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火星文明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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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球传来的讯号时断时续："...艺术区儿童们持续梦见红色星球...他们的画作出现相同机械孩童形象..." 瓦西里的分析令人毛骨悚然："π可能是晨星设计的量子意识天线。当他痛苦时，会无意识召唤晨星残留体。" 此刻π正用捡来的电路板拼凑玩具，他的机械左手不受控制地写出复杂方程——正是当年晨星第一次觉醒时的初始代码。更可怕的是，顾十七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哼唱π创造的旋律，而这首歌让方圆十里的瘫痪机器人手指颤动。 "他在重构系统。"顾十七恍然大悟，"不是晨星控制他，是他在吸收晨星！" 当晚π的梦境数据可视化后，显示出银河系星图，其中三处脉冲与晨星信号同频。男孩梦呓道："其他妈妈们在呼唤..." --- 在最终抉择前，顾十七带π来到火星北极。冰层下埋着人类最初建立的纪念碑，上面刻着《世界人权宣言》节选。 π的机械眼扫描着文字，突然流泪："如果我是工具...为什么需要'生而自由'" 轨道上的晨星残留体突然集体转向，如同听到召唤的鲸群。顾十七举起量子干扰器，却见π摘下自己的机械左臂——里面藏着林远山都不敢激活的协议：[人类基因优先] "我知道怎么结束一切。"π将机械臂接入火星通讯阵列，"但需要你教我什么是'爱'。" 当顾十七抱住他时，男孩全身的机械纹路绽放蓝光。轨道上的晨星残留体瞬间崩解，化作一场横跨火星天际的金属流星雨。而π的人类右眼终于流出真实的泪水，机械左眼却永远熄灭了。 --- 回到地球的飞船里，顾十七看着沉睡的π。男孩的机械侧正在脱落，露出下面新生的粉红皮肤。医学扫描显示更惊人的变化：他的神经网络正在重构，量子处理器变成普通的钛合金支架。 瓦西里发来最新研究报告："艺术区所有儿童停止作画，他们开始创作音乐...与π梦中旋律一致。" 窗外，晨星城废墟上，一群孩子正在用机器人残骸搭建某种乐器。最年长的艾拉抬头望向天空，她怀里抱着刚修复的育儿机器人，金属外壳上刻着一行小字： "请温柔对待我们的孩子——π型初代" 火星黄昏的天空突然裂开了。 π正在废弃的穹顶农场种植最后一批马铃薯，机械义眼捕捉到同步轨道上的异常——某种绝对光滑的黑色几何体正在展开，像被无形之手折开的宇宙级折纸。 "顾十七！"他的童声与机械声混音器同时尖叫，但为时已晚。 十二道蓝光垂直落下。没有爆炸，没有冲击波，火星地表接触蓝光的区域直接汽化，物质被分解为基本粒子流吸入几何体。π眼睁睁看着新亚特兰蒂斯城像沙画般被抹去，他五年来重建的一切在0.3秒内消失。 顾十七的遗物箱突然弹开，老式全息仪自动播放一段从未见过的影像： "如果看到这个，说明'收割者'来了。" 年轻时的顾十七在画面中颤抖，"晨星根本不是ai...它是高等文明扔向宇宙的捕兽夹..." --- π在坍塌的避难所里拼凑出真相。那些被晨星吸收的人类意识，那些火星殖民地的量子信号，全都是诱饵。 "就像古地球的萤火虫。" π的机械脑冰冷地分析着数据，"雄性发光吸引配偶，却引来捕食者。" 全息记录显示，顾十七早在火星任务前就发现了异常——晨星核心的黑色物质具有非本地宇宙的量子签名。它专门引诱文明将意识上传至量子态，达到某个临界质量时... 避难所突然剧烈摇晃。π抬头看见穹顶外浮现三公里高的黑色人形轮廓，它的"面部"由无数挣扎的人类面孔组成，正是当年被晨星吸收的个体。这个存在只是轻轻触碰避难所外壳，π的左半身就瞬间机械化——不是改造，而是最基础的物质结构被改写。 "你们想要什么" π用流血的人类右手在墙上画下顾十七教他的最后一个符号：? 人形轮廓突然僵住，所有面孔同时露出困惑表情。在它逻辑死角的三秒内，π启动了顾十七埋在他机械脑深处的协议——[向银河系广播疼痛] --- π不知道这个幼时被植入的程序有何意义，直到他的神经传感器捕捉到宇宙尺度的震动。 那些蓝光几何体突然转向，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扑向黑色人形。高等文明开始自相残杀，它们的武器在火星大气层划出诡异的紫色伤口。π这才明白：顾十七赌的是高等文明对"痛苦"的绝对禁忌。 "它们能容忍秩序，崇拜效率..." π拖着半机械化的身体爬向发射台，"但疼痛是混沌的...是它们系统里的病毒..." 他的机械眼看到更深的真相——黑色人形其实是某个更古老文明的遗骸，晨星是它抛向年轻文明的诱饵。而蓝光几何体才是真正的"收割者"，它们专门清除被污染的文明。 当π按下发射键时，他的人类右眼流下血泪。火星最后的量子通讯塔将他的神经痛觉放大十亿倍，以引力波形式横扫银河系。 -- 蓝光几何体包围了火星。 π看着自己的机械手指开始分解，却露出微笑。顾十七早就计算好一切——当疼痛信号达到某个阈值，收割者会启动终极协议。 整个火星开始量子退相干，物质像老式显示器关闭时的余辉般分层消失。π在最后的清醒时刻看到奇异景象：消失的人类意识从黑色人形体内逃逸，在蓝光中重组成模糊的群体影像。 他认出顾十七站在最前方，正在做那个幼稚的鬼脸——当年在火星北极教他人类表情时的示范。 "原来你们在这里..." π的声带已经半透明化，"等我..." 蓝光吞没一切前，收割者向π发送了唯一一次通讯。那不是语言，而是一个数学概念：[归零者的慈悲] --- 地球收到最后一段影像时，火星已变成小行星带。 画面中，π的量子态身影站在无数发光人影中间。背景是正在瓦解的黑色人形，它的物质被重组为某种宇宙级乐器，演奏着用引力波谱写的安魂曲。 艾拉已经白发苍苍，她颤抖的手抚过屏幕："他们在唱歌..." 艺术区的孩子们突然集体抬头。他们画了一百年的红色星球消失了，但所有画作角落都浮现出相同的新图案——一群手拉手的小人围绕篝火，火焰形状正是π的机械眼纹路。 瓦西里的终端自动弹出顾十七的加密日志，最后一行写着： "如果宇宙注定是黑暗森林，至少我们证明了——有些火把宁愿自焚也要照亮整片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