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庄周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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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哈哼哈哼哈……”
向宇站了起来，一边快速用力的喘着气，一边往身上摸去，先是头，然后脖子，肩膀，接着一路向下。
怎么回事，刚才我不是在往后飞吗？怎么突然就有站立的地方了。刚才为什么我能看清楚那巨龙的全貌……
“怎么了？做噩梦了？”
听到有点耳熟的声音，向宇这才发现他不是一个人。
一边急促的呼吸，一边往左看了看，向宇发觉看不太清楚，好像眼镜没在。
身旁的人将眼镜递到了他的手中，向宇将眼镜戴到脸上。
“谢谢。”说着的同时向宇往身边看去。
左边，前面，右边，低头，后面。
再重复一次，用力眨了眨眼，还是没有变化。
这是一间在华夏很普通的初中或高中教室，横着四组，竖着七到八排桌椅，都是亮黄色的双人桌。前后巨大的墨绿色磁性黑板。左右两侧墙壁上面部分是白色，下半部分是绿色。左侧前后方各有一道门，都紧紧的关着。教室中间的位置，墙壁两侧挂着两幅格言警句，左边的是：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韩愈。右边是：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庄子。
向宇仰头凝视着天花板，日光灯发出刺眼的光芒，让他的眼睛不得不微微眯了起来。明亮的日光灯在他眼中带着黄色的光晕，过了一会，那光圈竟变得和彩虹一样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做梦吗？如果是做梦的话，是我梦回高中时代，还是我竟然一梦10多年。可是，如果是梦的话，这一切也太真实了。亦或者是——重生。
想到这两个字，向宇一下子变得心情激动起来，毕竟看过很多关于重生的小说，要说他完全没有YY过，这是不可能的。然而即使心中非常激动，他仍不敢表现出来，仍然沉着，冷静，面无表情。兴许是之前那诡异的不管是梦也好，现实也好，那奇怪的经历，实在太匪夷所思。以致现在的他已经分不太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总之先验证一下好了。心中想着的同时，向宇行动了起来。
“砰！”
巨大的声音响起。向宇使出了一个樱木花道式的经典头槌，樱木花道是经典动画片《灌篮高手》的主角之一，通常樱木将这种同归于尽的招式用于篮球场的地板，或者是赤木刚宪的额头。向宇却将这招用在了身前的课桌上，用力往下坐的同时，他顺势将额头准确印在了桌面上。虽然课桌正前方堆满的书本将向宇遮挡了起来，但一片低语声的教室中，突然发出巨大的声音，这还是吸引了很多的目光，往他的方向望了过来。
很痛！但是还不够。向宇边想着，边继续用力撞击桌面。
“砰！砰！砰！”
还是没有醒。
就在向宇思索是否继续使用头槌的时候，刚刚还因为被他所吸引，以致于差点落针可闻的教室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又是楚霸王，他这频率可越来越高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怀疑咱们班又出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了。”
“可不是！好不容易等到文理分班，楚浩没和我们在一起了，楚霸王又这样。唉——说起来他们都姓楚啊？”
“你别逗我了，楚霸王可不姓楚。”
……
明明都是在低声调笑，而且都距离向宇不近，但奇怪的是，这悄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奇怪，我听力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向宇疑惑的抬起左手，打算揉揉耳朵。
他并没有揉到耳朵，在手抬到一半的时候，旁边就伸出一只手将他给拉住了。
“阿宇，你别这样，别再伤害自己了。”坐在向宇身旁的男子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你老是这样，我们虽然有点害怕，但也心疼你啊，别再折磨自己了。”身后两个女声响起的同时，又有两只手搭在了他的左手臂上，看样子也是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的。
“陈少，小琴，小娟，谢谢。”向宇用力点点头，说道：“我不会再伤害我自己了，非常感谢你们。现在我只是想揉揉耳朵，我耳朵有点痒。”
“好，好，你能想通就好。伤害自己其实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三人略为尴尬的将手收了回去。
不止身旁和身后的三人，这教室里的其他大部分人，向宇都很熟悉。熟悉的不止是人，还有周遭的一切。虽然记忆中这已经是10多年前的人和事物，但随着目光四处扫过，早已模糊的一切却一点一点渐渐清晰了起来。
那两幅警句格言是他和高一时候的班长胖子等人一起去挑选的，前方黑板右侧的饮水机，也是他们一伙人一起买的。身上的蓝白相间运动服，虽然很丑，却是遥远记忆中难得还算鲜明的色彩。教室里大半人是高一时候的同学，名字大都还记得。剩下的人是分班之后才来的，而因为分班后，他心思完全不在学习和班级上，因此就算是记忆清晰浮现出来，他还是对他们很陌生。
那10多年的记忆不可能是梦，梦通常是荒诞又怪异。而那10多年间，我并没有什么奇异的经历，一切都是平平常常，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而且人通常无法记清楚自己做的梦，更不可能准确清晰的将其描述出来，我生活和经历的一切确都能清楚记得。那么，重生就是唯一的可能性了。毕竟就如同柯南所说，真相只有一个，排除是梦的可能性的话，就只能是重生了。现在先再确认下。
想的越多，向宇越发相信，这绝不是梦。
“陈少，现在是什么时间。”向宇望向左边比他还略矮的同桌。
陈少，正确读音似乎应该是多少的少，然而由于学校中大多都使用外号，简称，因此大家都叫他少爷的少。读书很努力，也有着明确的目标，和向宇完全是两种人。在向宇的记忆中，他的努力也得到了回报。而且向宇还参加了他的婚礼。
“还有半小时就下晚自习了，怎么？你肚子饿了？现在就想去吃晚点吗？”见向宇确实没再继续伤害自己，陈少很开心的调笑道。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年多的同桌，有着深厚的同桌情谊，看到向宇突然有了转变，陈少也很为他感到高兴。
“也就是21：30吗？真够巧呢。”向宇低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我想问的是今天是几号？”
陈少望了望向宇，表情略为奇怪。把手搭到向宇肩膀上，认真的说道：“你真的别再继续通宵了，你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好好睡觉了。现在看来，这段时间你持续通宵的后果不止是身形憔悴和精神萎靡，日夜颠倒已经让你的记性都变差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啊！哦……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我不打算再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也已经到了极限，我感觉得到，就像你说的，再通宵我就要死了。”
向宇很尴尬。连续通宵一个多月，断断续续通宵将近一个学期，这在他记忆中是10多年前的事。现在突然被提起，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种年少轻狂，或者应该说是年少傻.逼的行为，有过一次已经是人生一辈子的羞耻记忆了。
“你明白就好，现在只是高二上学期，好好加油，努力考个好大学吧。”陈少开心的用力拍着向宇的肩膀。
“那个——你还是先告诉我今天的日期吧。”
“哈哈。”陈少面带尴尬的收回了手，说道：“看来刚才睡那一觉是真把你睡糊涂了，今天是2004年11月13号，今天晚自习是数学老师金老师的，他喝了酒，来了一趟就先回去了，现在可能人在办公室。”
“哦哦，好的。谢谢。刚才确实是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过了太久，这醒过来，一下子反倒有点想不起来了。”向宇边点头边感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