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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流这么一出得门去,才觉得情形似有不对。

整座城都被一种奇特的氛围笼罩了,但好似又不是。

怪他现今法力低下,无法纠察这其中根底,究竟是出了甚么事没,心内思索了一番,到底还是先去了闻莺巷。

这巷子倒还仍旧活络,看了他来也同往日那般闭门闭户,直直走到了尽头,再往回一折身,季清流有意将脚步拖得一步更比一步慢,却还是未得阿啾蹦出来找他。

莫非还是因那祝傥还固留于此地,阿啾畏他身上那正气畏的厉害,故而逃窜去别处玩了?

知道这条巷子的规矩,他一界亡灵也不想同这里头的妖类多有牵扯,可因了心中念想,到底还是忍不住在其中一处角楼下徘徊不倦,来来去去的绕了半晌,终是得了那门扇忽得一开,却不见里头有甚么人影,只一个小巧的物什从中抛了出来,正中季清流脚下。

他低了头去看,是那日他赠与他的小桃木剑,因了不敢伸手去触碰这桃木所刻的物什,他只仔细的瞧了一番,见那上面似有血渍隐显。

想了想,索性自衣摆下头横撕扯下来一小块布,这般才敢将其拾起了,未及站起身,便听得地底似乎隐借寒意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他一凝心神,尔后随风一晃,便晃至没影了。

顺着那缕音直直飘到了城外荒林,季清流用布包好了那桃木小剑,捧着它在树下漫无目的的走着,树上的枳楛瞧了一眼四周,又动用了术法故意袭击了季清流身周一圈,确定无任何异样后,这才从树上翻了下来。

一句甜甜的季大哥刚出口,季清流就吓得差点没丢了手中物什,「你喊我那么大声做甚么,你就不怕那祝傥还在。」

此刻附身在那小桃木剑上的祝傥暗自一挑眉头——这季清流原先一口一个道长叫的他十分陌生,每当他觉得自己明明同他很是熟稔,却偏偏得了他那客套又似隐有嘲讽意韵的道长二字一唤,便将心里头这余温打散了个干净,今次听了他这一声毫不忌讳的直呼名姓,叫的还如此唾弃,这岂不就是当年幽季才有的风范么?

许不定搁着他心情再好,玩心再起,还能似当年狭路相逢那般,差人去搬了个凳子给他,不偏左不偏右,偏偏堵死了自己眼前这条路,笑意幽幽再道个,「祝仙君啊……」

一句话拉长了调子,吊足了祝傥胃口,却没了下文。

後来实在等的着急,手头事也未办完,哪儿能真这么同他白耗着这时辰,故而硬咬着牙抬了头,瞧见他阖眸的安然,周边清光仙流微动——嗯,倒不知是真打坐吸收天地之华,还是纯粹是闭目养神,借个好由头堵着自己了。

却到底是因了身份因了官职因了地位统统不可与之相匹配,故而祝傥只能再度虔诚的低了头,如那千万将其顶礼膜拜的人一般,安分守己的伏于他身前,不敢妄动,亦不可妄动。

……

「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刚故意向你周围放了一波术法,他若是在,铁定能逼得他现显出原形啊,再说了,他就算用隐身术,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么,那幽……」

那幽冥大哥的隐身术都难逃我的法眼,更何况区区一个祝傥……

可又知这名字和叫这名字的主人都十分不讨她季大哥的欢心,故而枳楛只好讪讪的闭了嘴。

「你怎么回来了?」

「我啊,是想回来告诉你,这城里头,不止来了祝傥一个收妖的!」

季清流挑眉,「真的假的,我怎么未曾感觉到?」

话出口却也自知失言,也是,他现在凭甚么能感觉到。那另外一个道士若是一直未曾施法,再强力一隐身上仙道之气,那他真的纵使与他曾擦肩而过也同于凡人一般之感了。倒是自己的不同多半会让对方先察觉到。

「而且,而且这个人是谁,现下我拿捏不定。」枳楛面上也露出点难色来,怪她被季大哥一催促就抬腿跑的太早,可能那道士就是她刚离开后不久入了这陲城的,尔后接着祝傥就来了,也许不定那俩人一天来的……欸呀,总之,总之就是她是前几天听了阿啾的话才回头来瞄了眼。

