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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老太婆和王红伸头一看，是付英来了，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来找事的。 “快，快，快收起来，母老虎又来了！”王红急得喊娘。 两个人越急越手忙脚乱。 “咣当”一声屋外的木门被付英一脚给踹开了。 王红急忙把单据掀开柜子往里放，付英一条胳膊就伸进去挡住。 老太婆过来拉扯，付英一个胳膊肘给她戳到炕边哎呦哎呦去了，王红一看死劲按柜子盖想夹疼付英的胳膊让她收手，付英伸手薅住王红头发猛拽，疼得她狼嚎鬼叫往后趔趄。 付英一手薅着王红头发一手拿出单据，瞥到王彬那张往裤兜一塞，其他的扔地上，老太婆爬过来捡着骂：“挨刀鬼，丧门星。不得好死！” 王红缓过劲，挣脱了付英的手。两个大肚子孕妇就这么大耳光子互扇，付英总归是干农活有力气，几番下来又把王红摁地上了，老太太一看急了眼，在付英身后死劲掐着肉。 三嫂子正好过来，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看好戏。 她巴不得打死一个才好。 几个回合下来，王红不动了，眼角流着泪抽泣：“死付英，你敢打我，我告诉我哥和你离婚！” 付英也打累了，站起身提了提裤子，顶着大肚子说：“你去呀，看看你哥敢不敢和我离婚，就你们这破家谁愿意来给你个大脸了，以后狗爪子再伸到我的碗里，妈的，我给你剁了！” 老太婆还要伸手过来抢，付英拿起扫帚疙瘩朝后墙镜子上飞去。 “随着哗啦一声，后墙一块半米高的镜子应声破碎落地。 吓得襁褓里的婴儿嗷嗷啼哭。 三嫂子急忙抱着孩子走了。 “哎呀！付英，你个恶鬼，瘟神，你敢抄我的家，你真是胆大包天，你要少阳寿啦！你个缺德丧门星的玩意。”老太太拍着大腿骂。 付英看她骂的凶，本来打算走，扭回头又弯腰去抄小板凳。 老太婆一看，赶紧闭嘴，转头去看王红。 付英“哐当！”扔掉小板凳大步离开。 付英脸上生疼，不过还好，比起之前在村里和胖女人互相抓得血肉模糊，这都不算啥。 她揉了揉脸。 付英从裤兜里掏出汇款单，仔细的看了看。 她心情非常好。虽然两败俱伤，但是总算出了口恶气，这该死的母女俩，分不清东南西北。 当初分家，虽然说分家，一点东西没给，就是光溜溜给赶出来了。东西都给了闺女。 这兄弟几个老太婆就好像王彬不是他的儿子一样，一点不疼爱怜惜，甚至结婚也处处刁难，恨不得拆散才好。 过去是被村里人欺负，现在还被婆家人欺负，真是一辈子望到头了，明明是头跛腿牛还配了辆破车！ 眼下凭自己白手起家，孩子都快要生了，王彬好不容易赚点钱，她们却想先占为己有，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嗓子够不够粗，能不能吃的下。 如果今天不好好给她来一顿，以后这贱爪子还要伸过来！ 付英边走边骂：“贱蹄子以后再搞事，给你给剁了，谁也别拿老娘当软柿子。” 王红被打了，又去村里打电话给大哥主持公道，大哥应该也是生意不好，心情烦闷。 据说给王红一顿臭骂，王红哭着回了自己家。 最近日子很是消停，付英已经八个多月了，山上草长莺飞，柳树抽出新芽，一种早春的黄花偶尔开着，点缀着小山。 赶早的人家已经开始春种了，付英今年肯定没有办法自己种，如果王彬不能按时回来，那就只能花钱雇人种。 付英想着今天到镇上去取钱，顺便去看看三妹，不知道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付英出了院子，看到门口大柳树下小石头正在和小雨聊天，两个人喜眉笑眼，小雨的手势疯狂比划着，石头也笑呵呵的跟着比划。 付英看到这个画面不禁欣慰，幸亏有小石头这个翻译，不然在小雨寂寞的世界里，与世人隔开，没有语言沟通该多么的孤独。 小石头看到付英对着小雨指了指，然后又做了很多比划动作，付英看懂了一个砍的动作，她心头一笑，这肯定是说自己砍栓子肩膀呢吧！ 小雨看完站起身对着付英甜甜一笑。 付英也是热心肠，就把石头和小雨招呼进门，她搜罗出过年剩的几块糖递给小雨和石头。 付英对石头说：“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她，我说你比划，翻叨翻叨！” 石头点点头。 付英想了想：“问问她这些日子习惯不习惯想不想家” 石头一番比划。 小雨笑嘻嘻的，浅浅的酒窝挂在脸上，很是可爱。 她比划：“还行，有点想家，她娘说了以后这就是她的家，等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想家了！” “那再问问孙家人对她好不好有没有为难她” 石头翻译：“她说公公经常不在家，婆婆从来不说话，男人不理她。” “那她以后打算怎么办” “说是慢慢等着男人接受她，她男人不喜欢小雨是哑巴，小雨也很难过。” “告诉小雨不是她自己的错，小雨是好姑娘。” 