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阿公和阿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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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江南记得，爷爷奶奶一直以来，对自己非常的好，可能因为自己嘴甜，二老对自己颇有点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爷爷奶奶的爱是纯粹的，可是某种程度来说，自己之前那么好吃懒做，和爷爷奶奶的宠溺也有一丝关系。 前世自家一连串的变故，对二老的影响也很大，导致相隔不久分别离开人世。到前郑江南重生前，已经三十多接近40年了。 爷爷奶奶的音容相貌都有点模糊了，前世太多遗憾了！ 郑江南从来都不敢想，今生还能见到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在自家和小叔家轮流供养，每家半年。 其实父亲郑建国兄弟姐妹有六个，之所以只有老爹和小叔赡养，是因为大伯郑建中在那场运动中，因为某些特殊原因和大伯娘两个人受不了，双双选择了自尽。 而大伯留下两个后代，郑江历和郑江真。在爷爷的安排下，他们都搬到外村去住了，自然无法供养爷爷奶奶。 而且爷爷奶奶的其他子女还在，也没理由让孙一辈来赡养。 禾坪头村这边规矩就是，儿在不能孙养，一代人管好一代人。 两位姑姑排在中间，早就外嫁他村，万万没有她们供养的道理。 排老4的就是自己的爹，郑建国。 最小的叔叔叫郑建旺，也是两个男孩，叫郑江春和郑江秋，一个10岁一个8岁，和郑江北差不多大。 至于三叔郑建兴，郑江南提都不想提，一家子极度自私，也不孝顺，从来都不赡养爷爷奶奶。 而且甚至听张谷兰提起，大伯和大伯母的去世，隐约和他们有脱不开的关系。 真的是龙生九子各不相同。 胡建这边的人大多宗族观念强且重亲情，所以前世除了三叔家的孩子，其他几个堂兄弟感情倒是不错。 小叔家和郑江东家离得比较近，都在村头，靠近学校。 距离郑江南家和郑建国家大概100多米，喊一嗓子也都能听到。 小叔由于是爷爷的老幺，轮到他结婚的时候，家里早就一穷二白了。所以没有起房子，就住在郑江南太公一辈就留下来的老房子里。 严格来说，小叔这才算是郑家真正的老宅，打底有一百年的历史。 别看是老房子，这种房子可是坚久耐用，而且可能郑家的祖上也阔过，小叔家住的这房子，比郑建国的房子大了不少。 不一会儿，郑江东就到了小叔家门口。 这是一栋很有胡建农村特色的建筑——正方形的土楼，建筑结构严谨，有着精美的雕刻和装饰，是典型的徽派建筑。 在那个年代之所以没有被摧毁，完全仰仗于某位已故的革命先驱 听闻当年这位老革命打游击的时候，被国民党反动派围剿的时候，躲在了禾坪头村，就住在这栋老宅里。 所以十四运动的时候，在那位老革命旧部的力争下，红卫兵也不敢打砸这栋房子。（这位老革命后期会说，绝对大人物！事件也是真实的！） 扯远了，言归正题。 老房的正中间，是两道一米宽的木板做成的大门，从大门往里走，有一个用青石板砌成的天井，大约四五个平方，用来采光和排屋檐落下的雨水。 沿着天井两侧，两边各有一青石台阶，不是很高，大约六七级的样子。 台阶上来，就是挑空的大厅。 用黄泥夯实的地面，早已经因为岁月的踩踏变成乌黑色，犹如黑漆一般。 大厅的两侧是明亮亮的木头墙，分为两层，各边各层各有3个房间。 整整12间房，这在禾坪头村几乎是独一份的。 大厅的正中间横着两根巨大的房梁，房梁上有两个燕子窝，蓝黑色的燕子进进出出，不时传来“啾啾”的叫声。 好一派烟火人间！ 大厅面对大门正中间的墙上，挂着两幅画像。 左边一幅是伟大领袖毛主席！ 毛主席画像两旁是一副对联，上书:红日东升山河壮，东风浩荡气象新。 右边一幅则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毛主席画像，是这个时代的人心中信仰，也是家中必挂的画像。 而观音菩萨，则是近几年才让挂，前些年破四旧的时候，可不能挂这些。 菩萨画像右下角的房柱上，挂着一幅手撕日历，上面清楚的写着1982年，6月24日，农历五月初四！ 郑江南再一次确定了，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因为没有梦可以这么持久且真实的。 自己真的重生了。 进屋就看到爷爷穿着一件白背心，躺在毛主席画像下面的摇椅上假寐，手里拿着蒲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 旁边是一个大瓷杯子，往里一看，泡着浓浓的茶。 爷爷今年80岁了，有点耳背，没有听到郑江南的脚步声。 本来模糊的脸，竟然如此清晰的出现在眼前，郑江南忍不住落了泪。 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郑江南感叹自己今天动不动就哭，娘儿唧唧的。 可是家人们，这种心情谁懂啊，无论谁能够有重生的机遇，能够看到已经离开几十年的挚爱亲人，恐怕都会哭吧！ 蹑手蹑脚的来的爷爷身旁，轻轻的蹲了下来，趴在爷爷的耳朵上喊道:“阿公（胡建台湾这边对爷爷的称呼），我来了……” 爷爷睁开了如老树皮一样的眼帘，看到是郑江南，高兴的站了起来:“阿孙，你咋来了，吃饭了没快坐下。” 由于耳背，爷爷讲话比较大声。 在厨房的奶奶，听到老头子的说话内容，立马也走了出来。 人还未到，声音已经传来，“阿孙，你来啦！阿嬷（奶奶）给你倒茶。” 看着眼前还算健朗的爷爷奶奶，郑江南十分高兴。 平复了一下心情，郑江南提了提手上的猪脚对着已经来到身边的奶奶说道:“阿公阿嫲，我给你们送山猪肉来，我小叔和我小婶呢” 山猪 爷爷奶奶同时愣了一下。 “这山猪可不好打，你又没枪没炮的，下套子”爷爷问道。 “不是的阿公，今天……”郑江南又把对张谷兰说的话爷爷奶奶复述一遍。 当然依旧没有说陈家兄弟和谢容序等人的事儿，免得老人家担心。 “菩萨保佑哦，我阿孙就是厉害，山猪都能让你逮着。”奶奶十分骄傲的说道。 她的阿孙，就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