对了……不知道阿啾现在怎么样了,他腿脚灵活,跑的可快,传消息也快,若是没了他,这次多半是要害惨她季大哥了。

想到此便想问,一抬头却见季清流脸色煞白煞白的,也是这么仔细一看,枳楛也啊了一声,「你身上的毒呢?唇色恢复正常了……」

说及此便心虚,该不会,该不会是自己药已失效,已经坑了季大哥吧……

「被苏管给除去了。」

「苏管又是哪个?」

「祝傥手下一条狗。」季清流没好气道,尔后又忆及手中桃核,心下一颤,「我曾经把这东西赠给了阿啾,尔后……我刚才去闻莺巷,他没出来找我,可楼里头却有人扔出来了这个,你说会不会……」

枳楛也着急,「还是我进城去找找吧!」

季大哥现在法力不高,还是自己去才能摸出虚实来。

「不行。」季清流一口否定,双眉紧锁,眸中一片清明之色,「你说,万一是那个道士故意想引你去呢?毕竟我现下没甚么法力,身上也甚少杀伐,一个平白无故的仙道之人,估计很难盯上我。若是说这陲城里头甚么最吸引人的话,那便是你了。」

想着便不由得直接坐在了地上,季清流心下怪乱的,却也一时放下了祝傥的事,只担心着他同伴的安危,又在心下设想了一遭,他略迟疑后开口发问,「你曾回来看过吗?」

「没敢入城,城周边蹿的,不过借着幽……呃给的术法通过地底略微散了些寒意去,把阿啾给激出来,让他将城中情况说与我听了听。」

「祝傥好像之前追过一缕妖气明显的邪崇,我当他以为那是你,他也以为那是你,现下来看,够呛是你。」

枳楛面色又尴尬一重,「你是说……妖道?」

妖道这东西他们邪崇也比较怕,因为妖道分好几种,有的是修行时微有不慎,堕入了妖途,有的却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

想了下这么多年自己的行事应该还算得正,该不会得罪到甚么人,也更别提会被妖道这类偏向于疯魔的道士盯上。那多半该归结于自己真是撞了鬼,运气不好罢了,莫名便被那隶属于后者亦正亦邪的妖道给注意上了,也兴许就是赶着对方心情不好,但是恰巧路过,再恰巧便想来掺和一脚,收了自己?

毕竟收了灵气甚高的妖物,于他们来说也真是一桩不小的功德。

这么想来便更有些后怕,季清流也真的是很怕再有甚么人从他身边消失了,阿啾的事他自会回头去楼里头看看,纵使冲撞了其他妖物也管不了那许多了,但是枳楛……不能也叫她被收走。

这么想着便有些颓惫,自己现下甚么都没有,也甚么都保护不好,更是无力之感从心底蔓深,不由得阖上眼,一副倦了的模样,又在心头掂量来去好一番利弊,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一般道,「你……你回去找他吧。」

枳楛一愣,还是想了一圈才明白他说的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由得也叹了口气,「季大哥……」

我一回去,纵使他不问,我也怕自己憋不住全招了,那更何况他问呢……

「你不用担心我,」季清流又缓缓睁开了眼,「他不是一直想让我真动手杀了人,好能正式入了鬼族,得了身份,术法从新修炼起来么。」

枳楛点点头,季大哥就是这点不好,七百多年了,他一次正式的放血吸髓之事都没做过,那怎么……怎么可能有所提升呢,你说你是株草是朵花儿那种妖物还好,吸食下天地之灵那也得已存活,可你偏偏是鬼魂之躯,不要点新鲜的血供着,认了自己这层身份,你还想怎样。

难道还能回归仙途不成嚒,你的仙根慧骨早就被那不开眼的天帝拿去福泽苍生了,你先下除了一缕还供你能苟且的魂外,还留得甚么?

又忆起那夜在冥殿上的景象……幽冥大哥在枳楛的印象里一直是个好脾气的主,对她们这些愿意得鬼族庇护的妖类也来者不拒,可那天不知怎了,就动了势焰似能吞天的怒火。

门扉紧闭倒还能听得到一些类似于骨骼开合的动武之声,最后好似是冥主特有的阴森森嗓音裹寒贴地而袭来,绕身绕服再绕肺腑,从心底深处还从自个儿耳朵根蹿起似的,拔地就忍不住让人猛的一颤,「北烛啊北烛,这么多年,兜了这么一大圈,你无非还是兜回了我手里头,究竟为甚么还不服软?你吃是不吃?」

