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凤鸣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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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的指尖还嵌在白小小肩头的伤口里，温热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渗出。少女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九条雪白尾巴的虚影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坚持住！"林南的声音在颤抖，他抬头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赤色城墙，"那就是凤鸣国的边境了。" 白小小的嘴唇动了动，却只咳出一口带着金丝的血沫。林南能感觉到她体内的妖力正在急速流失——秦无炎那支刻着镇妖符的玄铁箭，此刻还深深插在她的后心。 凤鸣国的哨塔上突然亮起火光，三支羽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他们面前的沙地上，箭尾的赤色翎羽在月光下泛着血一般的光泽。 "人族与虎啸国的走狗不得入内！"一个清冷的女声从城墙上方传来。 林南急忙举起妖尊令，青色的令牌在夜色中突然迸发出刺目的光芒。令牌表面的古老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在空中投射出巨大的凤凰虚影。 城墙上一阵骚动。 片刻的死寂后，沉重的城门缓缓开启。十二名身披赤羽铠甲的凤族战士列队而出，为首的女将手持燃烧的长枪，火焰映照出她眉心处鲜艳的凤羽纹章。 "妖尊令的持有者，"女将的目光扫过奄奄一息的白小小，长枪突然指向林南咽喉，"为何带着重伤的狐族公主" 林南感到怀中的妖尊令突然发烫，一股古老的力量顺着他的经脉奔涌。他直视女将的眼睛："我们被虎啸国和人类太子同时追杀，白小小是为保护我才——" "带他们去见女君。"女将突然收枪转身，赤色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但要记住，人族少年，凤鸣国的梧桐不欢迎谎言。" 穿过绘满古老图腾的甬道，林南被带进一座完全由活体梧桐构建的宫殿。无数发光的藤蔓在穹顶交织，将整个空间映照成琥珀色。大殿中央的玉座上，凤族女君华美的尾羽垂落九级台阶，每一片羽毛都流转着不同的符文。 "三百年了，"女君的声音如同清泉击石，"妖尊令终于重现世间。" 她突然抬手，一道红光将白小小从林南怀中卷起。少女的身体悬浮在半空，那支玄铁箭被无形的力量缓缓拔出，箭身上的镇妖符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女君陛下！"林南想要上前，却被两名凤族战士按住肩膀。 "安静，人族。"女君指尖轻点，一枚燃烧的梧桐叶落在白小小伤口处，"我在救她，不是在杀她。" 随着梧桐叶融入伤口，白小小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九条尾巴的虚影骤然凝实，又在她发出一声痛苦呻吟后全部收回体内。当少女重新落回林南怀中时，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片凤羽形状的疤痕。 "谢——" "不必言谢。"女君打断林南，她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告诉我，人族少年，你可知道林天大阵正在崩塌" 林南一怔，梦境中初代妖尊的警告突然在耳边回响。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妖尊令："我在药王谷的梦境里看到过......" 女君长袖一挥，大殿穹顶的藤蔓突然分开，露出夜空中异常明亮的七颗星辰。它们排列成勺状，最末端的星辰正不断闪烁血红色的光芒。 "贪狼星现，大劫将至。"女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黑煞已经掌控两枚妖尊令，虎啸国的铁骑正在腐蚀林天大阵的根基。" 她从尾羽上摘下一片流转着混沌雾气的羽毛，羽毛落地化作一块残缺的青铜碎片。碎片表面布满黑色丝线，如同活物般蠕动。 "这是我们从边境找到的。"女君指尖轻触碎片，那些黑线突然暴起，又被她掌心的火焰逼退，"林天大阵的核心碎片，已经被虎族血脉污染。" 白小小突然挣扎着坐起来："父亲说过......集齐五枚妖尊令可以重铸大阵......" "聪明的小狐狸。"女君露出赞许的目光，"但你们必须抓紧时间。"她突然转向殿外，"赤羽，带他们去看天机镜。" 名为赤羽的女将带着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一棵树干中空的古梧桐前。树干内部镶嵌着一面流动着星光的圆镜，镜中景象不断变换——有时是燃烧的村庄，有时是崩塌的山脉，最后定格在一片被黑雾笼罩的湖泊。 "这是......" "未来三日的天机示警。"赤羽的声音紧绷，"黑煞的军队已经开拔，他们的目标是沉睡在玄阴湖底的第三枚妖尊令。" 镜面突然剧烈波动，景象变成丹鼎门上空盘旋的黑色龙卷。林南倒吸一口冷气——他清楚地看到玄机子被铁链锁在祭坛中央，秦无炎手持染血的长剑站在一旁。 "师父！" "看来你们的敌人动作比想象中更快。"赤羽按住想要冲出去的林南，"女君有令，明日破晓送你们前往玄阴湖。在此之前——" 她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号角声打断。远处城墙上燃起警戒的火光，夜空中隐约传来翅膀拍打的声音。 "是虎啸国的夜袭队！"赤羽瞬间展开火焰缭绕的双翼，"回内殿！女君要见你们！" 当林南和白小小匆匆赶回主殿时，凤族女君正在向十二名将领分发燃烧的令箭。她看到二人，直接抛来一枚赤玉令牌。 "没时间了。带着我的信物去找玄龟族长老，他知道如何安全进入玄阴湖底。"女君的尾羽突然全部竖起，"记住，人族少年，下一枚妖尊令会唤醒你体内沉睡的力量——也会引来更危险的觊觎者。" 殿外突然传来爆炸声，整座梧桐宫都在震颤。一片着火的羽毛从穹顶飘落，女君抬手接住，火焰在她掌心化作一行血字： 【虎啸国已与青云剑宗结盟】 白小小的耳朵剧烈抖动起来："不可能！青云剑宗历来仇视妖族！" "仇恨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女君冷笑一声，突然将一枚凤羽簪插入白小小发间，"这个能暂时掩盖你的妖气。现在，跟赤羽从密道走！" 当赤羽推开隐藏在壁画后的暗门时，林南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凤族女君正展开横跨整个大殿的火焰羽翼，她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整个凤鸣国上空回荡： "凤族儿郎！让那些背弃古老誓约的叛徒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妖族荣耀！" 密道石门关闭的刹那，林南看到第一支虎啸国的玄铁箭穿透穹顶，带着凄厉的啸声射向女君眉心。而女君只是轻轻抬手，那支箭便在空中化作一簇燃烧的凤凰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