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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瞬间我甚至连蹲哪个巴篱子都想好了，就是不知道像我这么大点儿的小孩儿人家能收不 蔡玉芬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给活嚼了，这不由得让我想起被吴老三支配的恐惧，我有些心虚的后退几步，移开视线，“我，我就推了她一下。” 没见过伸手推个人就能把人给推死的。 “红凤要是有事，我饶不了你！”蔡玉芬见猛掐她人中不管事，只能死死掰住赖红凤的嘴不让她咬到舌头。 我奶奶跟在我爷爷身边见识了不少东西，现在一下就看出不对劲了。于是飞快的回屋拿了跟筷子让赖红凤咬住，又死死掐住她的中指。 按照科学来讲中指上面有个‘中冲穴’可以起到提神醒脑，小儿惊厥的作用。按照邪乎点儿的说法来讲，那就是人的中指血液具有先天纯阳之气，可以辟邪，掐走身上不干净的东西。 赖红凤这情况明显是中邪了，我隐约看见她不断抽搐的脸上与一张苍老青灰的脸重叠，两张脸不断交织变化，最后附身在她身上那老头儿被掐急眼了，一个鲤鱼打挺把我奶奶跟蔡玉芬给掀翻了数米远。 “妈呀！”我奶奶那把老骨头当下就起不来了，扶着腰倒在地上哀叫了两声。 蔡玉芬也没好多少，她被撞得眼冒金星，捂着后脑勺半天不见从地上爬起来。 “奶奶！” 我奶奶指挥我，“小满，你快去鸡窝把公鸡捉出来，用刀剁它的脑袋！” 我有些手忙脚乱的去鸡窝里按住那只扑腾乱窜的大公鸡，这公鸡我们家养了好几年，每天都打鸣叫我起床，大概它也知道了自己的死期，扑腾着翅膀要啄我的眼睛。 “对不住了鸡兄，人命观天你就别挣扎了！”我拿起菜板子上的菜刀，费劲的拎着还在不断扑腾的大公鸡，对着赖红凤的方向大喊了一声，“赖红凤！” 赖红凤下意识的看看四周，此时她稚嫩的脸上已经是满脸皱纹的老人之相。 我用菜刀指了她一下，气壮怂人胆的大声问，“别看了，就叫你呢老东西！你滚不滚” ‘赖红凤’出声回答，没想到却是个老头儿的声音，她杵在那里眼珠子一瞪眼，“不滚！” 我手起刀落，忍着害怕一刀把大公鸡的脑袋给剁了下来，公鸡殷红的血液顿时喷薄而出，喷了我一脸。 “滚不滚犊子再不滚下一个就是你！”我把死了还蹬腿的公鸡往她跟前一扔，鸡血落到赖红凤的身上，当即引来她的高声尖叫。 她大骂，“小犊子！小犊子玩意儿！你以为一点儿鸡血就能给我整服了” 鸡血落在她的衣裳上面瞬间破了一个大洞，附身的老头儿吱哇乱叫，倒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那动作像是在扑火。 “凤儿！”蔡玉芬连滚带爬的朝着赖红凤跑过去，“凤儿，你咋……”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赖红凤’一口咬住了手，疼得她嗷呜大叫，“撒嘴！你撒嘴！咬我干啥” 我奶奶眼瞅着她的手被咬出了血赶紧说，“你快朝她吐唾沫！吐啊！” 蔡玉芬犹豫了两秒朝着‘赖红凤’的脸吐了口唾沫，‘赖红凤’就跟被火燎了似的，立刻撒开了嘴。 她一个鹞子翻身站起来就往外跑，边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们给我等着！” “红凤！红凤你去哪儿啊”蔡玉芬跟着就跑了出去。 “小满，你快，去村西边找你爷！”我奶奶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跟着蔡玉芬，“跟他说赖红凤撞邪了！” 我估计是她坐人家坟头上给闹的，这事儿可没办法耽误，整不好就跟我上次似的得丢半条命，我一点儿都不敢耽误，顶着日落呼哧带喘的往西边儿跑。 可是我奶奶也只让我往西边儿找我爷，我也不知道具体该往哪儿，只能一个劲儿的往西边儿跑，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才终于看见了我爷爷的身影。 我甚至都来不及跑进了，就扯开嗓子喊我爷爷，“爷，爷爷！赖红凤撞，撞邪了！” “小满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你刚才说谁撞邪了”那道人影还真是我爷爷，我爷爷戴着棉帽也没听清楚我说啥，走近了才问这么一句。 我不敢跟我爷爷说是因为我把赖红凤给推坟堆子上了，我奶奶雷声大雨点小也只是骂我几句，可我爷爷有时候是真动手揍我，那是一点儿都不带手下留情的。 “就，就是浑身直抽抽吐白沫子。我奶说她撞邪了，让我赶紧过来找你。”我也不敢看我爷爷的眼睛，有些心虚的扭身，“爷，咱们赶紧过去吧。”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赖红凤已经彻底颠了，她小小的身形佝偻着翘腿坐在坟头上，那模样说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也不为过。 蔡玉芬已经哭的两眼昏花，吵嚷着要是他们家凤儿出了啥事儿，就让我们全家不好过，“凤儿，凤儿啊，你到底咋的了你别吓唬妈啊，妈这心脏受不了啊！” “呸！”赖红凤斜眼瞪着她，毫不犹豫的呵忒一声，朝她吐了口唾沫，说话的声儿已经彻底变成了老头儿的声音，“往上数你还得管我叫声大伯，你搁这儿妈妈妈的，占他妈谁便宜呢” 蔡玉芬扑通一声跪下来，“大，这位大伯，我们家凤儿年纪小经不起折腾啊，你，你附在我身上也行啊，你别折腾孩子行不” 看着她跪下来说好话的模样，我心里莫名其妙有些不是滋味儿，要是我妈能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不 我爷爷还是比较客气的，他对着那老头儿的坟前上了炷香，白色的烟雾缓慢而上，只见‘赖红凤’深深吸了一口气，刚才那炷香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烧到了最底。 “老哥，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是要金元宝还是纸钱咱们都好说，孩子年纪小，你先从我孙女身上下来，别吓到了孩子。” ‘赖红凤’斜眼看我爷爷一眼，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头动了动，张着老痰嗓就要，“先给我来根儿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