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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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一切终于平静下来。奇怪的是自己身上并没有一点点血的痕迹。
王禄甚至怀疑起自己刚刚所见的那些场景是不是真的了。
这里不能继续呆着了。
王禄感觉血腥的味道刺激了自己的身体，体内的冲动更浓了。
明明脑子没有反应，身体却自然地回应了。
王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禄索性放弃思考，向警察局走去，但却感觉身体的杀戮欲望更加高涨了。
王禄不敢继续向前走，担心再次发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情况。
平静下自己的心绪，王禄决定跟从自己的身体反应，然后，顺着杀戮欲最淡的方向走着。
一路走一路看，感受着一股荒诞的熟悉感。
自己似乎熟悉这城市里的每一寸土地，似乎熟悉这个城市中的每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似乎熟悉这城市中每一处娱乐场所的存在，似乎熟悉这城市中的每一个人，似乎连孩童的名字也就在嘴边一般。
荒诞的感觉蔓延在自己的心头，王禄似乎感觉时间与自己开了个玩笑，把自己曾经有过的一切都悄悄地抹去，而后又悄悄地告诉自己，你忘了。
夜幕降临，一切都是那么地熟悉，又是那么冰冷。
王禄身体开始出现烦躁的反应，体内的奇怪能量翻涌起来，似乎身体又要进入到之前的那个奇怪的状态了。
不过所幸并没有再次发生王禄不想看见的杀戮。
王禄产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自己本身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一般。
王禄想着，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副样子，既然是异能者，为什么自己不会使用自己的能力呢
王禄尝试着和体内的能量进行一些简单的交互，但好像自己并不是自己身体的主人一般。
一直快到午夜十二点，王禄依旧没有尝试出来如何使用哪怕一点点的异能。
一切突兀地开始了。
不知道已经发生了多少次。
但对于失忆的王禄而言，这是自己第一次经历这样离奇的事情，并且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
眼前的这一切就像是诡异而荒诞的循环一般重复地发生着。
一遍，两遍，无数遍。
自己被困在了这里。
王禄算是明白了，自己可能并不是失忆，自己很有可能只是不想回想起这种痛苦的重复的经历吧。
或许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蛋，所以被关在了这个了无生机的地方。
又或许自己只是一个不该产生自我意识的程序，机缘巧合之下才出现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
但自己为什么会忘了呢
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王禄不甘心。
不甘心从前的自己竟没有面对这种生活的勇气，不甘心以前的自己做出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甘心现在的自己只能以这样的开局面对着自己不想面对的一切。更不甘心将来的自己将要以这样的重复活下去。
不清楚，这是第几次轮回。
但王禄忽地明白了。
过去的自己或许已经做了所有自己可能会做的事情来验证这个世界是否是可以被突破的。
但他们都失败了。
无一例外。
自己将来或许也会成为从前的失败案例之一。
自己能做什么呢
自己该做什么呢
面对着沉重的现实和悲惨的世界王禄不知自己到底如何行事才算是交出一份令世界本身满意的答卷。
如果这个世界本身有主人的话，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创造这个世界的呢
自己又该怎么做才能突破这被禁锢的一切。
等等，突破禁锢的前提是世界被禁锢着，但这个世界本身是被禁锢着的状态吗。
如果禁锢的本质不是静止，那又是什么呢
王禄隐约察觉到自己置身在一条循环的时间线之中。
倘若一个人在每一个时间点上都保持着相同的状态，那么他本身就是被禁锢的。而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禁锢的状态起于时间的循环。
从这样的角度来看的话，禁锢本身其实就是一种与时间有关的能力。
倘若要破除这种程序式的世界，王禄能做的就是解除自身禁锢的状态，或者将自己从这个世界中剥离出去吧。
当自己变成什么都不记得的状态的时候其实隐约感觉到了，自己曾经遗忘过许多，逃避过许多东西。
直到某一天，自己全部想起来的时候，再成为自己的每一个部分。
不知过了多久，世界依旧重置着，王禄睁开眼睛，再一次站在了男孩对面。
“你不会没有异能吧。”
这话王禄不知听了多少遍了。
这次听起来却有一种格外亲切的感觉。
“其实我也不清楚这种事情，但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和我小时候长得似乎一模一样。”
“你想起来了”男孩笑了。
“那已经不重要了。”王禄也笑了。
纷乱的记忆汇聚在一起，形成王禄此时的样子。有过罪恶，有过善行，有过虔诚祈祷，有过离经叛道。有过怯懦逃避，有过勇敢面对。
时间定格在这一瞬，这一瞬的王禄就是王禄真正的样子。
但时间从不为谁定格。
王禄想起自己在漫长的重复生活中毁灭，在禁锢自我的过程中重生。
无论缺失了过去的哪一个瞬间，我都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如果能力的强度在漫长的时间内无法提升特别多的话，那么质量将会是最好的其他选择。
王禄明白突破这片反复的世界的方式就是击败这世界的中心，自己。
王禄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想不起来自己曾经的经历，两次都是如此。或许，还有更多。
刚刚来到这片世界的时候，王禄遇到男孩却认不出那是自己。
等到失去记忆的时候，也没有想起来自己拥有过异能力。
王禄有些了然了，每一段失去的记忆，实际上都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东西。虽说这样的结果并不能改变那些自己已经做过的事情，但某种意义上，或许能让自己好受一些吧。
王禄面对男孩点出手指，逃脱禁锢的方式或许就是忘记自己被禁锢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