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除非你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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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李梅想着马文斌对她的过往，忍不住将头埋在双膝间，眼泪扑簌簌直往下掉。 马车大约颠簸了半个钟头，终于在县百货大楼前停了下来。 由于正值九点多钟，百货商店里的人不是很多。赵家嫂子拉着李梅在里面转个一大圈，也没见着马文斌和那位林百灵的影子。 只好悻悻的走出来，分析着二人有可能的去处。 谁知说着说着，李梅突然捂住肚子蹲了下来。赵家嫂子这才想到李梅昨天差点小产的事，吓得她急忙招呼自家爷们把李梅抱上马车，往县医院赶。 好在县医院离百货大楼不远，没几分钟就到了。 医生简单问询后，给李梅打了保胎针，之后对着赵家嫂子就是一顿数落： “你们是怎么照看孕妇的，她这胎像本来就不稳，哪经得起这么折腾。 幸好这次送来的及时，再有下次，这孩子也别想要了。” 赵家嫂子见自己差点闯了祸，只好乖乖地交了药钱，小心翼翼的扶着李梅往出走。 此时县医院外面热闹得很，各种吆喝声此起彼伏，突然，一阵熟悉的声音传入李梅耳畔： “大家都停停脚，留留步，来看一看尝一尝来自大地的馈赠。这些都是我今早新挖的野菜，有婆婆丁，灰菜、苦菜、苋菜、荠荠菜，穿心莲。开胃、保健，还能增强免疫力。” “小伙子，这野菜有你说的那么好吗都咋个卖法呀” 一位大娘的目光率先被吸引了过去。 “大娘，这野菜有好几种呢，每种的功效我都写在旁边的木板上了。 无论哪样，都卖一毛钱一大碗，只花一盒蛤喇油钱，就能把健康带回家。” “花一毛钱买野菜，还不如买几个鸡蛋吃了，那多实惠。” 大娘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几个要买野菜的听她这么一说，也不买了。 马文斌见状，急忙解释道： “大娘，可不是这个比法，鸡蛋的营养自是不用我多说。 不过野菜对身体也是诸多好处，就比如这苋菜吧，不但能补钙健骨，还能稳定血压，最适宜你们老年人食用了。” “是吗，这我还头回听说过。好，就冲你小伙子这么会讲话，大娘我来五毛钱的苋菜尝尝鲜。” 其他人听完马文斌的一番介绍，目光同时聚拢在那块黑木板上。 只见上面的字不但写的铿锵有力，而且每种野菜还贴心的配上了图案。 “小伙子，就冲你这手字，大爷我来二毛钱的穿心莲尝尝。” 几个年轻的姑娘瞧马文斌生的帅气，也不看黑板，只是围着他嘁嘁喳喳问个没完。 马文斌也不气恼，耐心与她们讲解各种野菜的功效及注意事项，最后每位姑娘都心满意足的拎了一兜婆婆丁回去泡茶喝了。 路过的人见状，也纷纷过来购买。他一碗，你两碗的，没一会功夫，一大筐野菜就见了底。 马文斌看着空空的竹筐，早已累得不行，索性一屁股坐到地上，掏出玉米饼子，就着咸菜疙瘩，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马文斌只觉得一双热辣的眼睛始终在盯着自己，抬眼一看，原来 正是赵家嫂子口里说的那位青年点的小妖精林百灵。 只见她生得身材娇小，眉眼虽说不算漂亮，但一笑起来两个酒窝看起来十分吸睛。 尤其是她今天穿着一条崭新的碎花翻领衬衫，再配上一条牛仔裤，马尾辫，越发显得清纯活泼。 只见林百灵来到马文斌身边，也不管地上是否凉，直接挨着他坐了下来。 “小马哥，看起来生意不错嘛，没多大会功夫一筐野菜就卖完了。 怎么，赚了钱也不请我吃点好的，白让你搭顺风车了。” “少来，我自己都吃这个，哪有钱请你。 话又说回来，即使吃好的，也得买给我家小梅才对。” 马文斌正眼也不瞧她，只顾低头啃大饼子。 林百灵见状，心里颇为不悦，于是拿胳膊肘怼了一下他，嘲讽道： “小马哥，你这可是妥妥的见色忘友啊。不行，我就要你给我买包子吃。” 马文斌拿起一瓶水灌进肚里，瞥了她一眼： “你少在这消遣我，谁不知道你林大小姐家境优越，哪里会差几个包子钱。” 虽然远处的李梅由于距离的原因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马文斌和林百灵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落在她的眼睛里，便成了打情骂俏。 赵家嫂子还不忘在一旁拱火： “小梅，我说什么来着，你看看，大庭广众之下他们俩挨的那么近，一点也不避讳。我呸，说没奸情，鬼才信。” 一句话，深深刺痛了李梅的心。摸了摸自己身上那件洗的发白的蓝布衫，心里充满了委屈。 甚至开始脑补林百灵身上那件衣服就是马文斌偷拿自己藏在咸菜缸里的私房钱买的。 此时的李梅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不适，扯着赵家嫂子躲到一株粗壮的柳树后，继续偷窥二人的一举一动。 马文斌吃完玉米饼子，又开始招呼生意。 林百灵也在一旁帮着忙活，一个收钱，一个付菜，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时，一位打扮得体的大嫂走过来，一面挑，一面与马文斌扯闲嗑： “我妈最近上火，就想吃点野菜啥的。赶巧你们就来卖了。不过看你们小两口的穿戴打扮，不像是能吃苦的，这野菜真的是从大地里挖来的” “大嫂，瞧你这话说的，不是野地挖的，难不成还是自家种的 放心买吧，你看，我的裤脚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了，到现在都还没干透呢。” 林百灵见马文斌并未否定自已与他不是小两口这句话，心里不由多了一丝想法，更以媳妇的姿态为那位大嫂忙着装菜。 没想到打发走大嫂，马文斌却忽然对林百灵说： “百灵，你身上这件衬衫很好看，我也想给李梅买一件。” 林百灵闻听此话，忍不住为自己适才的自做多情懊恼，只好讪讪地说道： “小马哥，我这件衬衫可是今年最流行的花色，要二十五块钱呢，这你也舍得给她花” “给自己老婆买，有啥舍不得的。” 马文斌一脸宠妻的样子让林百灵心里酸酸的。她是打心眼里被马文斌帅气的外表所吸引，要不是怕跟着他吃苦，也没李梅啥事了。 不过，现在看马文斌开始脚踏实的赚钱了，林百灵又开始后悔了。 “不行，即使得不到他，我也要搅和搅和。” 想到这，林百灵眼睛一转，问道： “让我帮李梅买衣服可以，你手里有票吗” “呃，票嘛，这个倒没有。” 在那个什么都要票的年代，即便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东西。这点着实令马文斌为难。只好央告林百灵： “我虽然没有，你林大小姐肯定有。实在不行，你匀我一张出来。” “就凭你一句话，我就把手里的票匀你想得美，又不是给我买衣服，除非......你求我。” 林百灵把嘴一撇，一脸坏笑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