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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锁转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指尖在u盘边缘轻轻一划，确认金属触点已完全裸露。主控室的门开了条缝，一道人影探出半个身子，目光直射幕布——那页《集团与校方合作协议（机密）》正安静地铺展在黑暗中，像一块沉入水底却依然发光的碑石。 我没有回头。 脚步向前，一步，两步，穿过观众席最后一排的空隙。沈珩的视线扫过我，校服袖口的缝线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他没有动，但肩膀微微偏转，为我让出通路。陆渊已站在配电箱旁，手搭在开关外罩上，指节发白。周悦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指尖悬在录制键上方，只等一声令下。 我走向讲台侧翼。 主持人正低头翻稿，赵启铭已经起身，手撑着桌面，目光锁住幕布。孙雅琴在他身后迅速翻找文件夹，动作急促。他们看见了，但他们还不敢信——这份协议本该锁在集团服务器深处，连打印记录都没有留存。 “请等一下。”我开口，声音不大，却切进了主持人即将宣布跳过议程的间隙。 他抬头，愣住。“你是……” “高二三班，楚昭。”我举起u盘，“这是本次大会原定议程中‘学生事务透明化提案’的补充材料，请求登台说明。” 赵启铭立刻截话：“这份材料未经审核，来源不明，不能作为公开陈述依据。” 我没有看他，只将u盘插入讲台旁的备用投影接口。系统识别的提示音响起，幕布上的画面刷新，协议首页再次载入，清晰得连纸张纤维的纹理都可见。 “它不需要被审核。”我说，“它只需要被看见。” 我按下播放键，第二页缓缓展开——签字栏里，校长与集团代表的电子签名并列，下方是加密水印编号，以及签署时间戳。三年前的七月十二日，正是那年贫困生补助金突然削减的前夜。 台下开始骚动。 “这签名能伪造。”赵启铭冷笑，声音却比刚才高了半度，“谁都能做个pdf来哗众取宠。” 我轻轻摇头，目光落在他脸上。 系统启动的微光在视野边缘浮现，能量条滑落7%。虚拟屏上，画面一闪：赵启铭站在一间办公室外，手里攥着退学通知，保送资格栏被红笔划去，旁边写着“涉案审查中止”。时间标记是三个月后。 我没有说破。 只是转向全场，声音平稳：“有些人，已经注定走不进他们梦想的大学。” 他脸色骤变。 那一瞬，他瞳孔收缩，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刺中。他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孙雅琴猛地抬头，眼神惊疑。 我继续翻页。 附件清单出现——一行行被挪用的资金明细，像刀刻般清晰。 “2021年秋季，舞蹈社经费，十五万元，转入校外培训机构账户。” “2022年竞赛专项拨款，八万元，标注为‘设备采购’，无发票记录。” “2023年贫困生补助金，分三批转移，总计四十二万元，去向不明。” 念到第三条时，后排一个女生突然站起来，声音发抖：“那是……那是我们班王婷退学那年。” 有人接话：“美术社去年解散，就是因为没钱买颜料。” “我弟弟的助学金，卡里少了一半。”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起，起初零星，继而连成一片。那些曾被压下的疑问，此刻像被点燃的引线，一路烧向台前。 赵启铭猛地拍桌：“够了！这些所谓证据根本无法溯源，你们就这么轻易相信一个成绩平平的学生” 我终于看向他。 “成绩平平”我轻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上周五凌晨两点，还在集团财务室的监控盲区里，和孙雅琴交接一份标有‘封口费’字样的信封” 全场死寂。 孙雅琴的脸瞬间惨白。 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撞到椅子。赵启铭猛地扭头看她，眼神里第一次透出惊怒——不是装的，是真不知道。 我启动系统，再次凝视她。能量条再降5%。画面闪现：她将一叠现金递给某位老师，对方收下后，在评优名单上划掉了三个名字。时间是三天前。 我没有说破。 只是将镜头拉近协议末页，附件编号07——一张转账截图，收款方是孙雅琴母亲名下的空壳公司，备注写着“宣传协作酬金”。 “你可以质疑我。”我说，“但你不能让钱说谎。” 她嘴唇颤抖，想辩解，却发不出声。 赵启铭一把抓起话筒：“荒谬！这是恶意构陷！我要求立即切断投影，追究其法律责任！” 他转身就要下台。 沈珩一步上前，拦在楼梯口。陆渊同时带人守住配电箱区域，两名学生迅速站定两侧。没有对抗，没有言语，只是站着，像两根钉入地面的桩。 “你们想关掉幕布”我提高声音，“可以。但现在，已经有三十多部手机在录像。” 周悦举起手机，屏幕亮着，红色录制圆点清晰可见。紧接着，左翼、右翼、后排，一道道光亮次第亮起。有人举起了平板，有人打开了云存储同步。 “你们可以删掉幕布上的文件。”我说，“但删不掉他们手机里的备份。” “更删不掉，”我顿了顿，“他们心里已经睁开的眼睛。” 全场静得能听见呼吸的起伏。 赵启铭站在原地，手攥着话筒，指节发青。孙雅琴缩在座位里，头几乎埋进臂弯。主席台上的集团代表脸色铁青，却未出声——他们知道，此刻任何干预，都只会让火势更猛。 我最后望向台下。 那些曾低头走过走廊、被叫错名字、被剥夺机会的学生，此刻全都抬着头。他们的眼神不再躲闪，不再怀疑，而是直直地盯着幕布，盯着我，盯着这场他们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真相。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揭露。”我说，“是所有被隐瞒、被牺牲的人，终于开口。” 幕布上的协议仍在显示，一页页翻过，像一场迟来的审判。 我松开握着u盘的手。 它悬在接口边缘，金属面反射着微光，像一块小小的盾牌。 （备注：本书为上卷书，请各位关注，中卷和下卷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