己想做点小生意试试水。” “是，小姐，奴婢记下了！”秋香干脆地应道。她知道自家小姐行事向来谨慎，这玉肌露虽好，但何时推出，如何推出，小姐心中定有全局考量。 送走秋香，苏晓晓转身走向后院。 来到鸡舍旁，她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取出一个小木桶，里面装着她特意混合好的“特制”鸡饲料——大部分是普通的糠麸杂粮，但其中掺杂了少量碾碎的空间灵米、红薯叶和蔬菜渣。 “都过来吃饭啦！”她将饲料撒入食槽。 原本在院子里悠闲踱步、或蹲着打盹的十几只鸡鸭，如同听到了号令，更像是被某种特殊的香气吸引，纷纷扑棱着翅膀围拢过来。 它们低头在食槽里一阵猛啄，吃得格外香甜，速度比平时快了不少，甚至为抢一个好位置而发生小小的推挤。 苏晓晓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她打算先这样喂养几天，看看这些家禽的生长速度、毛色光泽以及产蛋情况会不会有什么微妙的变化。 这既是处理空间富余产出的一种尝试，也是一种不易引人怀疑的、改善家人饮食营养的方式。 毕竟，自家养的鸡鸭下的蛋、长得肉更香更好吃，总是更容易解释一些。 …… 京城，林默的密室。 气氛比前几日更加凝重了几分。 一份新的密报摆放在他面前，上面的信息比之前更加详尽，也更加令人警惕。 定国公府的调查仍在悄无声息地进行，而且手段愈发老练。 密报指出，对方的核心策略是“外围渗透，信息拼图”。他们的人伪装成各类商人、伙计甚至学徒，频繁接触向“清丝坊”供货的上下游商家。 他们会花高价买下一批并非急需的香料，只为在与南洋香料商闲谈时，看似无意地打听“清丝坊”采买管事的习惯和对香料品质的特殊要求。 他们会与苏杭绸缎庄的老板称兄道弟，在酒酣耳热之际，旁敲侧击“清丝坊”每月采购锦缎的数量和结款周期，以此推算其真实产量和资金流。 他们甚至找到了为“清丝坊”特制那种云锦竹纸包装盒的偏僻纸坊，假借订购类似纸张的名义，打探其工艺难度、生产周期和历史订单量。 每一个看似无关的细节，都被他们细心地收集、记录、汇总。 密报还特别指出了一个需要关注的人物：定国公府三公子徐延的伴读，何远。 此人年约二十七八，出身寒门，却因才智过人被定国公看重，成为三公子智囊。 据说此人心思极其缜密，善于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全局，这次针对“清丝坊”的暗中调查，很可能就是由他一手策划和主导。 “何远……”林默轻轻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冽，“定国公府果然派出了真正懂行的人。他们这是不摸清我们的底细，绝不肯罢休啊。” 他意识到，之前的胜利，无论是扳倒东宫部分势力，还是扫平江南仿冒者，所面对的对手要么是贪婪急躁，要么是鲁莽冲动。 而现在这个隐藏在幕后的定国公府，以及这个何远，显然是完全不同类型的存在——耐心、谨慎、且极具智慧。 “既然他们想查，那就让他们查。”林默沉思片刻，眼中反而多了一丝玩味，“传令下去，所有环节，一切如常。对那些供应商，不必刻意提醒，以免打草惊蛇。但我们的暗线，要将那个何远的行踪和接触过的人，给我盯死了！” “同时，”他补充道，“可以适当‘遗失’一些无关紧要、甚至带有误导性的信息给他们。 比如，让人‘无意中’透露，我们的核心原料来自海外某个失联的番邦，数量极其有限；或者‘不小心’让某个与我们有过节的小人物接触到他们，说些我们资金紧张、内部不和的假消息……” 他决定，将计就计。 既然对方想玩信息战，那他就奉陪到底。他要让定国公府和那个何远，陷入信息的迷雾之中，让他们看到的，都是他想让他们看到的。 让他们越是调查，越是忌惮，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一场无声的较量，在京城的繁华与江南的富庶之下，已悄然升级。 林默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更加精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