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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凌指节捏得发白，北斗阵图透出的阴气让沥青地面结出冰花。 第七根骨刺穿透肩胛的刹那，他嗅到了白灵发间惯用的山茶香——这些裹着尸油的骨柱竟在抽取白灵的本源精气。 "天罡倒转！" 镇魂钉在掌心炸成金粉，暴雨凝滞的雨幕突然倒卷上天。 远处医疗帐篷里传来市民的惊叫，本该刺入太阳穴的针管此刻正插在护士自己的咽喉，苏凌早用傀儡符调换了那人的命灯。 骨柱表面的黑雾突然扭曲，白灵虚影的睫毛颤动两下。 苏凌后撤半步踩碎地脉节点，整片工地的探照灯突然亮如白昼——原来他故意示弱诱敌，真正的九宫锁龙阵早刻在每根钢架接缝处。 "破！" 逆鳞纹路顺着脖颈爬上右脸，苏凌徒手扯断两根骨柱。 骨粉飞扬中传来瓷器碎裂声，二十三个伪装成工人的邪修同时呕血倒地。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防御工事外围突然升起淡金色光幕——这才是他耗费半月灵力温养的真武护盾。 "苏先生！ 东南角能量读数超标了！"张工抱着平板电脑踉跄跑来，镜片被阵法反光映得发蓝。 话音未落，血色光柱从三公里外的烂尾楼冲天而起。 苏凌甩出沾血的桃木剑，剑身迎风暴涨成七丈巨刃，劈开光柱的瞬间激荡的灵力波纹竟将十吨重的混凝土块掀上半空。 "带着你的人退到坤位。"苏凌抹去嘴角血渍，袖中飞出十八张雷符自动结成环阵，"告诉老王，半分钟后打开所有地下掩体。" 当第二波血光撞上护盾时，整条跨江大桥的斜拉索同时崩断。 苏凌踩着断索跃至江心，踏浪而行的足迹在江面烙出燃烧的符篆。 他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到拉出残影，江底沉积百年的阴气被强行抽成锁链，将试图逃窜的黑雾捆回阵眼。 "该清账了。"苏凌咬破舌尖在掌心画出血咒，身后浮现的龙形虚影突然睁开竖瞳。 正要引爆符咒的残余头目突然僵住，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被某种力量钉在柏油路上。 血咒完成的刹那，方圆五里所有玻璃制品同时炸裂。 苏凌踉跄着单膝跪地，耳畔却传来防御工事内压抑的欢呼声。 他望着开始褪色的血光，沾满血污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半截吊坠——那上面白灵的笑靥还沾着江水的咸腥。 江风送来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息，苏凌突然按住心口。 破碎的护身咒残片在衣袋里发烫，冥冥中仿佛听见有人隔着浓雾在唤他名字。 苏凌指尖的血咒尚未干涸，耳膜突然捕捉到风中飘散的颤音。 医疗帐篷的塑料帘布被江风掀起，白灵苍白的指尖正悬在担架边缘，指甲盖上的淡粉色小花在阴影里忽明忽暗。 "苏...凌..." 破碎的尾音像根细针刺进太阳穴，他瞬移时带起的罡风掀翻了两个防护结界。 白灵枕边的监测仪突然疯狂跳动，十二枚悬在帐篷四角的铜钱叮当作响——方才强行抽取的阴气竟在她周身凝成实体，化作三寸长的冰棱悬在眉心。 "别动。"苏凌用染血的袖口擦去她眼尾的霜花，食指精准点在冰棱七寸处。 藏在发丝里的傀儡符突然自燃，灰烬落进监测仪电解液的瞬间，整台机器爆出蓝紫色电光。 白灵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看清眼前人染血的衣襟时，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呜咽。 她试图抬手触碰苏凌颈侧的逆鳞纹路，却被对方抓住手腕按回担架。 两人交叠的掌心里，半枚吊坠突然发出灼热红光。 "你拿命灯换了阵眼"白灵的声音裹着冰碴，睫毛上凝着的霜花簌簌掉落。 监测仪屏幕映出她骤然收缩的瞳孔——苏凌锁骨处的镇魂钉正在缓慢渗出黑血。 苏凌低笑一声，沾着骨粉的拇指抚过她发冷的唇瓣："用你梳妆匣第三层的犀角簪，和城南土地庙的香灰做了替身。"他说着突然俯身，咬破的舌尖将血珠渡进白灵齿间，"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帐篷外突然传来混凝土崩裂的巨响，十八张雷符结成的环阵发出刺耳鸣叫。 张工变调的嘶吼混在警报声中："苏先生！ 那些血光在腐蚀地基钢桩！" 