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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马死了，全家都消停了，家里笼罩着一层阴霾，死气沉沉的让人窒息。 三妹夹在这种环境中非常痛苦，她坐立难安。日日看人脸色，她想逃走。 可是去哪里呢北京没人带没落脚地方哪里有工作想来想去还是先去镇上找点临时工干干，离家近也能从长计议。 三弟付平也没了脾气，灰头土脸的拿着三妹画的单子，挨家挨户去要马肉钱，还没等他张嘴就吃了闭门羹：“真是奇缺了，我们这肉还没消化呢，你就急着要钱，不知道村里规矩是秋后算账吗” 也有的人家掏出一半钱耍赖说：“如果现在急要钱就给这么多，就算两清了。” 三弟转了一圈回来手里只拿着少量的旧纸币。 三妹打开柜子想收拾点衣服，翻来覆去也没找到像样的，她有些懊恼。 三弟付平凑近好言好语的试探说： “你把钱给哥用用呗等我有了还你！” 三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不可能，这是我的彩礼，我要自己用！你自己想办法！” 三妹担心哥哥会抢她钱就开门出去了。 过了年，打工的人都走了。 这几年掀起打工潮，前几年还不行，基本没什么人出去，人们都对外面害怕的很。自从有那么一两个出去以后回来穿金戴银的，搞得大家对外面充满好奇，纷纷上门求带走。 不管咋样，你在外面干啥，年底拿回钱就是好样的。 古话讲的好笑贫不笑娼。 辛苦一年的血汗钱，经不住赌桌上几天折腾。有输的露屁股的，也有欠债的，灰头土脸的又开始了一年穷逼打工生活。 三妹也不知道赌博倒底有什么好，值得他们为此倾家荡产妻离子散。 二月份天寒地冻，外面晃荡了一圈三妹无处可去，天气冷翘她有些想石磊了。 她喜欢石磊捧着她护着她的感觉，自己就像皇太后只要发号施令就可以了。 三妹悻悻的往回走。碰到胖婶婶，她大老远就招呼三妹：“你娘今天在家不咋没见她出来玩” 三妹白了她一眼，双手揣兜一言不发，擦肩而过往回走。 胖婶婶扭身骂道：“和你大姐一个德行没大没小的，亏我小时候还给你糖吃！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白眼狼！” 三妹回到院子看见爹正一个人看着后山，眼睛一动不动。 不知道今天又是什么幺蛾子，三妹也不想多问就准备进屋。 付英爹叹了口气：“你咋不给你哥点钱呢逼得他都去煤矿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该咋办咱们家就断后了，就全完了！” 三妹愤愤不平的说：“那是我的钱！凭什么给他他想要自己挣钱，多大的人了，我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付英爹扭回头，瞪着黄眼珠子：“你的钱哪里来的不是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哪有今天哪个姑娘的彩礼不是给家里，给兄弟娶媳妇的就你非要自己拿着，你拿着干啥彩礼还带回婆家去倒贴钱” 三妹恼羞成怒：“行，都给你，给你儿子吧！我今天就算还你这生育恩了，以后就当没我这女儿！” 三妹把钱一扔哭着往外跑，正好碰到回来的付英娘。 她脸上还是紫一块青一块的迟迟不好。 “咋啦你这是”付英娘看三妹哭着急得咳嗽起来。 三妹生气的说“我走了，这家我待不下去了，就这么几个钱，这个要那个要，都给你们！” 付英娘拉着三妹的手往回走，安慰她：“没人要你的！别生气了，跟娘回家！”三妹看娘给她台阶下也就跟着回去了。 她说是走，没钱没住往哪走无非也是气急了说说大话吓唬人罢了！ 付英爹一看这局面也妥协了，他把钱捡起来放到家里炕上。 