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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盛夏,太阳爆发最强盛的威力,炙烤大地。 天实在太热了。 正晌午。 空气里热出彩色光圈,荻花街上迎来了最不热闹的时节。 神农医馆里也很清闲。 馆主李光耀,看着账本,时不时拨两下算盘珠子,账目算出不对没有显出丝毫急躁慌乱,拨算盘的手指依旧不徐不疾,气定神闲,这么热的天都不淌汗。 李馆主有三十多年的行医经验,五十多岁岐黄高深的老医者,讲究内外兼修。 这时候。 医馆门口来了个年近八十的老太婆,摇着大蒲扇,步伐还算利索。 刚走进医馆大门,就开始叫苦不癫。 “李馆主啊!老太婆向你讨口茶水喝,哎呦!这天儿可太热了” 李光耀从铺台后绕出来迎接,眉眼和顺流出笑意。 “刘大娘啊,这么热的天儿,您怎么一个人往外跑啊!这么大年纪,出门儿得小辈儿跟着....” 刘老太婆跟李光耀几十年老相识,也不客气,直接走到茶几边一屁股坐凳子上 “我的儿孙都是个好的,是我不让他们跟着,有什么事儿,我自己动弹动弹就办了了,人越老越不能懒,这一懒呐!离那坟头儿就不远了” 李光耀抬手斟了一杯凉茶,推向刘老太婆手边。 “说的是这个理儿,年纪大就得勤动弹,才是延年益寿的道理” 刘老太婆“我都整八十了,还能延年到哪儿去,最近就是哪儿哪儿都不舒坦” 李光耀是医者,一听这话没有任何忙乱,接话就问 “呦!您哪儿不舒坦呐” 刘老太婆“就是渴!渴得可厉害,可不赖这天儿热,打今年过年时候儿就这样,没日没夜的喝水呀,就消不了这渴劲儿。” “如今天热就更厉害起来,睡觉都不安生,夜里一直喝水,一直茅厕跑腿儿,哎呦可折腾死我老太婆了。” 李光耀“哦明白了,就是消渴症。您日子过的好呀!,儿孙都孝顺,没少吃好吃的吧” “以后得少吃些精细的,我给您开副药,您坚持吃吃,能好不少。” 刘老太婆一听咧着嘴满脸不乐意,蒲扇摇的夸夸响。 “哎呦呵!还得吃粗茶淡饭呐!那不行!我个老太婆还能活多久,老胳膊老腿儿不能游山玩水的,就剩嘴上吃一吃这一个乐子了,还给掐没了,那不行!!” 李光耀一边写药方,医术娴熟还能一边搭着话。 “没让您全掐了,我把能吃不能吃的给您写在这方子后头,您在能吃的里头呀,挑您爱吃的不就成了” 刘老太婆高兴了“那感情好,还是李馆主细致贴心呀!” 李光耀“您老可别跟我客气...” 刘老太婆“这人越老啊就越心软,常常脑子过戏台似的,想起以前的好些个事儿,哎呦--!估计活不了几年喽!” 李光耀“您可别想那么多,过一天高兴一天呗!” 刘老太婆“说的也是呢,以前经常生气,这几年琢磨开了,就纳闷内时候怎么那么想不开。” 李光耀“呵!这还感慨上了,咱梧桐镇上,有多少人是您接生到这世上的,您这年纪,又眼见着多少人走了,您还有想不开的时候呐” 刘老太婆“有!现在也都看开了。” “哎呀!说到这接生啊!我总忘不了一个稀奇事儿。” 李光耀“能有多稀奇,您说来听听” 刘老太婆“这生出来的孩子啊,有男,有女....” “我接生过一个即男又女的孩子。” 李光耀,执笔的手一顿,拉着凳子,凑近了细问。 “呦!能那么稀奇谁呀!那孩子还活着吗那家父母留下他没” 刘老太婆“哼哼!这稀奇的不单单是这孩子的性别,更稀奇在那家父母身上。” “要说一般生了这样奇怪的孩子,那爹娘哪儿会留下呀!大户人家要面儿丢不起人,小户人家觉的不好嫁人也不好娶妻的白养活。” “我同行的那些老姐妹,也偶有遇见这样儿的,那父母都当是残疾废人,直接溺死一了百了,图个清净呗!” “那家父母可不一样,尤其是那个当爹的,哎呦当成个心肝肉儿一样,别提多疼爱了,我回回见着他,都止不住感叹呐!孩子太漂亮了,天上的神仙都比不了,那家娘子极其貌美,这孩子长相是随了娘的,还更胜一筹呐.......” 李光耀听到正起劲,刘老太婆停了。 “哎您细说说呀!” 刘老太婆“我答应过人家爹娘,可不能在外头胡说,我在家里可都没提过这事儿” 李光耀“您把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干什么营生的,给他隐住不就完了!我也不打听,您说说,说说....” 刘老太婆老眼在周围扫了几个来回,没见什么人,端起茶盏喝一口,缓缓道来。 “那是约莫十三年前了,就是这样的盛夏时节,我在家里躲日头呢!.................” ............. 十三年前,盛夏时节,刘老太婆六十多岁,也是个老太婆。 刘老太婆是十里八村接生的能手。 在家里正眯眼躲日头呢,忽然进来个带刀的衙差,扛起她接生的家伙事儿,背起她就跑 小衙差“刘奶奶,您别怪罪,现在可十万火急!!” 吓的刘老太婆啊啊直叫唤,小衙差年轻,速度极快,一路上把老太婆癫的叫苦不癫 刘老太“哎呦!慢点儿,慢点儿,我这把老骨头呀!” 荻花街上,一路往北走,过了林荫小道,过了宽面浅水河上的窄竹桥,上了石阶小径,进了一户齐整阔落的大院子。 小衙差气喘吁吁的放下刘老太。 刘老太稳住要癫散架的骨头,提起接生的家伙事儿,进了产妇卧房。 徐枫林已经急的满头大汗,床上的花满栀面容惨白,冷汗涔涔。 柳老太见惯了这场面,十分镇定,一番询问,查看,做出判断。 情况很棘手,早产。 孩子月份不足,还未完全入盆,早产就意味着很可能难产,她直接向徐枫林甩出一句话。 “只五成把握,最差的,是大小都保不住,您心里有个准备,烧水去吧,除了我要水,别再进来” 徐枫林只能乖乖按吩咐做。在厨房里,老老实实坐在小马扎上,往灶堂里添柴烧水。 男人紧张的呼吸都乱了,眼眸红涩盛满担忧,嗓子眼儿随着呼吸颤抖。 心里天人交战,从不烧香拜神的大男人,一直在心里跟各路大罗神仙磕头拜求。 一天一夜,刘老太使出看家的本领,终于把徐凡心了弄出来, 花满栀被折腾的半死不活,昏死过去。 屋外的徐枫林掐着腰,拧眉绷腮,一直在门边儿上转圈。 刘老太婆脸色难看的出来了。 徐枫林“生了吗咋没...没听见哭声啊?” 刘老太婆的脸色,让徐枫林预感很不好,头上的青筋都开始打颤。 刘老太婆“生了,就...母子或...或母女平安。嗨!徐捕头,您自己去瞧吧!” 徐枫林急切又疑惑,总之平安俩字他听明白的,跨开腿直接叽里咣当冲进去。 满屋子充斥着血腥味儿,床上毯子上满是污血。 徐枫林先摸了大小的鼻息。 紧绷的心弦随着长吁一口气,松弛下来。 活着的,活着就好。 徐枫林稀罕的去看那光屁股的小宝宝,刚剪掉脐带身上还黏糊糊,出生就白白净净,忽闪着干净澄澈的大眼睛在啃自己的小拳头。 他刚出生的孩子粉白嫩嫩的小唧唧随着蹬腿儿甩来甩去。 是个儿子。 徐枫林一眯眼,只有小小袅,那小蛋儿呢 他拨开细看,这下知道刘老太婆为什么那么说了。 这小娃娃是个双性。 刘老太婆一直在等。 一般残疾或重病的婴儿,父母会直接狠心处理了,然后给接生婆一笔封口费,有多有少,给了就好说。 接生婆就对外散话是个死胎之类的,把造孽的事儿瞒的死死的。 徐枫林拿早就备好的细棉布把小娃娃包起来,爱怜的看着,一个硬挺的大男人眼里温柔的能冒出水光来。 随后他伸手从钱匣子里抓出一大把钱,递给刘老太婆。 刘老太婆伸手接过的时候心里还纳闷呐,瞧这当爹的盯着孩子跟看心上人似的神态,不像是要弄死孩子呀! 怎么还给钱 徐枫林“刘奶奶,劳烦你,嘴巴闭严实,别说出去......” 刘老太婆怔愣须臾,了然的点点头。 徐枫林摸着娃娃软乎乎的小脸蛋儿,眼里的温柔真的就冒出了水来。 他都不记得上回哭是多少年前了。 今天真是憋不住,心里难受呀! 徐枫林“千万不能叫人知道,我小宝的特别之处....” “等他长大了,谁要说我小宝一句什么,我....我哪儿受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