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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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叶目光一眨不眨的望着满怀豪情傲然的大禹天督，脸上涌起喜意，内心却一片宁静，开启天眼能够开启，是机缘，机缘不可强求，这是众所周知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恐要招致祸患。
“大禹前辈，会不会有副作用？”千叶小心的问了一句，尽管知道眼前男子不会有加害之意，但逆天之法，岂会是轻轻松松，小心无大错，这是千叶的切身体会。
“唔，当然有，此法施加，就好似摧心剖肝，剥肤碎骨，而且成功的几率至多三成。”大禹天督漫不经心的说道，那轻描淡写的模样，就好像在诉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闻得此语，千叶额上青筋乍起，几道黑线从头顶升起，掏心挖肺，剥皮碎骨，光听着就觉得肌肤生疼，心中渗得慌，而且成功率至多三成，那要是失败，这苦就白受了。
“怕了？”天督眉毛一挑，也不解释，手指闪电般飞出，轻轻地点在了千叶额头之上。
眉心忽然一烫，千叶察觉到一股信息流冲入识海，令得他脑袋一阵发胀，不过下一刻，他就被信息的内容所吸引。
“开启的天眼有高低强弱之分，至强天眼，眸光一闪就能觉察对手破绽，寻源气、仙遗、灵矿，手到擒来…”
“天眼亦可修炼，有三条道路可走可修，窥察道源，望穿岁月，堪破生死…”
“天眼神通妙法不一，可做为攻击手段，令对手防不胜防…”
“修行之人将天眼归类总结，以强弱排出名次，成为天眼榜，依次是万劫天眼，邪轮幻世眼。诸天洞彻眼…”
一条条关于天眼的讯息在千叶脑海之中闪过，他细细品味着这些内容，心中震撼之情愈发的浓烈，若是能够开启天眼，精神力将暴涨。在练拳时能更为精细的控制每一丝灵元的流动、每一丝肌肉纤维的颤动，而那天眼捕捉道迹的能力。能让千叶很轻易的就领悟出一门拳法的精髓。在熔炼拳劲时，也必然容易许多，直到现在，千叶才明白这天眼的恐怖，这分明就是一个超级作弊器！
“逆天开眼极为凶险，结果也难以预料，而且整个过程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大禹天督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年时间！”骤然听得这句话，千叶心中一突，本已经做下的决定的他再次迟疑不决起来。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这开启天眼失败，这三年时间就算是白白浪费了，这对于尚处于打基础的千叶而言。将是一场灾难。
天督将千叶的犹豫不决尽收眼底，却是静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等待着他的决定，每个人都有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时候，不同的选择会产生不同的人生，他只能提供选项，却不能替千叶去选择，这不是他的人生。
气氛，在沉默之中愈发凝重，空旷的空间之中时缓时急呼吸声传出，千叶的影子被黯淡的光芒在地上被无限的拉长。
这注定是一场痛苦的选择，他不得不慎重选择将行之路，这条路的一旦确定，便不可更改，它关乎到自己的未来，决定自己前进的方向，就像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将会得到一个光明前途，赌输了，可能就是万丈深渊，所以哪怕是果断利落的千叶，也挣扎犹豫着，迟迟难以下定决心。
“若是选择放弃，稳稳妥妥的修行，那黑铁戒指之中的仙玉足够支撑到我离开。”千叶手掌微微颤抖着，他已经努力付出了那么多，若是三年过后，自己输了，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局时，同龄之中，自己将被远远的甩在后面，不如继续炼体煅神，四平八稳，按部就班。
“但我不甘！”一缕缕不屈之色从他低垂的眼眸之中闪现而出，那微微舒张的手掌再次紧握成拳，一股股青筋乍现，他的骄傲，是与生俱来，渗透进了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骼之内，心中更有一股傲视天下的勃勃野心，绝非甘于平庸之辈，哪怕这个平庸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时间，在抉择之中缓缓流逝，良久，千叶紧握的拳头徒然一松，长吸了一口气后，对着站于身前的大禹天督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
“已经准备好了？天督的脸庞上无悲无喜。
“嗯。”千叶嘴角上扬，点了点头。
“不后悔？”
“现在不会，不过以后会不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就不知道了。”千叶老实的回答道。
“那祝你好运”大禹天督点了点头，眉心中忽然涌出片片金光，夺目璀璨，令人不敢直视。
“吾之天眼，唤作生死轮转，天眼榜上排名第六，生中蕴死，死中藏生，生死交替，天之道。”一道磅礴浓厚的生机之力从那眉心之中流转出来，顷刻间就将这一片空间溢满。