白灵突然攥紧苏凌的衣领，将他后颈按出五道红痕。 山茶香混着血腥气在两人唇齿间炸开，她指尖亮起的莹白灵光顺着经脉灌入苏凌丹田。 监测仪屏幕"砰"地炸开，飞溅的玻璃渣在撞上防护罩时凝成冰晶。 "两分钟。"白灵喘息着松开手，破碎的护身咒残片从她领口滑出，"我的本源精气还剩两分钟。" 苏凌瞳孔深处的竖瞳猛地收缩，转身时道袍下摆扫过监测仪残骸，带起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北斗阵图。 帐篷外三十米处的隔离带正在塌陷，血光如同活物般缠绕着防御工事的钢架，将九宫锁龙阵的符文腐蚀出焦黑痕迹。 "乾坤借法！" 沾血的桃木剑破空而至，剑柄处缠绕的银铃突然炸成齑粉。 苏凌踏着漫天银屑跃上钢架顶端，逆鳞纹路已经蔓延到耳后。 他咬破食指在虚空画出敕令，防御工事外围突然浮现金色篆文——那些被血光腐蚀的钢架接缝处，竟渗出暗红色的铁锈。 "张工！ 把应急发电车开到震位！"苏凌的声音裹着灵力穿透暴雨，正在搬运沙袋的工人突然集体转向。 老王拽着两个吓瘫的市民滚进掩体，抬头时正好看见苏凌徒手撕开血光凝聚的雾墙。 血色光柱中突然探出森白指骨，残余头目的狞笑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宗师境界的血肉..." "聒噪。" 苏凌左手结印的速度快出残影，右手却从腰间扯下个酒葫芦。 琥珀色的液体泼洒在桃木剑身的瞬间，剑刃爆出的青焰竟将雨幕烧出个真空带。 他旋身斩落的轨迹恰好与九宫锁龙阵的阵眼重合，地底传来的龙吟声震得整条江面掀起三米高的浪墙。 残余头目凄厉的惨叫被浪涛声吞没，苏凌踩着坠落的钢梁俯冲而下。 他后颈的逆鳞纹路突然剥落，化作巴掌大的金甲神将虚影扑向血光源头。 防御工事外围的淡金色光幕剧烈震荡，某个瞬间突然凝实如琉璃，将残余的邪气尽数反弹。 "开闸！" 随着老王嘶吼着按下控制钮，埋设在江堤下的十二台抽水机同时启动。 混着朱砂的糯米水顺着排水渠灌入阵眼，被血光污染的泥土瞬间蒸发出腥臭白烟。 苏凌落地时踉跄半步，掌心按着的地面突然浮现龟甲纹路——真武护盾终于完成最后一道阵纹。 欢呼声像潮水般从各个掩体涌出时，苏凌已经回到医疗帐篷。 白灵正靠着枕头削苹果，果皮连成的长度恰好是防御工事的周长。 她将苹果切成两半，带核的那块塞进苏凌嘴里："东南角地下七米，还有三个装昏迷剂的玻璃瓶。" 苏凌咀嚼的动作顿住，齿间溢出鲜红的汁液。 他摸出三枚铜钱抛向空中，落下的方位果然指向东南。 正要起身却被白灵扯住袖口，她沾着果汁的指尖在他掌心画出倒转的八卦："用坎水冲巽位，别脏了工地的混凝土。" 当最后一缕黑烟从通风口散尽，探照灯的光柱刺破云层。 市民们互相搀扶着走出掩体，老王举着喇叭的手还在发抖，声音却已经恢复往日的洪亮："危机解除！ 各家清点人数..." 欢呼声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掐断，苏凌猛然转头望向江对岸。 防御工事的光幕映出对岸烂尾楼的轮廓，某个瞬间他看见十三层破碎的落地窗后，有抹惨白的衣角被阴风掀起。 白灵突然剧烈咳嗽，掌心的苹果核渗出血丝。 苏凌扶住她肩膀时，发现她后颈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状纹路——与他消退的逆鳞印记如出一辙。 "苏先生！ 神秘区域的磁场又..."张工抱着平板电脑冲进来，屏幕上的波形图正呈现诡异的双螺旋结构。 他镜片反光里映出江对岸的夜空，那里不知何时聚起漩涡状的乌云，云层深处隐约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 苏凌将白灵按回担架，转身时袖中滑出七枚生锈的棺材钉。 他望着对岸翻滚的云涡，舌尖尝到某种铁锈味的威压——那是比今晚所有邪修加起来都恐怖的气息。 防御工事的灯光忽然集体闪烁，欢呼的人群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江风捎来几片枯叶，叶脉在接触到光幕的瞬间燃起幽绿色火焰。 苏凌捏碎掌心的棺材钉，任由锈渣混着血水滴落。 医疗帐篷的帘布突然无风自动，白灵挣扎着撑起身子。 她腕间的监测环突然爆开，飞溅的金属片在苏凌侧脸划出血线。 两人隔着五米距离对视，同时看到对方瞳孔里转瞬即逝的竖瞳虚影。 江对岸传来婴儿啼哭般的风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