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走廊的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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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完点滴已经快六点了，打扫卫生的阿姨已经开始忙碌。 程奶奶五点多就打来了电话说是粥已经熬好了，让程清云回去接他们，那时点滴还有半瓶多，黎安还没醒，她当然走不开，就说7点再去。 黎安在点滴挂完前醒了，她的烧已经退了，喉咙还痛着，偶有咳嗽。 她让程清云赶紧躺下睡一会，她可以自己看着点滴，程清云也实在熬不住了，侧躺在病床上，闭眼就睡了。 7点多，护士就各个病房的喊人起来，把被子叠好放床尾，床头柜上的东西全放进抽屉里，暖瓶要收进柜子里，为医生查房做准备。 被吵醒的程清云拿手机看了眼时间，都七点多了，急忙爬起来，去厕所简单的漱了下口，再用清水摸了把脸，就准备去接爷爷奶奶。 黎安也起身了，她要跟着一起去车上把住院要用的东西简单的整理一下拿过来，两人都只是穿着睡衣，还挺不好意思。 到车上两人就把衣服换了，黎安收拾了洗漱用具和一套换洗衣服，拿着自己的水杯，往急诊病房回去，程清云则开车离开。 急诊室一楼大厅大早上的没什么人，靠近楼梯口时却听到楼上传来的吵闹声。 护士台外闹哄哄的站了很多人，黎安不爱看热闹，就想避开人群回病房，不知发生了什么，吵闹声更大了。 没注意到情况的黎安被后退的人群挤的踉跄了一下，跌坐在了地上，踩到她的人也差点摔倒，那位置刚好在电梯口，电梯也在那会打开。 电梯才打开，护士长就看见一个小女生坐在地上，四周的人吵吵闹闹，后退的人差点就要踩到那女生，她连忙跑过去推开后退过来的人，大声喊着， “都干什么干什么呢，没看见有人摔倒了吗都吵吵什么。” 宋砚也从电梯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坐在地上的人，昨天水里的那个女孩，很诧异居然会在这里又碰到她，他伸手拉她起来。 看到眼前伸过来的手，黎安抬头看了一眼，是一位男医生，她却没有认出来那是昨天给她白大褂的医生。她拉着她的手起了身。 护士长喝停了人群，转身想扶黎安，看见她已经起来，便又转过身去，围着的人已经朝两边散开。 三人露出视野，中间的两个妇人停下吵闹也朝这边看来，还有拉架的护士，当她看到护士长身后的黎安时，眼睛一亮，小跑过来把她拉出来对其中一个妇人说 “你刚不是说幸亏有人救了你儿子吗喏，就是她救的，没有她，你儿子可能都没命了，你们得好好感谢她，还吵吵什么吵吵。” 那女人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一样，又破口大骂， “谢什么谢，你是不是就想要我的钱，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还没找你报销医药费，你还找上医院来，要不是这…女人，我儿子能发生车祸吗这都要她负责的！” “就是，肯定是这女人勾引我儿子，害得他骑车分神才会撞栏杆上，这…………（脏话此处省略，自行想象骂人泼妇的样子）” 妇人的手指都要戳到黎安的脸上，咄咄逼人的样子，黎安完全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愣在当地。宋砚把黎安拉到身后，拨开女人伸过来的手。 护士长站出身来， “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都闭嘴。” 又转向刚才拉黎安的那个小护士，问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妇人是昨天车祸两人的妈妈，早上伤者从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后，两人一起去了警局了解了昨天车祸的情况， 当然也看到了行车记录仪倒出来的视频，因车祸是伤者全责，医药费需自行承担。 