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的第一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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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八点整，作为兼任了市局一把手的祁同伟专车驶入光州市公安局大院。晨光中，庄严肃穆的公安大楼前，国旗与警旗在微风中轻轻飘扬。祁同伟推开车门，右脚刚落地，一阵刺痛就从脚踝窜上来。他面色不变，只是稍稍放缓了步伐。 "祁局，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李芳（市委办公室为祁同伟配备得文职秘书）快步迎上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件，"这是今天的会议材料，包括近期案件统计和各部门汇报要点。" 祁同伟接过文件，随手翻了几页："通知所有班子成员和各支队负责人，八点半准时开会，不得缺席。" "马局已经安排好了。"李芳犹豫了一下，"不过...禁毒支队的张队长请假了，说是腰椎间盘突出发作。" 祁同伟脚步一顿："打电话告诉他，要么半小时内出现在会议室，要么永远不用来了。" 李芳瞳孔微缩，连忙点头去安排了。祁同伟继续向大楼走去，心中冷笑——上任第二天就有人敢试探他的底线，看来光州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浑。 市公安局会议室里，二十余名身着警服的干部已经就座。祁同伟推门而入时，所有人齐刷刷起立。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在几个缺席的空位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在坐在左侧首位的马振邦身上。 "都到齐了"祁同伟明知故问。 马振邦站起身，警服上的功勋章叮当作响："报告祁局，禁毒支队张强因病请假，法制处王处长去省厅开会，其余应到27人，实到25人。" 祁同伟走到主位前，却没有立即坐下。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我不管以前是什么规矩，但从今天起，我的会议没有请假一说。李秘书，现在打电话给张强，告诉他，十分钟内到不了场，就自己把辞职报告交上来。"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李芳快步走出去打电话。祁同伟这才坐下，翻开面前的文件夹："在等人期间，我们先看一组数据。" 投影仪亮起，屏幕上显示出光州市近三个月的犯罪统计图表。抢劫案、盗窃案、伤害案的曲线几乎呈直线上升趋势，而破案率却持续走低。 "这是耻辱。"祁同伟的声音冷得像冰，"作为警察，我们辜负了群众的信任。" 会议室里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一个满头大汗的中年警官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报告祁局，我是禁毒支队张强，我..." "坐下。"祁同伟看都没看他一眼，"下不为例。" 张强如蒙大赦，赶紧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祁同伟看了他一眼，张强立刻坐的板板正正！看到这张强如此的识趣后，祁同伟继续起了他的讲话。 "省委派我来光州，只有一个任务——还老百姓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祁同伟站起身，走到投影前，"昨天我看了光州的部分街面监控，飞车抢劫几乎是在警察眼皮底下作案。这不是能力问题，是态度问题！" 他点击遥控器，画面切换到一段监控视频：一辆摩托车公然在十字路口抢夺一名女子的手提包，而不到五十米外就停着一辆警车，车内的警察却毫无反应。 "这段视频已经在社交媒体上流传，网民称我们光州警察是'摆设警'。"祁同伟的声音陡然提高，"这是对我们整个光州公安系统的侮辱！" 马振邦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祁局，这个情况有特殊原因。当时那辆警车正在执行其他任务..." "什么任务比制止正在发生的犯罪更重要"祁同伟锐利的目光直刺马振邦，"马局，你是老公安了，告诉我，警察的天职是什么" 马振邦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由红转白。会议室里的其他干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祁同伟对视。 "从现在开始，我要扭转这种局面。"祁同伟回到座位，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拟定的《光州市社会治安综合整治'雷霆行动'实施方案》草案。李主任，复印分发。" 文件很快传到每个人手中。祁同伟等大家都看得差不多了，才继续道："三天内，各部门要根据这个框架，拿出具体的执行方案。我要看到每个派出所、每个巡区的详细部署。"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全场："这次行动的核心是'网格化联合作战'。省厅调拨的两百名特警明天就到，加上市武警支队的支持，我们将组建一百个联合作战小组。每个小组由两名熟悉辖区情况的民警带队，配两名特警或武警，24小时轮班巡逻。"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低声议论。祁同伟注意到几位派出所所长面露难色。 "有什么问题现在提出来。"祁同伟点名道，"南城派出所刘所长，你说。" 刘所长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黝黑的脸上刻满风霜："祁局，这个...这么高密度的武装巡逻，会不会引起群众恐慌而且警力调配..." "群众现在更恐慌的是走在街上被抢！"祁同伟打断他，"至于警力，我已经协调好了，不需要从各派出所抽调人手。省厅特警和武警是额外支援。" 马振邦突然插话："祁局，我担心这么大规模的武装巡逻，会不会影响警民关系毕竟光州是商贸城市，太过强硬的执法手段可能..." "马局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继续对犯罪分子温柔以待"祁同伟冷笑一声，"上周那个被抢的外商工程师，包里装的是价值三十五万美元的技术图纸。这样的案子再发生几起，光州还谈什么招商引资" 马振邦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悻悻地闭上嘴。祁同伟乘胜追击："这次行动，我要的是立竿见影的效果。对于持刀抢劫、飞车抢夺等严重威胁群众安全的犯罪行为，执勤警员有权视情况使用武器，包括当场击毙歹徒。"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会议室里炸开。几位老警官震惊地抬头，年轻些的则面面相觑。 "祁局，这...这是否太过严厉了"刑警支队队长小心翼翼地问。 "严厉"祁同伟的声音冷得像冰，"当歹徒的刀架在老百姓脖子上时，谁跟他们讲温和一个月内，我要光州街面上看不到成规模的飞车抢劫。做不到这一点，在座的各位，包括我自己，都没脸穿这身警服！" 会议在凝重的气氛中结束。干部们三三两两地离开，祁同伟注意到马振邦和几位所长聚在一起低声交谈，不时向他这边投来复杂的目光。 "祁局，您在市局的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李芳走过来轻声说，"另外，省厅特警队的领队刚才来电话，说他们明天上午九点到。" 祁同伟点点头："让他们直接到市局训练场集合，我要亲自见见这支队伍。" 回到办公室，祁同伟刚坐下，就有人敲门。进来的是南城派出所的刘所长，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祁局，这事我刚才没敢在会上提的..."刘所长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南城飞车党背后可能有人罩着。上个月我们抓了几个，结果第二天就被放了，上面直接下的命令。" 祁同伟眼神一凛："具体是谁下的命令" "不清楚，但..."刘所长欲言又止，"马局和周局关系很好，而周局在调走前，经常和宏远集团的林董事长一起吃饭。" 宏远集团祁同伟想起昨天林为民提到光州"水很深"，难道... "这份名单你拿去看看。"刘所长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是南城几个飞车党头目的活动地点和习惯。我...我只能帮到这了。" 祁同伟接过纸条，郑重地放进内兜："刘所长，你的信息很有价值。放心，这件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