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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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凉悔不当初，更恨自己的愚蠢，还想着把曾水摘离出去，心里百转千回也不过一瞬。 悲恸道：“夫人，姑娘，事到如今，奴婢是咎由自取，偷盗餐具前，奴婢也曾犹豫，是他，是曾水，怂恿奴婢听令偷盗，是他，怕丑事揭发。三姑娘，奴婢死不足惜，愧对三姑娘多年主仆情谊，请三姑娘赐死！” 秋凉转头对着自己爹娘：“爹，娘，是女儿不孝，连累您二老。”秋凉不停对二老磕头。 此时，冬意前来，对着南风耳语，南风点头。 冬意恨声道：“秋凉，曾水刑都没上，就交待了，和他苟且的不止你一人，除你之外，伯府还有四个丫鬟被他染指。” 秋凉一听，从地上缓缓起身，身形踉跄一下，声音悲凉：“三姑娘，奴婢有眼无珠，自是应有此报，可怜奴婢爹娘，请放过他们。” 秋凉泪水涟涟，衣裙也污驺不堪。 抬头看向秦氏，决绝道：“夫人，指使奴婢的是崔姨娘身边的大丫鬟，翠儿！” 说完，冲向院中柱子，全力撞上去。血染华柱，一朝命陨。 秦氏呼出一口浊气，吩咐道：“秋凉的老子娘，伯府不能留了，毒哑发卖，与曾水有染的四个丫鬟，揪出来，毒哑发卖勾栏。曾水的命先留着，找个地方安置秋凉尸体，还有用。” 院中下人领命而去，南风扶着秦氏往暖阁而去。 南风前世并没有参与此事，想必是秦氏瞒着自己发落了相关人事，前世病好没多久，秦氏就说秋凉突然“暴毙”，但是崔氏并未受到牵连，难道是前世秋凉一力承担的吗? 还有常大夫，前世府医并没有这号人物，当时她病重应该拖了十三日之久，府医不曾把她治好，还是娘请伯爷拿了帖子，进宫去请了太医诊治才有好转。 现在很多事情不一样了，娘亲让她参与此事，可能也是心中怀疑的话告知娘亲，秦氏才允许她从旁学习观看。 母女二人坐定，南风疑惑问道：“娘，常大夫看来本事不俗，怎会到咱们府中做府医” 秦氏颇为得意，笑道：“常大夫的确是个能人，医术精湛，他来府中已七年，兴许你身体自小不用寻医问药，才不知府中良才。” 秦氏细细道来，常大夫名唤常康。常大夫少年成医，奈何正是少年，不得他人信任，而后医不果腹，贫困潦倒。 常康父亲早逝，尚有一寡母，早年常家本就不富裕，寡母为了儿子前程，散尽所有家财。 一日常康路遇秦氏出门上香，随行一丫鬟突发恶疾，常康出手相医，得秦氏看中。秦氏询问之下，得知常康境遇，特邀常康为伯府府医，且让其寡母随行进府，并允诺十年之期，报酬丰厚，而后可随时离府。 十年之期可谓秦氏良苦用心，十年后，常大夫已然不是少年，离府开馆，可更让人信服，伯府中也有孤本医书，可供常大夫研读。 常大夫对秦氏，也是感恩戴德。现如今，十年之约余下三年。 南风沉思，如果府中一直有常大夫，为何前世她病重，娘亲退而求其次找上太医常大夫五日诊治好自己，相比太医更是高明。难道前世常大夫当真没在伯府中 秦氏道：“今日你且好好休息，你因病已多日没去祖母处请安，明日晚间随娘一起去请安吧！” 伯府众人每日都要给老夫人关氏请安，因伯爷和二爷要上早朝，便定在每日的酉时初，到老夫人的明华堂聚首，寒暄片刻再各自回院中晚膳。 得老夫人欢喜的，老夫人才会下令留饭，只有大年大节之日才会聚齐共同用膳。 南风会意，秦氏是想将她病重之事闹得伯府尽知，崔姨娘有一子一女，就算撼动不了她在府中地位，也要让她伤筋动骨。 次日晚间，明华堂。 秦氏带着南风姗姗来迟，后面跟着丫鬟婆子、小厮。两个小厮抬着门板，门板上的尸体正是秋凉，被白布覆盖。门板后面跟着曾水，五花大绑，被一个护院押解。 秦氏和南风到达明华堂门前，命令下人在外等候，仅白嬷嬷和冬意近身伺候。 明华堂小丫鬟见秦氏到来，忙上前打起门帘，恭敬弯身，请秦氏等人入内。 各房众人全部到齐，明华堂欢声一片，孙辈凑趣逗老夫人欢心。 众人见秦氏到来，纷纷起身见礼，秦氏和南风对老夫人盈盈一福，就着位坐定。 关氏朗声道：“南风大好，是好事，南风劫后必有后福！” 南风往上首看去，见关氏面容慈和，额头饱满，仿若瑞月生辉。而三个儿子皆是孝子，享尽天伦之乐，脸上褶皱都比同龄妇人要少许多，尽显富足安逸之态。 南风起身福礼：“谢祖母关心。”而后坐下。 关氏重男轻女，阖府皆知，南风病重，祖母不来探望也是应当，连派个嬷嬷或者丫鬟代替她表示慰问的表面功夫都不做，前世今生皆如此。 南风对关氏的祖孙情分也仅余面子情，好在关氏对她的嫡女体面还不曾打脸。 南风一一看过久违的家人，实心实意待她的有，牛鬼蛇神也不少。 南风看向崔姨娘，姨娘请安是不能落座的，只能站在伯爷身后或者子女身后伺候。 只见她肤白貌美，生养过两个孩子也不见老态。头上戴着赤金掐丝缠花步摇，身上着藕色缂丝褙子，更显风韵。南风不动声色扫过，心中暗暗思量。 伯爷乔思贤笑吟吟问道：“夫人，今日来迟了，可是有要事耽搁” 主宰一家大小事宜，伯夫人定然辛劳。 秦氏瞪了伯爷一眼，隐忍怒气道：“母亲，伯爷，妾身来迟，实属不当，不过还请老夫人做主，还我儿一个公道！”秦氏起身，背脊直挺。 伯爷蹙眉问：“夫人，这是何意” 秦氏道：“我儿日前病榻缠绵，不是身体异样，而是人祸！妾身查明，此乃崔氏指使，如若不是常大夫医术高明，并查出我儿是用了不洁之物，恐怕我儿已香消玉殒！”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