小石头翻译完，小雨眼含泪水，掩面啜泣。一会儿她又收拾情绪比划：“她表示自己已经知道怎么去接近她男人了，他喜欢马，每天带着马上山吃草，小雨就想多割点好草喂马。” 付英摇头苦笑：“哎！明明是自己孤零零的嫁过来，没人疼没人爱，还得千方百计的讨好。真是造孽！” 付英对小石头说：“你跟她说，小雨非常漂亮，是个好姑娘，可以换一家好人家。没必要非在这家，一家人奇奇怪怪，担心小雨应付不来。” 小雨紧皱眉头，她摇了摇手：“不行，父亲有病，拿了人家彩礼钱才能去看病，她必须要好好呆在这，如果随便离开没有钱还给人家。” 付英叹了口气。又是一个为家人牺牲的苦命主！ 付英倒了水给小雨。 这时傻胖急急忙忙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粗嗓门大喊：“小雨姐，小雨姐！” 石头看傻胖来了，急忙往外跑和傻胖打在一起，傻胖一把将小雨夹在腋窝下进了屋子，石头被夹的乱踢。大喊“傻胖子，放大爷下来！” 付英笑得前仰后合，说：“傻胖，快把石头放下来吧。” 傻胖擦了擦鼻涕，口水四溅：“这个小兔崽子老踢我！每次见我都给我当爷爷。” 石头挣扎开，使劲捶了傻胖肚子一下跑出去。 付英问：“你咋来了找小雨有事啊” 傻胖看着小雨：“我和小雨姐约好一起上山割草，我回家找不到镰刀。”傻胖说完挠了挠头。 小雨来的这段日子和傻胖成了朋友，小雨经常一个人漫山遍野的乱逛。 遇到了等在路边的傻胖，两个人常常坐到太阳下山。时间久了便成了好朋友，傻胖的情感从对大狗的思念转移到对小雨的帮助和照顾。 “你家有没有镰刀，借给我，我不弄丢！”傻胖期盼的看着付英。 付英想了想，家里只有那把砍过栓子的镰刀，又重又粗的把子确实不好用，何况沾了血，让人心里膈应，她决定这次去镇上买一把新的回来。 “有一把给你用，但是要注意，很锋利别伤了手！”付英到堂屋风箱后面抽出一把镰刀对傻胖嘱咐。 傻胖拿起镰刀挥了挥，感觉挺好用。笑呵呵的说“可以，这个很好用。小雨姐，咱们走吧！” 付英问小雨：“我今天要到镇上去，你有没有要带的东西” “小雨从衣服里面掏出一张皱巴巴的钱递给付英。她比划着带头上。 “帽子” 小雨摇摇头 “头巾” 小雨开心点点头，又指了指身上的红色。 “围巾，红色的” 小雨笑呵呵。 “自己带” 小雨摇摇头，指了指脸，描绘几下。 “给你婆婆” “嗯嗯！”小雨狂点头， 想到是给豹子精带，付英脸上不悦起来，她有点后悔问小雨这个问题。 小雨看出付英不悦，急忙比划。 付英解释：“我不喜欢你婆婆，她神神叨叨的，你也离她远点，白天出来，别老和她待着，神经病会传染的！” 小雨噗嗤一笑，起身就出去了。 小雨走在前面，小巧玲珑。傻胖跟在后面，就像魁梧有力的守护神。 付英送走小雨，锁了门，她要去镇上了。 付英拍拍肚子：“我儿子这一天天也皮实的很，动都懒得动，妈妈带你去镇上找小姨好不好” 付英一路走到镇上也没觉得多累。 付英取了钱，操作过程心惊肉跳，她红扑扑的脸，口干舌燥，从来没经历过，心理素质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付英拿到钱出了邮局，她回头看看，觉得自己很兴奋，也有资格能到这种地方来。 付英找到旅店，远远看到三妹，她正上下擦着玻璃，动作幅度真大，这姑娘一身蛮力。 旁边柜台坐着一个中年女人，悠闲的看着报纸。 付英站在对面不敢打扰就静静的看着。 三妹擦着擦着就感受到有人看她，她抬起头看向路对面，一看是付英，三妹高兴的把麻布一扔飞奔出来。 “姐，你咋来了不会是走来的吧” 付英点点头。 “哎呦，你这肚子都这么大了，还往外跑，有啥需要打个电话我给你送去。”三妹摸着肚子：“别把我大外甥给累坏了。走，吃饭去，我昨天刚发工钱！咱俩吃点好的。” 三妹回去和老板娘打了招呼就拉着付英逛街去了。 付英有些顾虑：“这行不行啊你就出来了人家不会说吗” “不会，我干的多，下午活都干完了，没事干才擦玻璃呢！何况本来就是半天活！” “今年都开种了，也没见爹来借粮！” 三妹边走边说：“哦！我上个月遇到咱们村里人，让她帮忙把钱捎回去，应该够用了！” “原来是这样！” 春种时节镇上热闹，牲口工具一应俱全，粮食种子麻袋堆叠。旁边的炸货糖果也是琳琅满目。 三妹见啥都买点，不多时两个人手上已经大包小包。 付英跟在后面走不快，一眨眼就看不见了三妹。 付英四下望望不见人影有点急了。 “看啥呢我在这！”三妹从人群里窜出来，手里拿着一套天蓝色宝宝衣服：“咱们家第一个孩子出生，一定要穿身新衣服。你到时候可要记得告诉他是小姨买的！” “记得，记得，谢谢他小姨啦！”付英高兴的拿过来摸了又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