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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县，从早晨开始雨就下个不停，付英看着天气说：“哎，我们小时候最怕下雨天了，屋子漏雨被子都是潮湿的，那种冰凉的感觉到现在还在心里持续着，一到下雨天我心情就很不舒服！” 小娟子正在看书，灯光昏暗：“嗯，我有一次睡着呢，雨就滴到我鼻子尖了，醒来一看到处都是漏雨的地方，炕上摆满了盆和碗。” “你姥姥他们现在还是这样的日子，我上次回去看了房子的烟囱都还没修，有时候想帮帮忙吧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小娟子合上书揉揉眼：“主要是儿子没生好，要是好儿子这都不是事，所以你一直想要生儿子也不一定是对的，你觉得我大舅这样的儿子生了好还是没有好！” “他是个例！” “我突然有点想我姥姥了，有时间能回去看看她就好了！”小娟子穿鞋下床，她伸手接着雨水。 “别接雨水，老辈说房梁上掉下来的雨水会长猴痘子！” “啥长猴痘子我才不信！” 小娟子听到外面有脚步声，雨细细密密看不清，只是 一高一低两个人用衣服挡着头走上来。 “姥姥姥姥！”小娟子不禁发出叫喊声。 “你他妈的一天天的瞎叫啥”付英瞪了她一眼，伸手从床底拉出菜筐开始准备摘菜。 “妈，姥姥来了！”小娟子急不可耐冲出去。 付英见状扭身赶紧跟出来，虽然不太相信 但是心里还是一惊，有所期待。 院子里小娟子冒雨拉着付英娘进屋，付英爹跟在后面。 进了屋衣服撤掉以后，付英和小娟子都惊呆了。 “这是咋地啦啊这是咋弄的”付英急的嗓子都哑了。 “姥姥，你耳朵流血了，你脸上这是。。。。”小娟子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付英爹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水。 付英这才想起来拿来王彬的拖鞋给付英爹，他脱了是鞋子和袜子光脚穿上。 付英娘接过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说：“你兄弟喝多了打的！给我们赶出来了。” “又为啥咋下手这么重不是告诉你们以后躲着点，还硬往前去拉架，又和谁打的因为啥”付英不停质问。 付英娘叹了一口气。 “哎，你三妹年后走的时候给留了一千块，我和你爹寻思外攒点买个匹马。我们现在也没啥体力，别人家都换拖拉机了，没人和我们合伙种地，没个马真的是干不行。 不知道你弟弟怎么就知道了这个钱，跳着闹着要，我不给，他就打孩子打惠春，我和你爹去拉就把我们打了赶出来！” 付英从抽屉拿出烟给付英爹和娘点了 一根，自己也点了一根缓解情绪，小娟子气的手握拳头。 “嗨，都怪你妈，我说给了算了她非要藏起来，藏又藏不好，这下钱没了还挨打，被赶出来成了笑话！”付英爹接话。 “切，好话都让你说了！” “你们咋知道我地址的怪能的！”付英好奇的问。 “我们哪知道呢，还不是去了王彬妹妹家问的，她说也不知道让我们去县里找你大哥问的！” 付英一听这话脸色下沉，心里咯噔一下，“你们就这个样子去了王红和县城王彬大哥家这还不让人笑话死！”付英如芒在背，自尊又碎了一地。 “没办法嘛，走的急身上没钱，跟他们借了二十，路上不够，司机人好看我们挺可怜也没要多！” 付英脑瓜子嗡嗡的，自己好强了一辈子，自己家人真是不着调，转着圈的给自己丢人，这下王红和大嫂要笑掉大牙了。 付英娘看付英脸色不好：“我们实在没办法了，你二妹三妹家我也不知道，只能来你这了！” 付英收拾了情绪，算了反正事情也发生了，现在说那些都没用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想一想的。 “你们接下来啥打算，等几天回去还是打算找点活干”小娟子坐在旁边像小大人一样认真听着。 尽管烟味呛人，她还是心疼姥姥姥爷，想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我寻思看看能给我和你爹找点活不，好歹干上几年让你弟看看没人帮是啥感觉！”付英娘好像下定决心一样。 “行，挺好的！”付英看娘终于有了改变很高兴。 “等你弟啥时候认识到他自己不行了，我们再回去！”这话一出付英又突然泄了气，白高兴了。 小娟子嘟囔：“你们就该永远别理他，他也就不嚣张了，哪有儿子打爹打娘的！” “你舅他就是酒精中毒，平时挺好的，对你也不错！”付英娘这话让小娟子瞬间明白，什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小娟子闭嘴，再多说又要被骂白眼狼。 付英抽完烟给爹和娘找了干净衣服穿，打来水给他们洗漱，两个老人洗了一盆子的血水，本以为头发是雨淋湿了一绺一绺的，其实是血水浸湿干了形成的。 付英很心痛，但是没办法，尽管父母被打狼狈不堪的赶出来，他们心里仍然惦念着儿子，一直在为他找理由和借口，付英眉头紧锁不再难过。 二英给白一鸣在北京做的矫形手术，其实看上去没有什么大改变，指头尖上保留了一点指甲就像是猫爪的尖尖一样。 医生嘱咐：“没事干的时候多捋顺这三个手指别让他们的筋萎缩了，可以拿这个去办个残疾证有补助！” 二英看着白一鸣的手也只能这样了，心里无比痛苦，她的眼泪流干了，头发也白完了。 二英和白锦带着孩子回家。 白锦到小卖店给家里报了平安，打完电话回来，他进门嘟囔：“你知道吗孩子姥姥和姥爷被打出来了！” “啥时候为啥你咋知道的”二英不可置信一连三问。 “妈刚打电话说的，说是他们去王红那借钱了，想去北县大姐家，王红碰到小家村人告诉他们的！” “这个贱嘴王红，有点事可会逮住人说了，生怕看不到我们家笑话！” 二英咬牙切齿长长叹了一口气，现在她也没心思管其他的，儿子的事情已经够她喝一壶的。 “我还得去给三妹打个电话，毕竟借了钱不声不响的不好看！”二英安排好儿子去给三妹打电话。 三妹自从和石磊回来，两人相安无事，正常过日子，说来也奇怪，石磊就是一会正常一会不正常的失心疯，他把三妹找回来又好酒好肉的招待，给钱花。 阿香问三妹：“阿姐，你和石大哥的关系我咋看不太明白呢你们这是欢喜冤家吗说打往死弄对方，一会儿又没事了，这个石大哥说他傻吧，他当厂长了，说他灵光吧咋就非要揪着你不放呢” 三妹说：“他妈说他命里有一劫，所以起名字石磊，他自己说做过一个梦，一个神仙说此生不能离婚不然父母必有血光之灾。” “他还信这个这也太扯了吧！我感觉他怕找不到比你更好的吧。哎。。。” “谁他妈知道他到底心里咋想的。。。反正这辈子我必须跟他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