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李杏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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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云清和李杏长到十五六岁。 虽然彼此都喜欢对方，但是都没敢越雷池一步。 那时候这个村儿里的年轻人都非常腼腆，他们还讲究个男女有别，授受不亲。 他们两个人见了面儿只是说句话，或者是匆匆一笑就过去了。 他们对彼此的思念，只有深深的埋在心底，只有在晚上睡觉的时候，才能想起来对方的身影，只有做梦才能使劲儿的抱着亲吻。 李杏长到18岁。 这天她家发生了变故。 她哥哥比他大三岁，她哥哥从小被她的父母娇生惯养。 他哥从初中毕业，就和镇子里边儿的一帮混子混在一起了。 毕业以后也没找个正当的职业，也没学到什么技术，每天和那帮混子在一起抽烟喝酒。 有时候还要领回家一个小姑娘。 把小姑娘领回家以后，他的父母并没有管教他，而是以为是儿子找的女朋友，夸他我儿子真能，知道找对象了。 有一天晚上，他哥喝醉了酒，在镇子上和人打起来。 不知道是什么人把他的腿给砸折了。 等到第二天上午，有人捎过信儿来，他的父母才赶过去了。 当时他哥还在沟里躺着，倒在血泊之中。 很快送到了医院，整个身体没大碍，就是一条腿保不住了。 他哥住了一个多月医院，回到家就成了个瘸子。 那年头儿他们这块儿男多女少，好胳膊好腿儿长得丑都不好娶媳妇，何况他哥这个瘸子。 有个媒人就找到他家，要给他们来个换亲。 就这样李杏才嫁给了王大牛。 李杏来到镇子上，从菜市里走过。 张云清离老远就看到她了，张云清就喊了一声李杏。 李杏听到喊声就走过来，站到张云清的摊位前和他说话。 二人说了几句话，张云清就问，李杏，你的脸怎么了 李杏也不掩饰，直接就说，让我家那位给打的。 张云清心疼的说，她打你这么狠干什么呀你看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李杏说，他发酒疯打的。 张云清接着就问，李杏你现在过的好吗 李杏说，好什么呀这个男人还憨还傻，自己家的活儿不干，就喜欢给人家去帮忙，喝醉了酒回家还耍酒疯，打我骂我，把家具砸烂，他他妈就没一点儿好处！ 他们两个人这么说了一会儿话，李杏才走了。 李杏走的时候，张云清给她拿了许多青菜，拿了好几样，一样拿了一点儿。 本来李杏不想要，可是张云清非常实在，诚心诚意的要送给她，李杏才收下了。 李杏赶集也没买什么东西，因为她家也不趁多少钱。 李杏就拿着这些菜回到家里。 她家已经好几天没炒菜了，每天一天三顿只是吃点儿咸菜。 她的女儿吃咸菜吃够了，经常吵着要吃青菜。 她女儿最爱吃土豆丝儿，她就炒了一个土豆丝，又炒了一盘儿韭菜。 那时候韭菜7毛钱一斤，在蔬菜里面它属于挺贵的一种。 那天王大牛没什么活干，他到外面走着玩儿去了。 溜达到吃中午饭，才返回家。 他和女儿都坐在餐桌前等着吃饭。 一看炒了土豆丝和韭菜。 王大牛说，怎么还炒的韭菜呀在哪儿弄的韭菜 李杏说，我赶集去了，在集上买的。 王大牛一听生气的说，韭菜这么贵，还吃韭菜，这是老庄稼人吃的菜吗 李杏一听他这么说也生气了。 李杏说，你咋那么多熊话，你爱吃就吃，不吃拉倒！ 李杏这么说完就不再理他，而是给女儿夹菜，让女儿多吃。 王大牛一看就烦了，嘴里说着，我不吃，你们吃个屁，咱们都不许吃！ 王大牛这么说着，把他女儿吃的正香的两盘子菜端起来，倒进猪食槽子里去了。 李杏被气的七窍生烟。 王大牛，你不是人！你连个畜生都不如！老娘今天和你拼了。 李杏这么骂着，举着双手对着王大牛的脸就挠。 王大牛个子高有蛮力气，虽然被李杏挠到了两下，但是他皮糙肉厚的也不算事儿。 王大牛伸手在李杏的身上猛的一推，一下子就把李杏推倒了。 李杏站起来又要往上冲，王大牛挥手就是一巴掌，正打在李杏的脸上。 李杏知道自己打不过他，她从地上站起来，一下子把女儿拉进怀里。 李杏咬牙切齿的说，王大牛，你听着，老娘不跟你过了，现在就领着孩子走！ 王大牛说，你走吧，有种你就别回来！ 王大牛知道，李杏根本走不了，因为他这是换亲，王大牛是用他妹妹换的，如果有一方走了，王大牛就可以把他妹妹接回来，全完。 以前他和李杏也经常吵架，李杏也曾经领着孩子回过娘家。 可是，回去几个钟头，很快就回来了，有时她母亲还领着她把她送回来。 所以李杏今天走，王大牛根本没有阻拦。 李杏领着女儿家里走出去。 她走到镇子的集市上。 此时的青菜市场还没有散集。 张云清也是刚想回家，正把一点儿剩菜装进箩筐里。 李杏走到张云清跟前，张云清一看就紧张了。 张云清问，你怎么了又被打了吗怎么把脸给打成这个样子。 李杏哭着说，张云清，从现在开始我跟着你，你敢不敢要！ 张云青家弟兄三个，他是老大。 以前他就非常喜欢李杏，可是自己家里太穷。 李杏结婚以后，父母也想着给他张罗婚事，可是村儿里的媒人不是给他说个傻子，就是给他说个残疾人。 因为他家拿不出来彩礼，也没有房子，他们全家人住着三间房，只能给他腾出来一间做婚房。 傻子他不愿意，好姑娘都不愿意他。 就这样他到现在还是单身。 李杏一说要跟他，他当然高兴。 可是，接着问题就来了。 张云清说，行，我愿意，你回去离婚吧，你离了婚我马上就娶你！ 李杏说，等我离什么婚呀你要是个男人，现在就领着我们娘俩走，咱们远走高飞！ 张云清听李杏这么一说，真的感觉自己太笨了，他张嘴就说，行，我们现在就远走高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