千叶束手而立，眼睛微眯，任由那磅礴的生命气息将自己淹没，晶莹无垢的肉身贪婪的吸收着生之气，浑身氤氲缭绕，霞光腾腾。
“呔！”
滚滚喝声如雷，一道道灿若星辰的银辉垂落下来，将天督彻底笼罩，从外往里望去，只见得星光之中隐隐有人影在闪动。
“生死轮转，引！”
自那光团银瀑之中，一手伸出，指尖缠绕着一根根若隐若现的异芒，阴森幽寒，宛若九幽深涧寒冰，千叶昂首而视，隐约可见一双泛着令人窒息之气的眸子，无上威严，掌控生死，令人震颤。
“唰！”
粗壮的手掌猛地撑开，无数道细细密密呈现出黑光二色的光丝激射而出，铺天盖地的扎入千叶眉心处，就像是万道雷光奔腾，浩瀚的威势直抵灵魂深处。
一缕缕、一道道光丝就像是成千上万根银针，拼命的朝着千叶的识海狠狠刺去，起初眉间是又酸又麻之感，但是过了片刻工夫。酸麻之意就演变成了剧烈的疼痛，几乎要将三魂七魄都撕开一般，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彻骨的冰冷之意席卷全身！
痛，脑袋之中就像是有超级火山在喷发。一波又一波的岩浆喷涌，灼烧着千叶的神经。烘烤着千叶的脑浆血液。但是头颅之下，刺骨冰寒肆虐，几乎将他的身躯冻裂。
“嗬…！”千叶喉咙之中发出凄厉的低吼身，这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让他几欲崩溃。
大禹天督神色漠然的望着这一切，手上印诀悄无声息，瞬息万变，一丝丝闪耀着七彩神光的奇异光点嗤嗤作响，不断的从他指尖流转出来，融入千叶的的眉心之中。
“噗！噗！…”
受到这七彩神光的刺激。千叶的额头上无数根蚯蚓粗细的青筋鼓胀起来，在一次次血压的冲击下，血管壁破裂，鲜血迸溅出来，脸庞之上。满是猩红血液和溢散出来的七彩光芒，甚是邪异。
“呼…！”
那破开的血管就像是泄洪闸一般，痛入骨髓的疼意潮水般的退去。千叶深吸了一口满含血腥味的空气，脖子一歪，舒舒服服的晕了过去。
大禹天督眉心处神光湛湛，双手喷放出淡淡的黑白光芒，手指急速翻转，一个个玄妙的手印流水一般捏出，不断被千叶的肉身吸入，印法入体，那顶阶灵器都难以撼动的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不断传出肌肉、经脉、骨骼、内脏的碎裂的声音，又不断传出宛若油脂融化一般的肌体愈合声。
绕是千叶已经是昏厥过去，也痛得发出哼哼惨叫，悬浮在半空之中的身躯无意识的乱颤，好似得了羊癫疯一般。大禹天督对这一切熟视无睹，不管不顾的一心一意的输出印诀，千叶的身体被一次次的碾碎，一次次的重新愈合，就好像是在煅造淬炼神兵一般，每一次碎裂和恢复，他的身体强度都能小幅度的增强，那闪烁着黑白色的光芒的印法在体内顺着奇经八脉流转向四肢百骸，所过之处所有经脉粉碎重生，扩展，加固，然后再次破碎，再次愈合，再次扩展，再次加固。
自进入这魔狱以来，千叶的肉身就一路在各种奇缘妙法之下飞速成长，身体能够容纳的灵元已经是寻常修士的百倍之巨，在天督施加的玄法之下他的身体正被不断的改造，但是这种改造的主要目的并非是为了扩张容纳灵元，而是加固！疯狂的加固！
“嗤嗤！”
随着黑白流转的印法缓缓的融进千叶的身体各处，那一条条经脉，一块块血肉，甚至于一根根骨骼，在这种神奇的能量滋养之下，变得更加强劲，更加有韧性！如果以前千叶的身体是一块生脆坚硬的生铁，那么现在这块生铁已经变成了既有硬度，也有柔韧度的精钢！
时间缓缓的流逝，大禹天督他的手印在捏动了整整半个时辰以后终于停了下来，在这奇异的能量一遍又一遍的洗礼之下，令千叶的血肉、经脉、脏腑、骨骼都坚韧到不可思议程度。
看着眼前经自己之手后变得通体莹光流动，隐约带着一股子自然韵律的身躯，大禹天督的嘴角露出一抹柔和欢喜，就像是煅兵大家在欣赏自己佳作一般。
良久，大禹天督才收回目光，双手微微一搓动，一个长三尺宽一尺的乌木匣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轻轻打开匣子，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九枚乌黑色的晶体，晶体之中充斥着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这九枚黑魄石，本尊也是花了莫大的力气才弄到手，今儿个算是便宜你小子了。”天督有些不舍的望了望匣中的九枚黑色晶石，最后一咬牙，伸手一吸，黑色晶石宛若活物一般尽数没入千叶眉心之内，随后，一圈圈乌黑波纹扩散开来，将他整个整个身躯包裹起来，就像是巨大的茧子一般，颇为怪异。
“嗡！”
大禹天督手上再次捏动印诀，渊底的魔气受到牵引，带着刺耳的呼啸声朝着此地翻滚涌来，将那枚茧状物连同沉睡于其中的千叶吞没，掩埋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本尊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看你造化了。”大禹天督的身形在虚空之中出现，望向脚下翻动着的森森魔气，喃喃低语。
“主上，那小子虽然资质不错，但下这番血本，值得吗？”勾毅庞大健壮的身躯鬼魅一般的出现在了男子身后，在沉默了半晌后，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疑问。
“大道可合，一线难寻，值不值，日后自有分晓。”天督幽幽一叹，说出一句令后者摸不着头脑的话来，旋即遁入无尽虚空，唯那魔气翻涌，滚滚如雷。(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