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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梅招娣做好饭，留下姜柒月和楚君辞的给温在锅里，自己和李知青孔知青吃过早饭就匆匆拎着背篓上工了。 村里前两天给田地才施了肥，这两天天气好，趁着天气合适。要开始翻地养土地，再过一个礼拜，就十月中旬了。东北这边儿很多地方就要下雪了。 所以，大家要赶着时间，把猫冬前最后一点儿农活给干了。 田地里，村里人和知青院的人被分派在两片地方，基本上是互不打扰的。 可架不住有人八卦又碎嘴。 这不，村里几个婶子就挪到了两片地接壤的地畔子上一边翻土，一边八卦“听说小姜知青的院子没人乐意去帮工了那还能修成不” 梅招娣：…… 无语的看了眼说话的大婶“刘婶子，瞧您这话问的，有钱能让磨推鬼，一个宅子而已。” 刘婶子撇撇嘴“你说这小姜知青咋想的，摆明了大家都不待见她，她咋好意思呆在这儿呢。” 梅招娣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还是刘婶子有能耐，想去哪儿都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不用领导开介绍信，也不用办粮食户口关系，说走就能走。我家柒月可没这能耐，一切服从组织安排。” 刘婶子被噎的说不上话儿，讪笑“我这不也就随便说说嘛，小姜知青那么厉害，想走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 梅招娣轻哼“刘婶子，您是想赶柒月走你可别忘了，村里人感染要命的病，可是柒月研究的药，救的人，你儿子刘强的命也是她救的。做人可以不感恩，但不能恩将仇报。” 刘婶子被挂了脸，有些不高兴“我就随便说说，你咋还上纲上线的。小姜知青下乡不就是为了支援农村建设嘛，这点儿雷锋精神都没有” 梅招娣懒得理她。继续翻地。 一旁听得正嗨的其他几个婶子，暗搓搓的低笑了一下，有人才小声开口“怎么今个儿不见小姜知青上工呢你们知青一个月就两天假么” 梅招娣没好气的看了眼说话的大婶，无语“你家川娃子不是拿猪草跟小姜知青换糖吃么你不知道小姜知青那儿的猪草多的都能养活全村的猪了。” 众人：…… 好家伙，头一次见把投机取巧说的这么明目张胆的。可被梅招娣目光点名的几个婶子都讪讪的不说话了。 其中有几个还从自家小孙女手里抠糖给孙子攒着吃呢。 一时间，这边儿地垄子上倒是安静和谐了不少。 知青这边苗小丽干着干着就挪到了梅招娣边儿上，小声问了一句“梅知青，你知道村里啥时候分粮不” 梅招娣无语，看了眼她“你是不是问错人了。不该直接问大队长吗” 苗小丽小心的觑了眼不远处地头黑着脸抽旱烟的大队长，摸摸鼻子“咳，这几天大队长那个脸黑的呦，我都怕他一烟袋锅子敲我脑壳上。” 梅招娣嘴角抽了抽，倒也不必如此夸张。 其他几个知青离得不远，大抵也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都略显好奇的偷偷朝她们这边儿瞅。 梅招娣叹气“估摸着应该是这地翻完就能分粮食了。本来这粮交完公粮就该分了。这不后来村里事多就一拖再拖。到现在，又赶上养地的时候，只能等这猫冬前的活干完了估计才能闲下来处理分粮的事情。” 其实大家心里约莫也是清楚的。只是，粮食眼见捉襟见肘，尤其他们新来的知青，都是借的村大队的粮食，就等着分粮平账后，好再借些余粮过冬。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刘楠抿抿唇角，小声道“我的粮食不够吃，我也没什么钱，怕是这个冬季不好过。” 梅招娣听到她这么说，叹了口气“山上山货挺多的，你抽空捡些野蘑菇，板栗啥的，过冬能顶点儿饿。” 她也是从最初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刚下乡，一无所有的时候过来，能体会到刘楠心中的惶惶不安和无奈。 她现在虽然能吃饱，可她也是吃的姜柒月的粮，不可能慷他人之慨去帮助别人。 只能从过来人的角度提醒一二，靠山吃山，只要勤快，老实说，虽然吃不饱，但绝对饿不着的。 李梦娇听到她说这话，忍不住插嘴，阴阳怪气儿道“刘楠，你跟人家一个资本家小姐的大丫鬟说什么呢，人家吃饱穿暖的，哪能理解你的不容易。指望人家同情你别闹了。她要是有那个同情心，早就帮衬你了。还用你可怜巴巴的倒苦水博同情啊。” 刘楠胆小怯懦。遇上盛气凌人的李梦娇，立刻缩了缩脖子，面红耳赤，小心的呐呐的辩解了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呵，就你来这俩月挣得那三四个工分还完借村里的粮食指不定还得倒贴钱呢，怎么滴你还有闲钱买粮啊” 李梦娇这话，简直就是把刘楠的自尊按在地上摩擦。除了像他们这种来乡下避难的大家小姐公子。大部分普通人家能被送下乡的基本都是家里不受宠的那个，家里的贴补基本就不用想的。有些人下乡时，家里啥也没给准备不说，还把知青下乡补贴的钱票都一并要走了。 身无分文来下乡的知青虽然不是很多，但也是有那么几个的。 刘楠大抵就是其中之一。胆小怯懦的她没有勇气反抗家里的压迫，逃难似的来下了乡，家里的东西几乎都没让她带走，就一床破被子，两件家里姐姐不要的衣服，再多就没有了。 她身上的两块钱还是自己以前偷偷地攒了两年多攒下来的一点儿体己钱。可这两块钱，在整整四个月漫长冬季的东三省，别说过冬了，买来的粮食连一个月都撑不过。 此时被李梦娇这么挤兑，多少有些羞窘的无地自容。 梅招娣听不下去了，一甩手中的锄头，撸起袖子，上前一把薅住李梦娇的头发“你逼逼赖赖的几个意思人家买不买粮关你什么事吃你家大米了，咸吃萝卜淡操心。显着你会说话了是不” “啊啊啊——梅招娣，你给我放开！疯子！你敢抓我头发，我饶不了你！啊啊啊……疼疼疼！” 李梦娇张牙舞爪的，愣是被梅招娣巧妙的躲过，薅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出去老远，狠狠一甩手。 砰！ 李梦娇被甩在满地干粪的地里。 顿时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响彻这片黑土地“啊啊啊……天杀的！梅招娣，你要死啊！呕……好恶心！” 李梦娇抓狂了。 梅招娣爽了。 刘楠呆呆地看着这一幕，似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她眼尾的湿红证明了她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没想到梅招娣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一个个都愣住了。 孙浩楠深深的看了梅招娣一眼，这才匆匆过跑过去，表情焦急“梦娇，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滚开！要你管啊！刚才那女人打我，你怎么不帮忙，现在出来当老好人了真当我稀罕啊！” 李梦娇崩溃的尖叫，言辞刻薄。 咆哮完，还不忘委屈巴巴，眼泪涟涟的妄想不远处事不关己的郭云庭，声音夹得让人生理不适“云庭哥哥” 众人：…… 尼玛，哪个精神病院门没关好，让这个死夹子跑出来荼毒他们的耳朵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