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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秦美华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沙哑的声音打断她的话： “庆华，别听这女人放屁。她就是想借刀杀人。” 她慢悠悠地走下床，下床时露出淤青的大腿： “上次她让你去对付秦盈，弄得我们俩都不敢出门，现在又来我们的命不是一条” 顾平安的目的被秦美华猜穿她也不恼，转身盯着她，眼神像打量一件破旧的工具： “你倒是聪明。当初就别为了钱应下来，事情没办成，还怪我让你去办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把刀架你脖子上逼你了吗” 秦美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要不是没有着落，也不会听顾平安的话。 看三两句话就噎住了她，顾平安放缓了声音说道： “不过你弟弟被通缉，你也只能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秦庆华的喉结滚动，盯着钱吞咽口水。 秦美华却突然扑过去抓住他胳膊： “别信她！这是要我们死！” “死” 顾平安勾起嘴角： “你们现在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她不怀好意地看着秦庆华，继续煽风点火： “你们家被她弄散了，父母坐牢，你娶不上媳妇儿，秦家的养女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白眼狼，只要是人，都咽不下这口气！” “秦盈！小贱人！我饶不了她！” 秦庆华被顾平安这么一挑拨，酒气瞬间上头，拍着桌子怒骂。 “这就对了，你的一切遭遇都是因为秦盈，如果不是因为她，你也不会到这个地步。” “可我现在被通缉，你还有什么招” 他喉结滚动着，贪婪地盯着顾平安胸前的珍珠项链。 顾平安从包里摸出个铁皮罐头，推开盖子露出暗褐色粉末， “这是从化工厂搞的烧碱。每天清晨六点，是秦盈的警卫员送她去学校的时间，你蹲在她上学必经的巷口——” 秦庆华想着她说的那个地方，眯了眯狭长的眼睛。 “这个巷子每天有辆送奶车经过，也是六点，离军属大院距离远，路段相对偏僻。最重要的，吉普车从巷口经过，正好可以看到里边的情况。你把烧碱泼在牛奶箱上，送奶工会停下来查看……” 秦庆华的喉结上下滚动，指尖摩挲着罐头边缘： “然后呢” “然后” 顾平安的目光扫过秦美华腿上的烫痕： “烧碱遇水会炸，到时候整条巷子都会烧起来。你趁乱往送奶工身上泼汽油——” 她忽然扯下秦美华披在肩上的衣服，摔在桌子上： “棉布遇火就着，就算火势吸引不了他们，送奶工的惨叫声也一定会吸引秦盈他们的注意。” 顾平安的眼里闪过癫狂，仿佛看到了她烧死靳文革的时候，就是用的汽油，脸上现出魔鬼般的笑容。 秦庆华盯着罐头里的褐色粉末，喉结上下滚动： “傅寒洲的警卫员……” 顾平安的神色恢复平静，冷冷地说道： “军人见不得百姓出事，等他下车救火——” 她扯下自己脖子上的纱巾，在煤油灯上晃了晃，火苗瞬间舔舐出焦黑的边。 “随便用一个东西点火，连同这个东西往秦盈身上扔。” 她指了指烧碱： “不管她下不下车，你都有机会动手，她要是被烧成焦炭，傅寒洲就算活着回来……” 她故意停顿，指甲掐进秦美华的肉里: “也只能抱着骨灰盒哭。” 秦美华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秦庆华： “你敢动手刚哥生哥要是知道公安盯上你，第一个把我们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所以才要做得干净。” 顾平安从帆布包掏出叠皱巴巴的报纸，油墨印着通缉令的边角. “火烧起来后会有人接应你，我会亲自送你离开。” 秦美华的话，仿佛影响到了秦庆华，顾平安看他有些犹豫，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继续说道： “事成之后，这些钱……” 她又甩出一叠钞票，抓起秦庆华的手按在钞票上: “足够你逃到天涯海角，要是失败……” 秦庆华看着比刚刚还要厚很多的钱，颤着手，急切地伸出去。 顾平安勾了勾唇，眼里闪过得意，凑近他的耳畔，声音阴冷仿佛投入骨髓： “钱不是白给的，我要的是万无一失，你要是再失手，天王老子来了也护不住你……” 秦庆华的手顿了顿，眼里现出凶光： “打不了鱼死网破！” 顾平安看到目的达到，更加放肆的笑起来： “记住！” 她将纱巾甩在秦庆华脸上，转身时军绿色挎包上的红五星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往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就看你这回了。” 秦美华看到纱巾，猛地往前一扑，伸手去抢纱巾，却被秦庆华一把推开。 “给我！” 看着他们姐弟俩因为一条纱巾都要争夺，顾平安哈哈大笑起来，拍拍秦美华的脸： “你说你早点听我的多好，非要跟我对着干。” 秦庆华甩开姐姐的手，蹲下身捡起钱。 秦美华踉跄着后退，撞翻墙角的脸盆，污水泼湿了她脏污的裤腿。 顾平安瞟了她一眼，转身离开的瞬间，讥诮地笑笑： “只要做成了，好日子就来了，就不用……烂在这里！” 秦美华扶着墙站好，眼里除了绝望还是绝望，看着秦庆华贪婪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都疯了！ 全都疯了！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仅存的最后一丝良知，让她突然抓住秦庆华的手腕，指甲抠进他的肉里： “这是谋杀！你会不得好死！” 秦庆华一把甩开她，将烧碱罐头藏进被子里。 窗外传来走街串巷的叫卖声，他盯着顾平安消失的方向，贪婪地整理好一叠钞票，放进怀里，嘴角扯出狰狞的笑： “不得好死那我就先让他们不得好死！” 他又狠狠地看了眼秦美华，吐出冷酷又绝情的话： “你最好给我安分一点儿，事成之后，我带你离开，不然就等着在这里被人玩烂吧！” “玩烂” 秦美华疯了一样的冲上去跟他撕打起来： “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不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要不是你心气太高，至于被这么多人都玩一遍” “你这个畜生！” 顾平安走出老远，还能隐约听到姐弟俩的争吵咒骂声，还夹杂着秦美华痛苦的哭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