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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锁链勒进锁骨的剧痛突然被某种更宏大的震颤覆盖。 苏牧的无限瞳在瞬间涨成金红漩涡，三千个平行宇宙的记忆如潮水倒灌——他看见盛唐长安的古心琴在他坠崖时割断自己的腰间红绳，将他捆在崖边老松上；星际战场的古心琴用机械义肢替他挡住激光炮，碎成零件前最后一个动作是替他扶正护目镜；末法时代的古心琴在他被雷劫劈碎丹田时，将自己的本命剑刺进他心口，用剑魂替他续了三息生机。 "原来每道死亡时的光..."苏牧喉间腥甜，眼泪混着血珠砸在锁链上，"都是你在给我织茧。" "看清楚！"李维斯的狂吼震得锁链嗡嗡作响。 他布满裂痕的手掌突然按在青铜门上，金属摩擦声中，门后男人的脸像被泼了浓硫酸般融化——露出的竟是张完全陌生的面孔，眼眶里流转着与苏牧无限瞳同频的金红光芒，"真正的观测者，是所有轮回者意识的共生体！" 古心琴的剑尖突然渗出青铜色流质，顺着男人咽喉的伤口钻进去。 她的指尖在发抖，却比任何时候都稳："系统核心需要持续吸收因果线维持！ 那些你以为的'重生'，是我们用命喂出来的养料。" 话音未落，苏牧的意识突然被扯入一片混沌。 他看见古心琴的残影从三千个宇宙里涌来，每道残影都带着不同时空的伤痕：有的断了左臂，有的胸口插着箭簇，有的半边脸是机械义体——她们的指尖同时亮起银芒，在他意识深处编织出一张光网。 "这是...意识链锁"苏牧惊觉自己的记忆开始逆向流动，从22世纪实验室的爆炸，到星际战场的飞船坠落，再到古代剑客的剑冢埋骨。 每段死亡记忆都化作黑色雾气，顺着锁链倒灌进李维斯的青铜锁里，"你们在腐蚀他的控制源" "牧哥，抓住我。"古心琴的声音从意识深处传来。 苏牧低头，发现自己与她的指尖正穿透虚实界限相触——她的掌心有块月牙形疤痕，是三年前实验室爆炸时替他挡碎片留下的。 这个细节让他的呼吸骤然一滞，"你不是投影...你是..." "没时间解释了！"顾清欢的机械残骸突然在头顶重组，这次她没化成实体，而是变成了流淌的数据流，像条发光的河裹住苏牧的腰，"系统核心要坍缩了，赵见真说必须现在选！" 一道半透明的身影从数据流里浮出来。 是赵见真，她的投影带着未完成的代码毛刺，说话时右耳会闪烁雪花："第一个选项，成为观测者。 你会融合所有轮回意识，继续维持多元宇宙的因果平衡——代价是古心琴的意识会被彻底数据化，永远困在系统里。" "第二个选项"苏牧的声音在发抖。 "切断所有因果线。"赵见真的投影突然凝固，"所有平行宇宙的时间线都会坍缩成原点，你会失去所有轮回记忆，包括...包括她存在过的证据。" "哈哈哈哈！"李维斯的笑声从锁链的每道裂纹里钻出来，"他以为切断因果线就能自由 太天真了——" "闭嘴！"苏牧突然暴喝。 他的无限瞳在瞬间具象成混沌形态，青铜纹路顺着胸口的剑伤爬满半张脸。 这双眼睛此刻不再是观测工具，而是变成了连接三千宇宙的桥梁——他同时看见了所有未来：选观测者，古心琴的意识会被撕成数据碎片，在系统里永无止境循环；选切断因果线，下一秒古心琴的身影就会像被橡皮擦擦掉的铅笔字，从他所有记忆里消失。 "原来无论怎么选..."苏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都要消失。" "牧哥。"古心琴的剑尖突然抵住他心脏。 她的眼尾泪痣在数据洪流里明明灭灭，像极了三年前实验室停电时，她用火柴给他点的那盏应急灯，"选我。" "你疯了"苏牧抓住她持剑的手，能摸到她手腕上凸起的骨节，"这把剑是你本命剑的投影，刺进来会..." "会怎样"古心琴突然笑了，眼泪砸在剑刃上发出轻响，"是，会灰飞烟灭。 但至少...至少这一次，是我自己选的。" 青铜漩涡在苏牧松手的瞬间开始坍缩。 他能听见金属扭曲的尖啸，看见顾清欢的数据流正被吸进漩涡中心，赵见真的投影在快速虚化。 古心琴的剑尖刺破皮肤的刹那，李维斯的锁链突然暴涨，"轰"地一声将青铜门彻底关闭—— 系统核心深处的铭文开始重组，最后几个字随着门扉闭合的轰鸣炸成星尘："羁绊容器已满，现在你终于..." 苏牧的意识在黑暗中沉浮。 他摸到胸口还插着那把剑，剑刃上残留着古心琴的体温。 远处有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像是顾清欢，又像是赵见真，但无论如何都听不清。 直到他触到掌心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和古心琴掌心的疤痕严丝合缝。 黑暗里突然亮起一点光。 很小，很弱，却像火种般烧穿了所有混沌。 苏牧望着那点光，突然想起前298次轮回里，每次濒死时都会出现的那道光。 原来不是幻觉，不是系统的提示，是... 是有人，在无数个世界里，用命给他留的火种。 青铜门后的轰鸣突然变了调。 苏牧猛地抬头，看见门缝里渗出一线暗红光芒——和他无限瞳深处的颜色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