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攒菊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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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谢宁心气势冲冲地来，胡氏才发现这边出了问题，想来便是江念欣出口不逊惹了郡主生气。秉持着不得罪权贵的信念，胡氏穿越层层人海，来到江念欣面前。
“母亲……”江念欣泫然欲泣，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倒是挺招人心疼。
“江夫人，您来得正好，”谢宁心鞭子甩得啪啪作响，周围无一人敢靠近，“本郡主倒是知晓念情今日身体抱恙，却也不知念情卧床多日”
胡氏一听，立刻明白江念欣做了什么事。
“是民女管教不严，教郡主见笑了。江念欣，还不快给郡主道歉”
“对……对不起。”江念欣低下头，藏住眼中的阴狠。
“道歉她也配在众人面前乱宣扬念情有恶疾，怎么，觉得念情挡了你嫁人的路”谢宁心本就不高兴，又知晓江念情与她家的妹妹常年虚与委蛇，不想委屈了自己的小姐妹。“本郡主告诉你，就算没有念情，你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郡主！”胡氏有些动怒，“慎言。”
“你先管教好家中庶女，再来管本郡主。”谢宁心再次掀翻旁边的宴席，心中的暴脾气再也克制不住。
她本就被称为京中的混蛋，如今也就让这些长舌妇瞧瞧什么叫“混蛋”。
“宁心，无需多言。”江念情匆匆从门口进来，按住谢宁心快要举起的鞭子。
江念情原本在家中躺得昏昏欲睡，嘉儿忽然来报，说谢宁心的贴身婢女求见。料想可能是谢宁心那边出了什么状况，连忙更衣。
果然，那婢女将攒菊宴中发生的一切告知江念情。听闻谢宁心发怒的状态，江念情上辈子帮她收拾摊子的心态再次浮现，连忙赶到攒菊宴的地点。
好在庭院不算大，谢宁心也足够引人注目。
其实很多时候江念情是羡慕谢宁心的，因为她从来不敢任性而为，一直用条条框框绑架自己，活不出真正的自我来。
许是，和家庭也脱不了干系。
江念情轻握住谢宁心用力过猛后发抖的手，用自己的温度安抚她，对周围看戏的人说：“多谢郡主的真性情，让四娘未在大家心中落得久病未愈的形象。”
“攒菊宴一年难得一次，奈何四娘运势不好，恰巧今日身体抱恙。妹妹担心也是正常，只是妹妹可能太久没来阿姐这里了，都不知晓阿姐的现况的了。”
一番话说得行云流水，表面看似没有任何特殊含义，但现场久居宅院的妇人岂能是善茬，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味。
江念情这是在回应先前江念欣的造谣。
“姐姐说得是。”江念欣不敢蹦跶起来，毕竟方才被谢宁心吓唬得大气都不敢出，这会儿哪敢反抗。
“姐妹之间哪有隔夜仇啊，和和睦睦地多好。”胡氏拉过江念情的手，暗中用劲，示意她缓和局面，别让江家太丢脸。
“肯定没有隔夜仇，因为本郡主喜欢现世报。”谢宁心忍不住插嘴，她可看不惯自己的姐妹被压制。江念情如此温顺，肯定会被胡氏哄骗到。
最终江念情还是选择息事宁人。闹得久了对谁都不好。更何况谢宁心今日的举措略微出格，江念情怕她回去被长公主训斥。
待宴席恢复正常，谢宁心恨恨地说：“你就让着吧，看她们要怎么蚕食你！”
江念情明白谢宁心刀子嘴豆腐心，同样也认可她的话。连谢宁心都看出来江念欣与胡氏都有二心，她居然这辈子才看透。
上辈子江念情无欲无求，这辈子，她也有了改变的念头。
女宾这边的事情当然也传到了男宾那边。江念情是京城众多男子的梦中情人，好不容易露面一次，在场的适婚男子都面色微红，纷纷像个小姑娘一样打量传闻中的江念情。
不愧是才情第一的女子，连处理事情都如此利落干净。
但参与宴会的谢玉衡心中并不好受。他的视线在郑曜的背影上上下扫射，瞧不出这个人有什么好，值得让人托付终生。
“那就是江四娘。郑曜，听闻郑国公最近与江尚书的关系极好，你可要有福喽。”郑曜身边的小弟满脸谄媚，笑言。
“不得乱讲。”郑曜低声训斥。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江念情，却意外地觉得十分亲切，仿佛认识许久，没有任何隔阂。郑曜同样在感叹江念情的才情以及处理事情的手段。在郑曜母亲的耳濡目染下，他对后宅的事务也有了一定的理解，自然明白方才江念情话中有话。
他喜欢这般聪颖的女子，因为他的母亲喜欢这般女子。
郑曜早就听闻家母有与尚书联姻的打算，虽说尚书算是高攀郑家，耐不住家中的嫡女秀外慧中，惹人喜爱。若是听话些，母亲或许会更喜欢。
“也不知江四娘最终会嫁给何人。”
谢玉衡身旁的男子幽幽地说，举起一杯酒敬他。谢玉衡一如往常，只是周身的空气冷了些，回复道：“未能与外人道也。”
这话含义太深，那男子端着的酒杯停在空中，旋即爽朗大笑，饮下杯中酒。
宴席即将结束，谢宁心与江念情眼前的桌子上开始撤下珍馐，换上饭后水果。攒菊宴的重头戏要来了——作诗。
对于只爱好打打杀杀的谢宁心来说，作诗真的是十分头痛的一件事。她低声说：“念情，我们溜走好不好”
做好被拒绝打算的谢宁心，忽然看见江念情沉重地点头，似乎也不喜接下来的活动。
两人悄悄从座椅上起身，跟在唤水果的婢女身后，装作不被看到的模样。终于快到门口，这里是男宾的聚集地，两人走得更加小心。
“江姑娘”郑曜刚好从宴席走过来，正准备寻找自己的好友，没想到居然碰见了江念情，又看到她身边站着的谢宁心，行礼道：“参加郡主。”
谢宁心：有被忽略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