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母亲容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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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府上的大姑娘，瞧着占了个长女的名号。可我不像六妹妹，有个时时刻刻为她操心的好姨娘。 也没有七妹妹那样的好命，托生在嫡母的肚子里。 我就是个没娘疼的小可怜，走出去人人羡慕我爹是侯爷，可侯爷爹，我一年也见不上几面。 说来，我竟跟花家那个表姑娘的命有得一拼。” “出门做客，我样样都爱出风头，府中妹妹们瞧不上我的做派，可她们哪里知道我心中的苦。 我没了姨娘帮衬，在这府里就像失去了一条臂膀，嫡母对我不过是面上情。 祖母为了一大家子和谐，又不管事，我自个儿要是不支棱起来，谁还记得这府上有个大姑娘，这府里的下人哪个还能替我办事。 我要是不把自己显得像只高傲的孔雀，不给自己造个好名声，还有谁能瞧得上我一个庶女。” 大姑娘想着这些年的不容易，脸上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可她不过是侯府里不起眼的其中一条细胳膊，怎么拧得过侯府这根粗大腿，何况她以后嫁去夫家，还得靠着侯府撑腰，才能在夫家立足。 只是，其他人她拿捏不了，小月一个孤女竟也敢瞧不起她 她不会放过她的。 日子平平常常的过着，大姑娘是庶出，又无得宠的生母，在既定的婚期，按部就班的出阁了，并没有在贵人云集的都城引起多少水花。 ------ “姑娘，今日是大姑娘的回门宴，前头听着可真热闹，咱们院里这样偏，也能听到呢。”春燕手中提了食盒，才踏进青芜院的院门，就开始忍不住小嘴叭叭。 “大厨房今天可是忙得不得了，咱们要不是沾了老夫人的光，午膳怕是只能啃点心。”春燕小心翼翼的从食盒里拿出膳食摆上。 “今日因为大姑娘回门，大厨房怎的也专程给老夫人做了素食”王妈妈疑惑。 老夫人只是常年茹素，但并不是就完全不食荤腥，她偶尔也是要出门赴宴，或在家宴客的，不可能桌子上只摆她爱吃的那几样。 “想来今日回门宴上的都是自家人，大厨房的师傅们办事老道，桌子上除了摆上大姑娘大姑爷爱吃的，老夫人爱吃的肯定也要摆上几样的。” 花思蓉揣测道，“说来咱们确实是沾了老夫人的光，从进府就吃上了这样不输于白云寺斋饭的手艺。” “姑娘说得对极了，今日厨房摆出来的素食，样数不及往日多，但就那两三样，却是老夫人最爱吃的，做得也格外精心。” 花思蓉看桌上摆得差不多了，也坐了过来，“你怎就知道，那是老夫人最爱吃的” 春燕何时对这些事这样上心了可真是难得。 “我跟厨房管事张妈妈的侄孙女，胖花，玩得好，是她偷偷告诉我的。”春燕得意的回道，胖花跟她一样爱吃，小小年纪就长得身形喜人。 春燕有时候饿了，就去找胖花蹭口吃的。 她们两个纯纯的就是吃出来的友情。 “咱们家春燕能干了。”花思蓉夸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有春燕在大厨房这么个有点儿背景的小伙伴，以后她们三个在吃食上可就不会太遭罪了。 “妈妈每月里也要记得给春燕一二百的铜板，好叫她请了小伙伴吃点儿零嘴。总不好一直吃别人家的，胖花的长辈知道了怕是会生出不喜。” 礼尚往来才能长久，至于让王妈妈出面去结交厨房管事张妈妈 那就很没必要了，她们寄居在侯府，做出这收买人心的做派是要干什么 没得引起旁人的过度猜疑。 至于春燕跟胖花的交好，那就是小孩子间的事，在这府里再常见不过。 青芜院里主仆三人其乐融融，主院的暖阁里此刻的气氛却不太好。 “大丫头，你现在已为他人妇，我这个做嫡母的本不该多嘴。可你看看，你看看她这全身上下，可有一块好肉”沈氏指着的那个丫头正是大姑娘的陪嫁之一。 “母亲容禀。”大姑娘行了一礼，大概是她现在已经成亲了，说起话来反而没了往日在家中长辈面前的小心谨慎，“我与夫君成亲不过三日，这个丫头仗着一张好脸，日日穿红戴绿的，出现在夫君面前，妄图勾引夫君。” “大丫头！你的妹妹们还在这里呢，说的什么孟浪话。”沈氏也气，大丫头才嫁出去几日，竟变成了这副样子。 “母亲，各位妹妹，我说话是污了你们的耳朵，可你们陆陆续续也是要嫁人的年纪，听一听也不算坏事。”在坐的妹妹们，最小的也有十二了，都到议亲的年纪了，不算小。 “大丫头，我暂且不管你的歪理。只一样，闺中时，我也曾教导你们姐妹，女子当贤良大度，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怎么到你这里就不行了 再说这好歹是你身边的丫头，身契在你手里捏着，以后前程皆由你说了算，总好过女婿去找其他的香的臭的。” “母亲这话就让我伤心了，我才新婚，结果我身边人就急不可耐的做出勾搭自家姑爷的荒唐事来，叫我的脸往哪里放” “且夫君已有秀才功名，今秋就要参加乡试，考举人。我才进门，公公婆婆就对我耳提面命，不能拿琐事去搅了夫君备考。谁知这不要脸的小蹄子，竟想叫夫君耽于女色，分心旁的事。” “这我如何能忍！我顾忌刚刚进庄家的门，总不能在院子里鞭打不懂礼数的陪嫁丫头吧，那不是把咱们沐清侯府的脸放在庄家人面前踩” “她身上那点子伤，就是我叫人私底下在房里罚的，也就瞧着严重，实际上一点儿不伤筋动骨。”她掸掸自己的衣袖，毫不客气的落座。 要她说，这事儿就怪嫡母，非要彰显大度，把她之前伺候的人留在府里，临出嫁了才给她送了这么四个妖精。 她越想越气得慌，无视了嫡母微皱的眉头，继续说道：“府里以前伺候我的丫头，宁愿在府里随便嫁个歪瓜裂枣，也不愿跟我去庄家。 她们几个不愿去，可府里知根知底的不曾在主子跟前露脸的丫头，没有一百，也有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