「不吃!」

似乎又是清脆的几个耳光,估摸着幽冥大哥那脾性,也应是扇的干净利落毫不含糊,谁知道枳楛这边都没估摸完听这响儿猜幽冥大哥是使了几分气力,就听屋里头立时响起完全不输于耳光声那么清脆的音,「幽冥你个王八犊子你有本事就打死我啊,直接打死我啊!拘我魂于此你又安何居心!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也不会向你低头,你死了心吧!」

「好啊,」是幽冥主的声音又幽幽切切的回归了平日那般,轻声的一字一句道,「那我就打到你服气为止。」

「我不服气!你打死我我都不服气!你有本事别落井下石,这时候再拘我魂!你让我和你真本事的打一场啊!你是麒麟之身了不起啊!老子还是烛龙之子呢!你个杂……」

话未说完屋内又是一阵叮当乱响。

枳楛在外面听得心里头可害怕了,於是吓得赶紧跑了。

可是跑远了又觉得奇怪,幽冥主是麒麟身有甚么不对么,正常的很啊……倒不知里头那人为甚么要这么骂。

後来是隔了个小几百年,枳楛再去冥殿找幽冥大哥想替他分忧的时候,忘川刚过,便瞧见他一身黑衣一脸落寞的盯着河中水,却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倒也是第一次见他脸上有这种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去打招呼。

後来倒是他先回了神,瞧见了自己,於是又勾起了笑意,「枳楛,你来了呀。」

得了他招手,枳楛便向他跑过去,尔后随他一路往回走,一直绕到他寝殿,进去准备喝喝茶聊些近些年在人间游历的见闻了,倒是看见他一根殿柱下栓了一个人,模样颓败的很,头发尽散着,遮住了大半面容,却遮不住那一双清亮清亮的眼。

只不过叫他这么凌厉的一瞪到底是有些害怕,枳楛下意识的去抱紧了幽冥大腿,「哥,这是谁啊?」

得了这一声喊连绑在柱子上的幽季都愣住了,尔后也不知怎么了,恶狠狠的『呸』了一句。

幽冥倒是脸上笑意不减半分,「新弄回来的一条狗罢了,比较疯,栓几天看看还敢不敢再乱咬人了。」

说着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腕子,上面一排细密清楚的齿印,全是自己昨天想喂他血被他反咬开的。

真是犟,犟的跟头牛似的,哪里有点甚么烛龙之范。

「你才是狗,你他娘才是狗!你个臭麒麟长得比狗还丑!」

伴随着这人清脆的骂音,倒是那铁链挣动的声响更猛烈,可幽冥大哥那强附在锁链上的灵力又不是让那铁链同平常凡物那般那么易挣开的,枳楛都看出来了,想必这被拴在幽冥大哥寝殿殿柱上的人也该知晓,可却不知他是不是傻的,还是猛挣那东西,枳楛觉得,他纵使挣的断他那一身傲骨,大抵也不会服了那个软低了头去。

因此心头不由一声暗笑:

这人是傻的。脑筋不会转弯儿呀,看幽冥大哥那神情,再寻思着他的脾性,他看不顺眼的早就弄死了,是个眼里头容不下沙子的主儿,倒不知这人是怎么被他硬是留下不夺命,反而只是拘魂于此了。真是,说几句好话哄的幽冥大哥开心点,许不定早就把你给放了呢,非同他这个冥间的管事人较甚么劲?想想便不能讨得甚么好去。

再回味了一番这人的骂话,枳楛终於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忍不住又拉了幽冥的袖子,「大哥,他到底在骂甚么啊?好有意思……」

「疯的,莫要去理。」

幽冥便又引着她往后花园绕。

可是在冥间折腾了能有三百年吧,幽季到底是一口血都没喝,就这么直挺挺的熬到幽冥同意将他放出来了。

那天那人笑的格外欠砸,给自己松绑的手都恨不得让幽季狠狠给他咬断。

枳楛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幽冥大哥曾很温柔的说过,「小东西,你总归还是要回来的。到时候再来求我,可不像现今这么好进我冥府的大门。」

季大哥呢,他是怎么回的?

噢,想起来了……他抬起头来对着幽冥大哥那张清冷竣厉的脸,张嘴就是一句,「我呸。」

倒不知是怎么垒起来的深仇大恨,枳楛曾有意想问问幽冥大哥,都被他轻巧的给推了回来,问季大哥吧,每每提及那个人的名字他都当先要黑了脸,更别提回话了。

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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