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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丢就丢了，别懊怨了，到时候再气出个三长两短也不划算。”付英拿着面包塞给爹：“吃点甜的吧！” 娘坐在炕边思考片刻开口：“孩子这是打算去做生意呢，需要一千块钱，咱们卖个羊给闺女凑凑吧，不然这个坎不好过啊！” 老头子叹气“卖吧，你去看看谁家要给现钱的！”说完付英爹把头埋进被子里。 付英眉头紧皱，她确实也是左右为难，面对娘的提议欣然同意的。这也是逼不得已，冰不化成水自己那边也交不了差。 付英娘今天做事麻利，很快羊被拉走了。 它带着肚子咩咩叫不时的回头，付英娘心里也是千般万般舍不得，还有两个月就生了。 “八百。剩下的你再凑凑吧！”娘把钱递给付英。 “给你们留一百过年吧，好歹买点肉吃。”付英执意留了一百。 付英拿着钱往县城赶，七百加上手头的三百刚好够一千。 “给你！”付英把钱给了王彬嘱咐：“到时候看情况，好的话就批发不好就算了，路费白花就白花！” “知道！”王彬把钱装好。 走的那天是下午，听说是坐大巴睡一晚上正好第二天天亮到不影响进货。 王彬走了，付英眼巴巴的送出好远。 小昭不解：“你说妈和爸关系好奇怪啊，见面就吵架离开又好像舍不得！” 小娟子冷哼：“你看不出来妈是真心喜欢爸的” “喜欢还吵架打架何况我也看不出来爸哪里好值得人喜欢！” “谁知道妈咋想的，大概脑子不太好使！” “呵呵！大人世界好复杂！” “所以以后别结婚，有什么意思呢”小娟子打开书”。 王彬走了，付英心里空落落的，默默祈祷他一路平安。 车上又冷又臭，王彬想盖被子一股子脚丫味。 只好勉强盖下半身，上半身冻的直哆嗦。 周围呼噜声此起彼伏，司机也不时打着哈欠，他和衣而卧一整夜脑袋昏昏沉沉。 第二天天亮，随着巨大的刹车声和惯性，司机大喊：‘到了，画市！我们就停在这，明天忙活完了还来这上车就行。’ 王彬挪动僵硬的腿跟着侄儿下车。 这个侄儿比王彬大十几岁，但是辈分小。他爹娘都是王彬家的亲戚，不知道按哪头论，他叫王彬舅，王彬管他叫侄儿，就这么胡乱叫着。 他为人谦逊有礼貌，不管什么场合见到王彬都会喊一声：“四舅！” 起初王彬有些尴尬，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四舅！咱们先去吃点饭再去吧！”侄儿喊着。 “行！”王彬回头看男人都去吃饭。 吃了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面，王彬感觉自己又满血复活了。 “走吧！”侄儿结了账。 “你还真能干，一年四季不闲着！”王彬看眼前这个秃头又苍老的侄儿衣衫褴褛的，丝毫看不出他家里还有一处门面房。 “不敢闲着哦！儿子上大学，闺女高中学美术，跟吃钱一样的！”侄儿前面带路。 王彬跟着穿过一条小巷就进入画市，里面空间之大，物品之全见所未见。 到处都挂着春联红彤彤一片，配饰五颜六色，灯光交错。 什么春联，年画，吉祥娃娃，挂钱，灯笼那是应有尽有。 “老板，这个来一份！”一个中年男人手指着春联。 老板上来就是一大卷：“一百张！” 王彬看傻了眼：“一百张重复的这是一份” 侄儿回头：“嗯，这是批发市场，最低都是一份，零散的不卖！” “那。。。”王彬摸了摸自己拿的钱“这估计啥也不够啊，春联不可能只买一个词儿啊！” 侄儿继续往前走哦，王彬怕走丢紧紧跟着。 穿过熙攘人群，到了一处比较安静的地方。 “咱们到那边去买，那边人少还能便宜点，可以半份的卖！” “嗯！” 王彬跟着侄儿。 “老板！”侄儿站在那招呼。 “你来了”老板不知道认出来还是没认出来，反正就是这么寒暄着。 “这个来半份，还有这个，你家今年有没有新货”侄儿上下打量。 “有，今年有吉祥娃娃，这种从大号带小号各个一百张，回去你随随便便卖利润翻倍！” “多少钱这么一份”王彬倒是很喜欢。 “六十块，六百张，划算不”老板拿起来给王彬看。 “这有啥用童男童女城里人不喜欢！”侄儿劝阻。 “农村人喜欢啊！”王彬果断买下。 侄儿摇摇头：“农村人上来买的少！” 王彬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拿到农村挨家挨户去卖，一定可以！” 绕了几圈，王彬买的都是农村人爱用的挂钱，小年画，财神爷，老寿星之类的。临走还不忘拿了几沓抬头见喜。 “你咋不买了四舅”侄儿的已经打包好送到车上。 “第一次来没拿够钱，以为一千足够了，没想到啥也没买就花完了！”王彬手里就剩下十几块了。 “嗨！一千够干啥我们本钱最少都五千呢！这样，我多带了一千先借给你用！”侄儿从兜里掏钱递给王彬。 “行吧，我还看上了几幅春联，我一个人要不了，咱俩分分” “可以啊！” 两人像蚂蚁一样来回忙乎。 所有货都弄完了，旁边几个女人互相换货。这样重复率就不高了。 忙乎了一天，总算是装完了。 “这不会丢了吧！”王彬看着人货分离有些不放心。 “不会的，他们都是一家的，直接就给拉回去了，咱们到他们也到！走，吃饭去，晚上还要赶夜路！” 侄儿搓着冻红的手指头。 晚上，车开了，王彬寻思这次算是开了眼界了 ，要是能卖的好，下次一定多带钱。 第二天到了县城，大家开始卸货，人们早早都在那等着，接孩子都没这么着急的。 王彬的货发下来，他就跟旁边几个女的换货，同种春联互相换换词。大家也乐意，都不想要重复的。 下午放学回家，小娟子一进门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家里从堂屋到里屋床上全是红色的春联和年画。 “哇！太漂亮了！”小娟子放下书包，伸手摸着春联上面的毛笔字：“这是写的吗” “机器印刷的，人写的不累死去！” 小娟子看着一张张喜人的小油画不禁感慨：“我当年在姥姥家有人去卖年画，我就好喜欢可是要五毛钱都舍不得。” “那你今年管够了！”付英笑着打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