回到医院，坐在后面的伤者的妈妈突然又想起来，骑车的人应该负更大的责任，让骑车伤者的家属承担她儿子一半的医药费。 骑车伤者的妈妈当然不愿意，就说是你儿子拉我儿子出去玩，才发生了车祸，你家才应该赔我家医药费，于是两个人在护士台前吵得不可开交。 直到小护士把黎安拉出来，两人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写恩图报，都找到医院里来了，人没出现她们话赶话假情假意的说要感谢人家，等人真到眼前了，又怕人要感谢费， 于是矛头纷纷对准她，一通乱骂，而且，在她们不讲理的人生中，的确是认为昨天救人的两个女的也有责任， 不是那两个人，她们的儿子怎么会出车祸，只不过找不到人，要不到钱，这现在人到眼前了，可不要撒泼。 护士说完经过，妇人还在吵嚷，拉都拉不住。 程奶奶这时刚好从电梯上来，只看见黎安被人护在身后，而对面的人喋喋不休，听了个大概，一看骂人的妇人还是认识的人，顿时火上心头，冲上去就喊 “你们放屁，我小孙女好好的在路上开车，你儿子作死撞栏杆上关我们什么事，还贪你们的钱，我呸，要不是因为救人，我小孙女又是受惊，又是在水里泡着，能发高烧住到医院来吗李金花我告诉你，想欺负我孙女门都没有，左邻右舍谁家不知道你儿子啥样的人，从小就摸鸡逗狗的，长大也不学好，四处花花，别往我孙女身上泼脏水！” 程奶奶的气势让对面两妇人一顿，见是认识的人也有点心虚，不过只有一秒，过后又想上前骂人，被赶来的保安拦住了。 那两人原来在一个病房，怕这两妇人又吵起来，护士安排其中一人搬到离得最远的一个病房，连人带床。 毕竟，伤患还起不来。说来好笑，这两个，一个轻微脑震荡加小腿粉碎性骨折，另外一个重度脑震荡加小腿轻微骨折，肺里还进了点水。 终于安静下来，程奶奶也发现了刚护着黎安的医生是宋砚，宋砚也看到了程奶奶和程爷爷，打了声招呼， “程爷爷，程奶奶。” “是你啊，小宋，刚刚多谢你护着我们家安安啊。” 宋砚摇摇头“程爷爷程奶奶，我先去查房，过会再来看你们。” “你去忙你去忙。” 黎安和程爷爷程奶奶回到病房，打开带来的粥，递给坐在床边的黎安 “爷爷奶奶，你们怎么那么快过来了，云云呢，她不是回去接你们了吗” “说是7点来接，我等等不来等等不来，就和你爷爷自己过来了。” “云云昨天晚上守了我一夜，早上挂完点滴我就让她再睡会，才晚了。” 喝了半碗粥，黎安就有点吃不下了，刚好查房的医生和程清云一前一后进了病房，医生看了她的验血结果，用听诊器听了听，问了几个问题出去了。 程清云也喝了粥，听奶奶讲了刚才走廊发生的事，也是气呼呼的，奶奶还想留下来陪护，让爷爷自己回去， 被程清云和黎安一同劝回去了，这医院里病菌那么多，老年人抵抗力不好，被传染生病多不好。 程清云送爷爷奶奶下楼，黎安想起那件白大褂，让程清云回来时拿上那件衣服。 爷爷奶奶刚走，护士就来挂水了，来的刚好是刚刚那个小护士，也是昨天来问她们有没有受伤的那个。 “黎安问她，昨天的医生是谁呀，他的白大褂还在我那，我一会还回去。” “嗯你没认出来吗，就是刚刚站你身边的宋医生啊。刚他不是还拉了你吗，还和你爷爷奶奶打招呼了，我以为你们认识。” “啊我们不认识。” “不认识啊，不过宋医生那么帅，你居然没认出来吗”护士挂上点滴，说笑着，出去了。 怎么认得出来，昨天那个情况，她都没注意人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还戴着口罩。 想到刚才护在她身前的人，和昨天给她衣服的人居然是同一个，就，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说曹操曹操到，进来的可不就是宋砚宋医生么，两人对视了一眼，空气安静了一秒，宋砚开口了 “程爷爷和程奶奶已经回去了吗” “嗯，已经回去了。” “他们不在，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等等，刚，谢谢你，还有，嗯，谢谢你的衣服，” 黎安指着走到门口的程清云手上提的袋子。宋砚也跟着她的手转头。 程清云随着他们的视线，愣愣的双手举起手上的袋子，宋砚一声轻笑“不用谢。” 疏朗的眉目让人能猜出他口罩下的脸露出的笑容，接过袋子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