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阿里小说网novels.allcdn.vip),接着再看更方便。
廖左相口中说的倒是很简单,但其中深味岂是聪明绝顶的廖云奇想象不到的。
只有两三日的时间嘉彩公主的死因便已经衍生好几个版本在民间铺天盖地的传出来,纵使皇室中人对其三缄其口,对外宣称是恶疾,也阻挡不住这子民熊熊燃烧的的八卦之心。
萧霜华还要禁足,自然出不得皇子府,白千灯身上的伤势刚刚好了一些,便让属下备好车马,要亲自去公主府吊唁。
萧霜华小心翼翼的为白千灯的指尖上药轻轻的吹了吹伤口,再三叮嘱道:“早些回来,你身上的伤害没有痊愈。”
白千灯点点头,还要专程冲着他的面颊蜻蜓点水般亲一亲,这才肯起身出门。
真的到了下葬的时候,公主府里除了皇帝一道恩旨,前来吊唁的人就只有寥寥几位,何驸马在棺材边哭的悲痛,捶胸顿足的伏在棺材边掉眼泪。
眼看着这悲痛的架势已经做的足够多了,白千灯礼貌般微微一笑,这才点点头向着这位丧妻的驸马表示哀痛之意。
何驸马这才收敛了神态向她说道:“元曦公主伤重,派下人来一趟就好,亲自前来不会扰到贵体安泰吧”
白千灯用自己被包裹的手掌向前伸一伸示意道:“本应该亲自来上一柱香,以示敬重,只是本公主受伤还没好,实在是有心无力,不如请驸马替我向姐姐上一株香,好安慰安慰她的在天之灵”。
何倚问听到她的话,立即点点头说道:“这是应该的,就让臣来替公主上香”。
白千灯跪在蒲团上,眼睛一直认真的盯着这黑海木缠金的棺材,直到何倚问将燃好的香放在香炉里安置好,这才张口语调清晰的向棺材说道:“嘉彩公主在上,元曦本该叫你一声皇姐,只是你我相识时日太少,元曦也不敢交浅言深,还望你在天之灵,保佑大理寺早日找到害你的凶手,英灵早登极乐”。
她说完话,示意般的弯腰算是磕了个头,然后又起身向一旁的何倚问送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低下声音说道:“何驸马一定要保护好身体,我这里还有一些嘉彩姐姐的东西,请何驸马收一下,好早日烧给我这皇姐。”
何倚问喉咙里滚动了一下,随即便规规矩矩的向白千灯说道:“请元曦公主移驾偏殿”。
白千灯嘴角勾起,无声的笑了一下,眉眼间像极了书册里成精的狐狸,看的何倚问心头无来由的一沉。
二人相伴着到了偏殿,桑榆从自己身后捧上一个装饰精美的锦缎盒放在何倚问的身边。
白千灯目光幽远的盯着这锦盒看了一会,又半笑半嗔的看着何倚问的脸,嘴角一勾,轻飘飘的读出一首诗来:“露华凉人怯枕寒,唯恐一梦到江南,明月不肯常相照,独自思君苦不堪”。
她的声音很软还带着女儿家的深情,语调又清晰,却听的何倚问神色大变,一双眼中快速的闪过许多不敢置信,愣的直直的坐在椅子上。
白千灯将眼神直直的看向他,戏虐着说道:“驸马对我皇姐真是痴情,这床头小诗句句真情,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还要亲自下手杀她呢”
何倚问将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因为紧张导致额头上紫色的血管爆了起来,脸上再没了刚才一丝悲痛,反而咬牙切齿的反击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她已经是我的妻子,我们甚至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可她为了权位,居然勾结皇子!”
“我与她年少相识,婚后更是对她一心一意,可是她呢又把我们夫妻的情谊当成了什么!跟外面的男人厮混,还当我不知道吗”
白千灯依旧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你就杀了她“
何倚问的眼睛里添上了一丝悲痛,身体却依旧在色厉内荏的强撑:“她该死,她死了,就只是我的妻子,再也没有机会去找其他人了。”
“而我会用我一辈子守着她,她不会孤单的,她会是我唯一的妻子,谁也不能将她从我身边抢走”。
白千灯回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这个将这锦盒里的“礼物”死死握在自己怀里的中年男人,眼睛里多了一丝怜悯,安慰般说道:“大理寺的人应该查不到什么,毕竟,公主府夜闯刺客是真的,只是估计没有人会想到真正让嘉彩公主死的,不是刺客的刀,是她的驸马从背后捅过去的剑。”
何倚问似乎是回忆起了当天的场景,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闭上眼睛,两束清亮的眼泪便顺着眼眶掉了下来,直直的砸在脚下的青砖地上。
白千灯转过身,眼神凶狠又温柔的说道:“我不管你为什么杀她,想活下去,何府以后就只能依附于我,听我派遣,为我所用”。
“何倚问,你已经没有选择了,此事一旦爆发出去你纵使勉强留下一条命,这何家的基业都要以为你毁于一旦”。
何倚问抬起头,毫不保留的用自己凶狠的目光盯着白千灯。
白千灯从身旁取出一枚丹药瓶,面无表情的向他说道:“吃了它,今日之约就此达成,否则,你儿子,就保不住了”。
“你把小宝怎么了”
“还未来得及做些什么,但若你惹我不高兴了,或许,我会让他提前去陪嘉彩姐姐”。
白千灯一边说一边向他笑,那笑容看的何倚问全身发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她的脸色越来越深沉:“对了,我这个人眼里容不下背逆之人,若是让我发现你何府不安分,代价可沉重的很”。
何倚文明显的愣了一下,继续说道:“可,可大皇子他”
白千灯又上前走了一步,锦缎制成的绣花鞋在地上安静的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伸手将何倚文手中的物件生硬的拽出来,声调平淡的说道:“我想,你也不希望将来是他坐了皇位,毕竟夺妻之仇不共戴天,他若是如愿以偿的登基为帝,怕这何府早晚有一天会沉没于边境的黄沙里”。
随着白千灯的话,何倚问的身子向下退了一步,强撑出来的精神迅速的枯萎了下去,面容上写满了绝望,喃喃自语般说道:“对,大皇子登基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何府这个地方早晚会被它亲手给毁掉”。
史书向来是胜者书写的,任何一个君王在大权在握后都要将自己从前的事给抹平,更何况是这位在朝野上一向以阴险狠厉而着名的大皇子。
怕到那个时候,整个何府付出的代价不止是现在一倍,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何倚问顺着白千灯的话想到这里,将眼泪用自己的袖子一抹,突然快速的抓起一侧的丹药瓶,哆哆嗦嗦的将瓶子里的丹药咽了下去,然后又慌乱的抚了抚自己的衣袍,这才跪在白千灯的脚下一字一句的说道:“何府愿意效忠于公主殿下,绝无二心,求公主庇护”。
白千灯这才慢慢的将他从地上扶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又将那锦盒里带血的丝帕向他丢过去:“是你的情毁了你,可也是你的情救了你,本公主绝对不会亏待忠诚守情之人”。
一盏茶后,外面已经到了午时,白千灯坐在马车里回四皇子府,被身侧的桑榆指着看外面树梢上一对毛色稀有的雀鸟。
“姐姐,你看,他们好漂亮啊”。
白千灯远远的看去,那一对雀鸟吃的膘肥,毛色在阳光的照耀下油光水滑的发着光。
她心里突然一紧,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