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亡羊补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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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高渐离托付于我的那件事尚未办妥，但此时此刻已无暇顾及其他，当务之急乃是要先摆平孟婆这尊大神，否则此前所付出的一切努力皆会化为泡影。
待行至孟府门前，望着那敞开的高大门楼，我竟是踌躇许久，方才鼓足勇气抬脚迈入其中。自然，在入府之前，我如往常一般先行沐浴净身一番。只因身为凡人的我身上散发着人类的气息，一旦踏入这全然属于阴间之地，难免会遭人嫌恶。值此有求于人之际，若因这般微末之事而触怒孟婆，着实有些得不偿失。
说来也怪，每回造访孟府，即便周遭空无一人，却仍能真切地感受到似有无数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这不，才刚迈出没几步远，桑梓便如同鬼魅般骤然现身于眼前。只见她一见着我，脸上便是毫无半点好气色可言，冷冰冰地开口道：“你来此处作甚孟婆可不愿意见你。”
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此刻有求于人，我自是气势弱了几分，只得放低姿态，陪着笑脸哀求道：“桑姐姐，恳请您行行好替我通传一声吧！就算不看在我的薄面上，好歹也瞧一眼洪九的情分呐。”
谁知不提洪九还好，这一提起来啊，那桑梓就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炸毛了，只见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满脸怒容地对着我呵斥道：“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我和洪九仅仅只是相识较久、关系较为熟悉的普通朋友罢了，除此之外，根本不存在任何其他关系！你要是胆敢再信口胡诌，看我不把你的那张臭嘴给撕扯得稀巴烂！”
看着桑梓如此恼怒的模样，我心中不由得一紧，赶忙陪着笑脸说道：“不敢不敢，小的再也不敢乱说了！请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小的计较。”
说话间，我迅速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两瓶上等的十香甘草露，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呈到了桑梓面前，并讨好地说道：“这是小的特意为您精心挑选的礼物，希望能入得了您的法眼。还望您笑纳，就当是小的给您赔罪啦。”
其实啊，这送礼也是一门大学问呢。多亏了之前洪九带我去鬼市购置礼品时，我自己偷偷留了一些下来。当时也就是觉得这些东西挺不错的，万一哪天能用得上呢。嘿，这不，今天可真就让我派上用场了。不过嘛，光送这点礼似乎还有些不够分量，于是我灵机一动，又悄悄往礼盒里多塞进了一张面额足足有一百两的银票。毕竟，想要彻底讨得美人欢心，就得下足功夫才行呀。
果不其然，女人都是喜欢收礼物的，哪怕对方是个女鬼也不例外，特别是像桑梓这样极其注重自身美貌的女鬼。当她接过我递过去的礼物和银票之后，脸上原本的怒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如春花绽放般温柔的笑容：“嗯，还算你这家伙有点眼力见儿，知道怎么讨人欢喜。行吧，那你就在这儿先候着吧。”
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就在一炷香之后，桑梓终于回来了。她似乎很高兴，掩着嘴又怕我看出来：“本来今天孟婆说什么都不想见你，是我好说歹说终于劝动了，多不容易，快进去吧。”
这明显是冲我要人情呢，我也毫不犹豫地又掏出了一百两银票感谢她。然后，桑梓带着我在后花园左拐右拐，终于见到了在池塘边赏鱼的孟婆大人。她身着一袭绣有精致花纹的绫罗长裙，裙摆轻垂，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如同水面上泛起的涟漪。裙上绣着的牡丹花图案栩栩如生，象征着富贵与尊贵，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桑梓把我带到了，又掩着嘴出去了。我直怀疑她是吃了蜜蜂屎，要不然怎么这么高兴没工夫研究桑梓高兴什么，见到孟婆该有的礼数都要有，我赶紧向孟婆请安问好。
今日之孟婆与往昔大为不同，她并未如往常那般向我板起那张令人心生畏惧的臭脸，反倒是用一种超乎寻常的温柔语调对我言道：“方一勺啊，不知此番前来所为何事呀难不成又想来抱住本婆的大腿求些什么好处吗”
面对孟婆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我着实感到有些无所适从，整个人瞬间变得手足无措起来，忙不迭地应道：“属下真是罪该万死啊！属下绝无此等胆量和心思。”
只见孟婆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接着说道：“哼，你还有不敢做的事情依本婆看呐，你的胆子可是比天还大哩！而且不知怎的，你竟让本婆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来。”
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禁一紧，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莫非您说的是……方雷”
孟婆轻点了一下头，缓缓应道：“正是此人。唉，只可惜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喽。你虽与他有几分相似之处，但终究你不是他，而他亦非你。”言罢，孟婆那原本还算平和的面庞之上忽地流露出一抹深深的遗憾之色，仿佛陷入到了一段久远而又难以释怀的回忆之中。
不用问，这个方雷肯定是她的旧相好了。有些羡慕，还有些嫉妒。但这些与我没有丁点关系，我也不关心。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在孟婆面前寻求补救的机会。于是，我对孟婆说道：“孟大人，我知道错了，您把对我的惩罚撤销了吧，我保准以后他们阴兵休想从我这里抓走一个鬼魂。”
孟婆那双深邃而又神秘的眼眸直直地凝视着我，仿佛要透过我的外表看穿我的灵魂一般。她那从未有过的专注神情让我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注视。渐渐地，我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脸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红晕。
看到我如此害羞的模样，孟婆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动听，却也令我愈发窘迫不堪。只见她微微抿嘴，轻声说道：“细细端详之下，你与他倒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呢。既然你有心将功补过，那本婆便网开一面，给你一次机会吧。”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喜，急忙追问：“什么机会快说快说！”
孟婆轻抬玉手，缓缓指向远处，然后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去把那些被你弄丢的鬼魂统统给我追回来，只要你能做到这件事，过往之事本婆便可不再追究。”
然而，当孟婆说出这番话时，我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这怎么可能办得到那些鬼魂早已四散而去，要想一一追回谈何容易啊！此时此刻，我气得简直想要破口大骂，但碍于孟婆的威严，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脸色的变化，孟婆轻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唉……看来并非任何人都能够称得上真正的男子汉呀！”
这句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我的心窝，刹那间，一股强烈的醋意在我心底蔓延开来。我猛地挺起胸膛，梗着脖子大声喊道：“哼！好，我答应你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