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圆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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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上寥寥几语，让乔思贤心有千斤重。 从没想过慧元这里的秘密，竟是孝庆留下足以撼动大闵江山社稷的物件。 穆君怀也万万没想到，从前定北王打听到慧元这里藏有神秘东西，去年还偷摸进京，想来护国寺一探究竟。谁承想，今日见到的，居然是这个！ 南风见几人神情肃穆，禅房中鸦雀无声。 她打破寂静：“父亲，匣子中到底是什么” 乔思贤拧眉，语气中很是庄严：“这是可以号令大闵所有兵马的虎符。” 穆君怀接话：“饶是定北军看见虎符，也要以手执虎符之人的命令，任凭调配。” 南风：“若是别有用心之人手拿虎符呢”南风认为有些不太稳妥。 乔思贤：“若是虎符被盗、或者遗失，朝廷第一时间封锁消息，然后严密追查。若当真遍寻不获，要昭告天下，废除旧符，制作新符。不过，新符的纹路要和旧符要有差异，才能使用新符。” 南风：“那圣上大可再制作一个新的虎符呀。” 乔思贤：“据我所知，先帝驾崩时，是把虎符交给了太后。圣上登基后，军权由太后一直把控。若是圣上不能描绘出虎符纹路，是不能制作新符的。” 穆君怀：“每个镇守一方的军事之首，都留有虎符纹路图稿，以作核实真假。这是军事最高机密，无虎符者，不能窥探图稿，包括圣上。这是大闵开国皇帝留下来的规矩，无人敢不从。” 这下南风明白了，圣上不知虎符纹路，便不能重新制作新符。 南风看着眼前的虎符，眼神发热。若定北王得到此物，那不是可以改朝换代 乔思贤恭敬询问慧元：“慧元大师，此物至关重要，不如还请大师继续保管如何” 慧元一脸仙风道骨：“老衲已经完成故人所托，此物已经和老衲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施主你往后，如何定夺，也不是老衲可以置喙的。” “既然她选定你，来决定大闵江山的未来，便是相信你，定以大闵朝百姓为重。她此生之心愿，无外乎是政通人和、吏治清明；民生富庶、天下太平。” 乔思贤心生向往，接话道：“是呀，短短十几个字，能做到的这样的君王却寥寥无几。” 慧元看着乔思贤满意颔首，心中暗想：你选的人，很不错。 慧元从匣子中取出虎符，交给乔思贤：“老衲送你一言，念念上求佛道，心心下化众生。只要心怀善念，负重而行，亦可有光明大之道。” 乔思贤双手接过：“思贤谢大师提点，我会以百姓为重，谨慎处之。” 慧元点头：“你们出去吧，南风留下。” 乔思贤、穆君怀行礼告退。 南风端坐一旁，等候慧元吩咐。 此时精铁匣子还是打开状态，慧元从衣袍中拿出一方丝帕，上面绣着娇艳海棠花。 这明显不该出现在佛门之中，南风也没道破。 慧元抚摸一下，放进匣子。又拿出一对鸳鸯玉佩，看了许久，也放进匣子。 最后是一个和南风手上差不多的珠串，凝视一阵，放了进去。 南风想到，傅皇后曾说过，孝庆太后也有和她一样差不多的珠串...... 看到这些东西，很难不让人想到都和孝庆有关。 慧元合上匣子，将碧玉珠一一取下。放进南风带来原本装碧玉珠的匣子里。 慧元声音好似更清明了些：“南风，我入佛门五十载，她却成了我一生枷锁。世人都道我是得道高僧，我却参不透红尘妄念。” 南风轻声开口：“佛渡有缘人，何为有缘人人生来便枷锁缠身，何况还有数十载大师参不透的，芸芸众生还在试探摸索。” 南风班门弄斧，吊起佛语：“一念执着，万般皆苦；一念放下，便是重生。” 慧元欣慰一笑：“今日后，我们便缘尽，往后不用再上山寻我。” 南风大急：“大师......！” 慧元打断她：“缘起缘灭，都是定数。南风，我有一事相求。” 南风忍住眼中水意：“大师请说，不用相求。哪怕刀山火海，南风都给您办到。” 慧元笑笑，起身至壁龛前，转动香炉：“南风，你看好了。” 慧元将精铁匣子又放进壁龛中。 “将来我圆寂后，必定埋在后山。届时你将那匣子取出，埋在我墓冢旁边。” 南风再也忍不住，泪水涟涟：“好，好，我记住了，我答应您。” 南风心中一阵抽痛，她怎能不明白慧元之意 如今孝庆所托之事已了，怕是慧元寿数将至。 抬眼看慧元，面容已老，胡须已白，双眸之中，全是解脱般的淡然。 “往后若遇难事，可寻慧武，我已交代他，照拂于你。” 南风泣不成声，只能点头。 “下山吧。”慧元闭上眼，没有以往的手转佛珠，口中喃喃。 南风起身，退后两步，朝慧元跪下，给慧元磕了三个响头，地板上被泪水染湿一片。 深深看了慧元一眼，转身离开，没有‘后会有期’，没有‘来世之缘’...... 南风回合乔思贤、穆君怀，几人心中皆有心事，都默默不语，信步下山。 行至山脚，山上发出钟鸣之声，整整十八下，是方丈圆寂后的钟声次数。 南风忍住悲恸，撩起衣襟，就地朝护国寺方向跪下。 穆君怀见此，在南风身侧跪下，握住南风的手，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足足跪了一刻钟，穆君怀扶着南风起身。 “大师了却尘世，羽化为仙，是好事，不要太过伤怀。” 南风知道慧元真相，饶是亲近如穆君怀，也不会告知慧元隐私。 南风只能含泪点头，晃晃悠悠爬上马车。 此时，伯府管家霍兴，行色匆匆，打马前来。 看见乔思贤，立马上前禀告。 “伯爷，不好了，夫人中毒，危在旦夕！” 霍兴之语，让南风神经一下绷直。 乔思贤震惊之余，眼中杀意尽显。 “可查出何人所为” 霍兴：“奴才来得匆忙，尚未调查起因。奴才来寻伯爷时，已让人去请了常太医。” 南风发出尖吼：“君怀，带我骑马立刻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