娘拽着三妹进了屋严肃的说：“我思来想去这事很严重，你哥猪油蒙了心非要给这女人赚钱，照这样下去你哥就毁了，肯定会死在煤窑里，到时候咱们家也就完蛋了。” “那能咋样，我又帮不上忙！反正就那几个钱你们拿去好了！”三妹低头妥协。 付英娘想了想说“你带我去找那个女人，我去和她说！” “啥你去说那你打算咋说你说人家就听这事主要还是我哥的问题，你找人家算啥何况我哥要是知道还不和你闹腾你看他今年的所作所为都成啥样了”三妹担心的说。 付英娘坐在炕边从墙上撕了半截日历纸卷了一节烟，她说：“去找你大姐，你俩去！好好和人家说，求求她放过你哥哥！” 三妹一听去找大姐不干了：“我不去找大姐，她还和我闹着脾气呢！她不同意我和石磊的事情！我现在都订了婚，更不可能理我！” 付英娘吸着烟手里整理着烟叶：“会理的，我去求她，我最了解她了，刀子嘴豆腐心，好好说话，为了家里她不可能不管，你也服个软，咱们先把你哥的事解决了！” 三妹看母亲都说这份上了，而且哥哥已经走火入魔，以后肯定没有消停日子了，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试上一试！ 三妹思前想后答应了“行吧！我跟你去！” 付英娘低声说“你把钱借给我用用，秋天还你！” 三妹一听又跳脚“咋又要拿我的钱，真是的！” 付英娘满眼恳切：“娘手头紧，你哥这事处理的急，你先给垫上，回头马肉钱给你补上。我老闺女最孝顺了，就当可怜可怜娘。你之前不是还给你哥盖房呢，就帮最后一次！” 三妹被母亲的话说的没了脾气也就勉强同意了。 付英娘看着窗外说：“第一次上门还得给你姐带点鸡蛋。不能空手啊！”付英娘盘算着。 “到镇上买吧，大老远的不好拿！”三妹把钱都给了母亲。 第二天，和付英爹商量了以后母女俩就赶早出门了。 付英娘和三妹几经辗转才来到付英她们镇上。 付英娘是第一次来，三妹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上次大姐带她来买衣裳。 母女俩逛了逛，三妹还想买点啥，母亲着急哥哥的事不停催促，三妹只能扫兴的跟着回去了。 母女俩拿着鸡蛋路过一家饭店，三妹想进去吃饭，母亲拉着她说“都快到你姐家了，还在外面吃啥，乱花钱。” 三妹看到门口木头牌子上黑黢黢两个字“招工。” 三妹心想，等哥哥的事情办好了，就来这家店看看。 母女二人拎着鸡蛋，越走越累，路滑天冷。 三妹又开始抱怨“哎呀，真是的，为了你儿子我腿都快跑断了，你能不能为闺女想想，我都不知道你这儿子有啥好，吃啥不剩，没个男子汉样，你们就这么宝贝着。” 母亲走在前面气喘吁吁：“别瞎说你哥！” 三妹仰天长啸：“无语了……老天爷！你劈死我吧！走不动了！” “呸呸呸，竟说不吉利的话！” 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看到付英村子了。 三妹开心的手舞足蹈：“终于到了！亲娘啊！看看我这裤子腿全是泥和雪！” 付英娘也嘴角乐呵：“这村子还真不大，没咱们村人多，房子也不行，你看连个人都看不见。” 中午，家里太阳晒的暖烘烘的，比起寒冬腊月，现在也不是多暖和。 村里本来就人烟稀少，过完年一些悄悄回村的年轻人都匆匆忙忙的走了，来去都静悄悄的，像做贼一样。 中午，付英吃过饭躺在炕上悠闲的摸着肚子，这都五个多月了，咋这么不明显呢三嫂子五个多月肚子都老大个了。 付英靠着窗户看着远方，山上出现两个人。 付英心想：“这是哪家来探亲的，还是步行来的，这是想抄近路，却不知道那边雪又深又滑。” 付英拿起羊毛线织袜子，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不多时院子里出现女人的声音，付英寻声看去，是母亲和三妹一前一后进了院子。付英大吃一惊，突然的兴奋她感觉肚子抽抽，好像有神经动了一下！ 付英丢掉毛线忙下炕穿鞋，母亲也推门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