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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秋阁主屋内，血腥气混合着迷香的甜腻气息，弥漫在冰冷的空气中。黑煞瘫软在地，下巴脱臼，肩膀和腰腹的剧痛，加上穴位被封带来的麻痹感，让他如同砧板上的鱼肉，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他看着那个站在昏黄灯光下的纤细身影，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这哪里是什么深闺弱女分明是披着人皮的修罗！ 凤清歌没有理会黑煞的目光。她快速清理着地上的血迹，用从库房得来的普通布匹撕成布条，暂时包扎了黑煞肩膀的伤口，防止失血过多而死。活口，远比尸体有价值。 如何处理这个烫手山芋直接押到松鹤堂告状柳如眉完全可以矢口否认，反咬一口她栽赃陷害。甚至可能狗急跳墙，提前发动更猛烈的报复。祖母赵老夫人那偏到没边的心，也绝不会为她主持公道。 借刀杀人或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个计划迅速在凤清歌脑海中成型，冰冷而缜密。 她走到黑煞面前，蹲下身，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想活命吗” 黑煞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艰难地点了点头。 “很好。”凤清歌的声音如同冰珠砸落，“告诉我，柳如眉除了让你杀我，还交代了什么比如，事成之后如何处置你的尸体或者……有什么信物需要带回去复命” 黑煞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出卖雇主，是死士的大忌。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他艰难地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指了指自己腰带的方向，又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然后指向窗外。 凤清歌立刻会意。柳如眉不仅派他来杀人，还交代了毁尸灭迹的地点，并且……需要带回去某样东西作为完成任务的凭证她再次仔细搜查黑煞的腰带，果然在另一个夹层里，摸出了一枚小巧的、雕刻着缠枝莲纹的白玉环佩！这佩饰样式精巧，分明是内宅女子之物！ 柳如眉的信物！她竟然谨慎到需要死士带回信物复命！这更坐实了她买凶杀人的事实！ 凤清歌收起玉环佩，看着黑煞，声音冰冷：“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否则……” 她指尖捻起一根淬了麻痹药粉的银针，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幽蓝的光泽。 黑煞浑身一颤，眼中恐惧更甚，拼命点头。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栖霞院后角门附近一处荒僻的竹林里，一个穿着粗使婆子衣裳、身形佝偻的身影，正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正是张婆子！她奉柳如眉之命，在此等候黑煞“复命”，并处理“后事”。夜风寒冷，她却满头冷汗，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黑煞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消息 突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如同重物拖行的窸窣声！ 张婆子心头一紧，连忙压低声音呼唤：“黑煞是你吗事情办妥了” 没有回答。只有那拖行的声音越来越近。 张婆子壮着胆子，提着气死风灯，小心翼翼地朝声音来源处走去。昏黄的灯光下，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穿着夜行衣的身影，正艰难地拖着一个用破麻袋包裹的长条状物体，朝她这边挪动！看身形，正是黑煞！那麻袋里……莫非就是凤清歌的尸体 张婆子心中狂喜！成了！夫人交代的事情办成了！她连忙迎上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哎哟，黑煞大哥！您可算回来了！辛苦了！辛苦了！快，把东西给我，夫人交代了，后山枯井……” 她说着，伸手就去接那沉重的麻袋。 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麻袋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重伤垂死”的黑煞猛地抬起头，眼中哪里还有半分虚弱只有冰冷的杀意！他藏在身后的左手闪电般探出，手中赫然握着一把沾血的匕首，狠狠刺向张婆子的心窝！ “你……”张婆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化为极度的惊恐！她怎么也没想到黑煞会对自己下手！ 然而，匕首在距离她心口仅有一寸时，硬生生停住了！ 因为另一只手，如同铁钳般，从侧后方死死扣住了黑煞持匕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张婆子吓得魂飞魄散，一屁股跌坐在地，气死风灯脱手摔在地上，火苗瞬间引燃了地上的枯竹叶！ 借着骤然亮起的火光，张婆子看清了扣住黑煞手腕的人——赫然是披着深灰色斗篷、眼神冰冷如霜的凤清歌！而在凤清歌身后，两个穿着三房亲兵服饰、身形彪悍、面无表情的汉子，如同铁塔般矗立着，手中钢刀出鞘，寒光闪闪！其中一人脚下，还踩着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着破布的黑衣人，正是真正的黑煞！ 陷阱！这是针对她的陷阱！ “张妈妈，深更半夜，在这荒僻竹林，私会死士，意图毁尸灭迹……”凤清歌的声音在噼啪燃烧的竹叶火光中响起，如同地狱的丧钟，“你是想替柳如眉，把谋害侯府嫡长女的罪名，坐得更实一点吗” “不！不是！大小姐饶命！老奴冤枉！是夫人！都是夫人指使的！”张婆子彻底崩溃了，看着地上燃烧的火焰，看着被制住的黑煞，看着凤清歌身后那明显是三房将军亲兵的彪悍护卫，她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哭嚎着磕头如捣蒜，“是夫人让老奴找黑煞来杀您的！那迷香！那匕首！还有那玉佩！都是夫人的！老奴只是传话的！饶命啊大小姐！” 她语无伦次，将柳如眉如何吩咐她联络黑煞，如何交代任务细节，如何准备毁尸灭迹的地点，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声音在寂静的黎明前传得老远。 凤清歌冷冷地看着她，对身后一个亲兵使了个眼色。那亲兵立刻上前，如同拎小鸡般将瘫软的张婆子提了起来，用准备好的绳索捆了个结实。 火光映照着凤清歌清冷的脸庞，也映照着张婆子涕泪横流的惊恐和黑煞绝望的眼神。人证、物证，铁证如山！柳如眉买凶杀人的罪名，已无可辩驳！ “把人和东西看好。”凤清歌对两位三房亲兵吩咐道，声音平静无波，“天亮之后，随我去松鹤堂，请祖母和父亲，主持公道！” 两位亲兵沉声应诺，看向凤清歌的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这位大小姐，不仅心思缜密，手段更是凌厉狠绝！将军的眼光，果然没错！ 凤清歌转身，看向松鹤堂的方向，眼神冰冷而锐利。祖母，父亲……这一次，你们还要如何“体面”还要如何“安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