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炉鼎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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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青云剑宗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秦无炎的声音像一把冰刀，刺得林南耳膜生疼。他站在青云剑宗外门的青石广场上，四周投来的目光如同实质，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刚才在试炼中模拟剑意的妖力波动还未完全平息，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不属于人族的能量正在经脉中不安地窜动。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一个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来。围观弟子如潮水般分开，露出一个身着灰白道袍的老者。他须发皆白，面容慈祥，腰间挂着一个青玉葫芦，行走间散发出淡淡的药香。 "玄机子前辈！"林南脱口而出，紧绷的肩膀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老者向林南微微颔首，转向秦无炎时却多了几分肃然："青云剑宗选拔弟子，向来只看资质与心性。林南虽出身寒微，却能在试炼中领悟剑意，这份悟性实属难得。" 秦无炎眼中闪过一丝阴翳："丹鼎门何时对剑宗选徒如此关心了" "老朽恰逢其会罢了。"玄机子捋了捋长须，"况且三日后便是丹鼎门百年一度的炼药大典，各派精英皆可观摩。林南小友若有兴趣，不妨随老朽前往一观。" 林南敏锐地注意到秦无炎的手指在袖中微微抽动，像是要捏碎什么。但最终，太子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随你。" 离开青云剑宗的山门后，林南才长舒一口气。山道两旁的灵植散发着淡淡清香，远处丹鼎门的建筑群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多谢前辈解围。"林南郑重行礼，"只是晚辈不明白..." "不明白老朽为何突然出现"玄机子笑呵呵地打断他，"妖尊令的波动可瞒不过我这把老骨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南一眼，"更瞒不过某些别有用心之人。" 林南心头一跳，下意识按住胸前的衣襟。妖尊令正贴着他的心口，传来一阵阵温热。 "随我来。"玄机子转身向山道上方走去，"炼药大典前，有些东西你该看看。" 丹鼎门的主峰比青云剑宗更加巍峨，七座青铜药鼎悬浮在山门上空，鼎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灵火。穿过重重殿宇，玄机子带林南来到一处僻静的偏殿。殿内陈设简朴，唯有中央一座半人高的玉鼎散发着莹润光泽。 "这是..." "窥天鼎。"玄机子轻抚鼎身，"能照见万物本源。" 他示意林南上前。当少年的手触碰到玉鼎边缘时，鼎内突然腾起一片青色烟雾。烟雾中浮现出无数画面碎片——血色的月亮、咆哮的虎影、被锁链束缚的白狐... "这是..."林南瞪大眼睛。 "你与那狐族少女的因果。"玄机子叹息，"也是妖尊令选中你的原因。" 烟雾突然剧烈翻腾，显现出一座隐秘的地宫。无数铁笼排列其中，每个笼中都囚禁着一只气息奄奄的妖族。最中央的祭坛上，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正将一枚妖丹投入沸腾的药鼎。 "这是哪里"林南声音发紧。 玄机子面色凝重："这正是我要带你去看的。" 三日后，炼药大典如期举行。丹鼎门主峰广场上人头攒动，七十二座药鼎同时开炉，药香弥漫整个山谷。林南穿着玄机子给的弟子服饰，站在观摩人群的最前排。他注意到秦无炎带着几名青云剑宗长老占据了最佳位置，而白小小则伪装成普通女弟子，隐在人群边缘。 "今日展示的，是我丹鼎门秘传的'九转还魂丹'。"主持大典的长老声音洪亮，"此丹可活死人肉白骨，乃我派镇山之宝！" 随着他的话语，中央主鼎的鼎盖缓缓升起。一股浓郁到几乎实质化的药香喷涌而出，在场众人无不露出陶醉之色。唯有林南皱起眉头——在那香气中，他分明嗅到了一丝熟悉的、属于妖族的血腥味。 "感觉到了"白小小的声音通过妖尊令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那丹药里有我族的气息。" 林南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他借着人群的掩护，悄悄运转妖尊令的力量。视野骤然变化，他看到主鼎上方盘旋着数十道模糊的妖族虚影，它们扭曲着、哀嚎着，却无法挣脱丹药的束缚。 "这些是..." "被炼化的妖魂。"白小小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们用活妖炼丹！" 大典结束后，林南借口请教丹术留在玄机子的居所。夜幕降临，丹鼎门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几处禁地依然亮着符咒的光芒。 "前辈，那些妖族..."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玄机子放下手中的药杵，"百年前那场大战后，确实有妖族被秘密囚禁。但用活妖炼丹一事..."他摇摇头，"老朽也是近日才察觉端倪。" 林南握紧拳头："是谁在主导这一切" "权力与欲望，从来不分种族。"玄机子意味深长地说，"明日你便离开吧，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并非好事。" 但林南已经下定决心。子夜时分，他与白小小在约定的竹林碰头。月光透过竹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少女的狐耳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禁地在西北角的'藏丹阁'地下。"白小小压低声音，"我感应到那里有强烈的妖气波动。" 林南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两枚符箓："这是玄机子前辈炼制的隐身符，能维持半个时辰。" 两人借着符箓掩护，轻松避开了巡逻弟子。藏丹阁外表平平无奇，但白小小敏锐地发现地面上的阵纹暗藏玄机。她咬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阵眼处——妖血破除了人族的禁制。 地下通道阴冷潮湿，越往深处走，林南胸前的妖尊令就越是发烫。当他们终于来到地宫入口时，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在原地—— 数百个铁笼整齐排列，每个笼中都关着一只气息微弱的妖族。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妖族身上都插着细细的银管，源源不断地抽取着它们的精血。精血通过管道汇聚到中央的祭坛，在那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监督着炼丹过程。 "秦无炎！"林南险些喊出声来。 太子身旁还站着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那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虎纹的脸——正是虎啸国的黑煞妖王。 "精血收集得如何了"秦无炎冷声问道。 黑煞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獠牙："足够炼制三炉'万妖丹'了。只要服下此丹，太子殿下突破元婴指日可待。"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秦无炎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我助你寻找妖尊令，你助我登上皇位。" "自然。"黑煞舔了舔嘴唇，"不过那白狐老儿嘴太硬，至今不肯说出妖尊令的下落..." 林南感到身旁的白小小浑身颤抖。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却听到"咔嚓"一声——隐身符因为情绪波动出现了裂痕。 "谁在那里"秦无炎猛然转头。 千钧一发之际，林南体内的妖尊令突然爆发出一阵强光。光芒中，他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向他伸出手—— "走！" 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他和白小小推出地宫。最后一刻，林南看到秦无炎和黑煞惊愕的表情，以及祭坛上那个被锁链束缚、奄奄一息的白狐妖王。 当两人狼狈地跌出通道时，整个丹鼎门已经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林南拉起白小小就跑，身后传来秦无炎愤怒的咆哮和黑煞的虎啸。 他们逃入后山的密林，直到确认甩开追兵才停下。白小小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 "那是我父亲..."她声音嘶哑，"他们还活着..." 林南单膝跪地，胸口剧烈起伏。月光透过树梢，照亮了他手中不知何时多出的一枚玉简——那是逃出时从祭坛上顺来的。 玉简上只有四个血字： "玄黄有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