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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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菜没料到她醒过来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董卓越死了。
程少师诧异：“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小菜瞥了床上的人一眼，“帮我守好他。”
“我出去杀两个人，很快回来。”
程少师愕然，“啊”
夜色沉沉，月色暗淡。因为太子的薨逝，举国哀悼，全国上下都需要禁止娱乐宴饮，往日热闹沸腾的平康坊今日冷清异常。
小菜站在风月楼前，望着紧闭的大门，用力拍打。
“梆梆梆——梆梆梆———”
头发凌乱的女人打着哈欠开门，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一脸不耐烦道：“做甚”
小菜推开她，径直走了进去。
女人不悦道：“你找谁啊”
小菜：“艳骨在吗”
女人上下打量着小菜，疑惑道：“你找艳骨做什么”
小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直接上二楼，女人跟在她身后，追问：“你是艳骨什么人来找她做什么”
小菜仍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挡在小菜身前，“你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小菜淡淡道：“对。”
女人哼笑一声，用力拍了拍手，房间里瞬间闪出十几名壮汉。
“识相的话赶紧滚，否则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打手，小菜快速从袖中抽出匕首横在女人脖颈间，冷声道：“不想死就让他们退下。”
女人呼吸急促道：“我…我……他们不会听我的。”感觉匕首更靠近脖颈了，急忙喊道：“退下，退下，都给我退下！！”
十几名打手并没有因为女人被威胁就退下，小菜收回匕首，将女人推了出去。
“都下去吧。”
小菜闻声看去，发话的人正是艳骨。
所有人都退下了，只有小菜和艳骨四目相对。
艳骨：“我都放你走了，你又回来做什么”
小菜哽咽了一声，盯着艳骨道；“自然是来杀你们。”
艳骨嗤笑一声，“我救了你，你要杀我”
“若不是我，你已经被李迎风和那狗皇帝烧死在东宫了。”
小菜淡声道：“你们只是想要我的血。”
艳骨挑眉道：“你倒也不傻。”
小菜：“当年破坏阵法的人其实是你。”
艳骨倚栏，道：“没错，是我。”
小菜：“你不想蕙贤皇后死。”
艳骨点头，“当然。”
像是回忆起什么，她的神色忽而变得极度忧伤，“若非心瑶当年背着我献祭自己救小月桉，我怎么可能答应，怎么可能让她那样做！她也不过才二十一岁，连人生的一半都还没走完，凭什么！”
“她是母亲，她就得为了自己儿子死，那么父亲呢！他若非要救他儿子，为何不献祭自己！”
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母亲是伟大的！哈哈哈哈哈！伟大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这天底下的伟大全靠后人的赏赐，牺牲就是伟大，奉献就是伟大！谁他妈要这样的伟大！我的心瑶不要！”
“李迎风，他说他爱心瑶，呵！却亲手送心瑶死！呵呵呵呵———”
“他们要献祭心瑶，他们要心瑶死，他们要心瑶伟大！我不要，我只要心瑶活着。”
艳骨一边说，一边泪流满面。
小菜望着艳骨，“事情已经发生，你的举动只会导致他们都有生命危险。”
艳骨：“那又如何，我又不在乎他的死活，只要心瑶活着就够了。”
小菜：“蕙贤皇后早就死了。”
艳骨拧眉，“你什么意思”
小菜笑了笑，那笑意冷得人心上发寒。
“你不是她的挚友吗难道现在的她和十五年前的她一样”
艳骨垂眸，没有回答小菜的话。
小菜：“这自我欺骗的十五年，你开心吗”
艳骨的神色复杂而纠结，她真的开心吗
小菜：“你们之间的纠葛我不管。”
“不过，就因为你们将我锁在此处，间接害死了舅舅，还有夫君也……
“你们必须偿命。”
“小姑娘，凭你还杀不了我们，你又何苦来寻死。”
女人纤长的手指捻着一顶黑纱帷帽，那张酷似月桉的脸朝着小菜勾唇笑着，无尽温柔的脸上扬起一抹轻蔑地哂笑来。
小菜看着她，缓缓道：“我没有拖延的习惯，要杀的人必须立马就杀。”
董心瑶靠近小菜，邪笑道：“可若杀不了呢”
艳骨夺走小菜手中的匕首，挡在小菜身前，“放她走吧。”
董心瑶叹息一声，无奈道：“我的艳艳，我已经放过她一次了。”
艳骨望着董心瑶，乞求道：“那就再放过她一次。”
董心瑶沉默片刻，才道：“好，她若愿意走的话。”
小菜：“我不会走。”
董心瑶笑道：“艳…艳……”不可置信地看着艳骨，“你为了她，杀我”
艳骨将手中的匕首插得更深了些，低声啜泣道：“你不是我的心瑶。”
董心瑶攒眉道：“十五年，我做替身我都没有怨言，你居然怨我不是她”
“我当你是我的挚友，你居然杀我”
艳骨一边摇头，一边哭泣道：“我的挚友只有心瑶，你不是，你不是。”
董心瑶狞笑道：“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艳骨啊艳骨，我待你那么好，你居然叛我。”她的嘴角夸张地向上扬起，眼睛却像是在哭。
她猛地掐住艳骨的脖颈，目眦欲裂地盯着艳骨。
艳骨认命般闭上眼睛，董心瑶没有掐死她，而是将她狠狠摔到墙壁上。
艳骨落到地上，摔晕了过去，董心瑶转而走向小菜，幽幽道：“该你了。”
小菜双手施法，嘴唇翕动：“地府阴司，九幽四兽，以吾鲜血，缚令阴鬼，鬼王荼靡速来。”
董心瑶见到荼靡后，表情淡然，对于突然出现的这个鬼王她似乎根本不害怕，甚至不屑、轻蔑。
小菜：“荼靡，杀了她。”
荼靡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冲过去，董心瑶瞬息之间头发变成了火红色，她抽出身上的匕首甩了出去，迅速与荼靡纠缠在一起。
小菜看着这一幕，淡淡道：“果然，她根本不是人类。”
一红一白像两段被风吹动的绸缎纠缠在一起，她们长而尖利的指甲化作武器撕扯着对方，一番激烈缠斗后，小菜发现荼靡的速度根本比不上董心瑶，这样下去荼靡很快就会败下阵来。绝对不行！
小菜捡起地上的匕首，划破十指。
“荼靡，回来！”
小菜与荼靡手心相贴，“地府阴司，九幽四兽，吾以鲜血为祭，荼靡为傀，千丝缠骨；吾为主，十指操千丝。”话落，荼靡身上赫然出现极细的红丝，红丝遍布在荼靡身上所有关节处，而每一处红丝又和小菜十指相连，此时荼靡变成了小菜手中的傀儡。
荼靡由小菜操纵着身体再次与董心瑶纠缠在一起，起初在速度上，灵巧度上荼靡都险胜，可慢慢的董心瑶变得更厉害，像是最初她根本没有用全力对付。
眼见荼靡身上的伤越来越多，小菜暗道：“不行，再这样下去，荼靡会伤得更重，而且荼靡胜不了她，没有再坚持下去的必要了。”
“荼靡，回去。”
荼靡回头，小菜朝她点了点头，她便化作白雾消失了。
这时作为胜利的一方董心瑶睥睨着小菜，丝毫不把小菜放在眼里，讥讽道：“你还有什么招数一并都使出来吧。”
夫君七魄之一的吞贼就在她身体里，只要她死了那一魄就可以回到原主身上了，所以她必须死，无论代价是什么。
小菜朝她笑了笑，血淋淋地双手握着匕首猛地插进自己的心脏。
这就是她最后的招数，献祭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