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入住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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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突闻一阵敲门声，邓双立马惊醒来，伸手扯了下耳朵，便跳下床匆匆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照莲口中真正的恩人，冷面方长史。
“方长史请进。”邓双侧身腾出道，笑意浓浓地问了句：“大人可有进食”
“未成。”方兴艾答得言简意赅，邓双却不介意，仍挂着笑说道：“恰巧小人要做打卤面，倘若大人不嫌隙，可来一碗”
“好。”方兴艾点了头应着，进到屋内随意找了条凳子坐下，把佩剑解到桌上，四处扫视后淡淡问起：“人什么时候走的”
“回大人，辰牌三刻坐了马车去的。”邓双沏了壶新茶，为方兴艾斟上一杯。
“到了那可有详细打算”方兴艾抿了口茶问道。
“现今只能做些小本买卖。”说完邓双向方兴艾投向感激目光，继续道：“大人私下做的事，我全都知晓了。若没您，小人一家绝无机会得照莲姑娘的帮衬，邓双如今欠大人恩情，往后必犬马相报。”
“什么恩不恩，跟你无关，我是见那痛哭流涕的婢女可怜，又不想沾染麻烦，托词带上了你。”
“好好好，就依大人所言。”邓双笑而不驳，反正心里是记下一笔，日后还恩。
方兴艾不想继续说，岔开了话题，道：“我今日是奉王爷口谕，带你入王府。等早食毕，你好生收拾一番，随我去见王爷。”
“是。”
无奈家徒四壁，邓双只有几套换洗衣裳可收拾，吃完茶食又打好包袱后，就随方兴艾去了穆王府。
路上，方兴艾提了句：“王府不同皇宫，侍卫内臣长随太监宫女都有宿处。”
邓双大感不好，心慌地抬头看着方兴艾，问：“大人，那小人如今要入王府，安排做何呢”
话犹未了，方兴艾与邓双四目相对，一脸正经地反问道：“你说呢。”
邓双听完心已大乱，两臂无力，包袱滑落在地，悲戚戚翻来覆去地说着：“不会是做公公吧天呐，太监可不得......”
方兴艾没料到他竟然往这里想，压着嗓子咳嗽了几声，道：“王爷看你有些本事，没让你做太监。”
沉湎在慌乱中的邓双听到“不做太监”，猛地抬起头，大喜道：“只要不成公公，做牛做马，小人都任劳任怨之。”
“什么做牛做马，你这番入王府，兴许还能挣个内侍职务。”方兴艾纠正话语。
“内侍这是个官么”邓双更是震惊道。
方兴艾打住了眼前人的好奇心，敷衍着：“你拿它当官，它就是官。待会儿见了王爷，自然就知道了。”
两人入了王府径直来到银銮殿，海穆身穿一件皎白色杭绸锦袍，仪容俊雅，此时已端坐书案处理政务，方兴艾趋前率先叩拜，邓双跟着也请了安。
“起来吧。”海穆在一本奏章上做完朱批后将笔架好，才走到二人面前，见邓双手中拧着个干瘪的包袱，眉头微皱，问：“这便是你全部家当真是粗糙。”
邓双感到有丝委屈，掂了掂手里的包袱，道：“回王爷，小人家贫，此已是全部家当。”
“原来你做厨役长，每月俸银多少”海穆突然问。
“四两银子。”
“肴锦楼吃一席宴，少至十两银，更有百银宴，千金宴，你堂堂一个厨役长却只四两俸银。”话毕海穆朝西北角方向招呼着，“孙德水你过来。”
不多时，就见一个肥溜溜的老太监从小门处钻了出来，径直跪在海穆跟前，拉着尖细的嗓子，嘻嘻笑道：“奴才给王爷请安。”
海穆指着邓双对孙德水说：“这小子有些本事，本王留他做随从，你去给他安排，与兴艾住一处，方便本王随时差遣。”
“奴才遵命。”孙德水正要起身，又听见：“对了，往后每月也给他发点俸银。”
“嗻。”
待孙德水退下，殿内又剩他们三人，海穆便吩咐：“未时你二人随本王去趟云藏寺。”
今早海穆收到云藏寺加急送来的急报，知兄长海秧重病，便决定带御医去给他治病。
这大皇子海秧与海穆乃同母所生的胞兄，长其四岁，无奈命运戏弄，幼时突遭恶疾致使他双腿病残，于是皈依了佛门，常年都住在寺院里，此番是因诵经受了凉，诱发的陈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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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兴艾领着邓双朝居处走去，过了游廊，来到一处后花园，正值花香满庭洗春晨，应是良辰好景叫人神清气爽，可境遇如此荒诞演变，着实叫邓双心里慌张孤寂。
三年，要为仆三年，想着失去了自由，那日子就望不见头。
他害怕，不知这样变故带来的后果如何，可是眼下看来似乎不像是苦果，但终将是苦是甘，他自己也说不清想不透。
“唉——”他叹口气。
此时方兴艾推开房门，把邓双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他便仔细观察起这间房，大格局布置得雅致得宜，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中堂里摆有四把紫檀椅，两两中夹着一张案桌，只有西南方的那张案桌上摆了茶具，视线往后移了一米正好瞧见左边厢房门把上挂了个小铃铛，便猜到方兴艾定是居于此间。
于是他转头看向方兴艾，指着右边厢房，问：“长史大人，此间房是小人的”
得到答复后，邓双径直朝那走了去，见地上铺了绣花素雅的毯子，踩上去静悄悄的。
心想此乃休憩的绝佳场所，径直走到白纱窗旁，推开一看正对四方小庭院，院内种了十余种花又铺了青草，错杂莳之，浓淡疏密，俱有情致，一看就很有讲究，邓双瞧了心里是又满意又感激。
于是，面朝小花园，邓双不自觉地惊喜起来：“景色可爱，坐卧此室，可一年不出也。”
站在身后的方兴艾望着眼前雀跃的人，提醒道：“此处乃千秋殿的后殿，这里一切都是王爷亲自布置，风景丝毫不减江南。”
“啊我们跟王爷住在同一个屋檐下”邓双听闻小声的嘀咕起来。
耳力甚好的方兴艾却听了个全，道：“听你这口气，好像很不情愿。”
邓双转过身，直摆着手，答：“没有没有，小人这是感到无比殊胜，心里乐着呢。”
“嗯，那你好生收拾，待会儿便出发。”方兴艾说完打算离开，却被身后的人叫住，见邓双面挂愁容：“方长史，待会儿是骑马去云藏寺么”
被这一问，方兴艾就明白了过来，说：“我倒是忘记了你这人不会骑马。这次你随我共乘一马，过后我叫伍四教你骑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