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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琴赶忙接上话，“妈，现在读研究生开支可不小，不只要交学费， 还要另外找房子住，杂七杂八的开销加在一起，可要不少钱，妈你可得帮明远啊” 林雅琴说完，看着李桂芳脸色有些不好，又连忙说， “读了研以后，明远机会更多，也能给家里挣更多钱，前期这点投入，只是用芝麻换西瓜啊。” 李桂芳皱着眉，明知故问，“宁远啊，你跟妈说个准话，这读研究生得多少钱呐。” 李明远见妈终于问到点子上了连忙比了个五的手势，“五千”。 李桂芳震惊得睁大眼睛。嗓门一下子拔高：“五千！你当家里开银行的啊” 她一拍大腿，指着李明远的鼻子，“你四弟彩礼钱还没着落呢，你五妹明年高考，补习班的钱都挤不出来！ 晓梅天天在作坊里缝扣子缝到半夜，手指头都磨出血了，就为了多挣那十块钱！ 你倒好，张嘴就是五千” 林雅琴见势不妙，赶紧赔笑：“妈，您别急，明远这不是想着以后能赚大钱孝敬您嘛……” “孝敬”李桂芳冷笑，“现在家里都快喝西北风了，还谈以后我还有几个以后 你们两口子要是真懂事，就该先帮着把老四的婚事包，老五的学费出了，而不是在这儿，光想着自己，琢磨着，怎么往外掏钱！” 林雅琴听到李桂芳还在推脱，顿时不乐意了，眉毛一竖，声音陡然拔高：“妈！您这话说的，好像明远读书是害了全家似的！ 什么叫‘光想着自己’他要是没出息，以后全家都跟着喝西北风！ 您考虑考虑大局呀，你就狠心让明远就这样不上不下啊，不读个研究生，以后还能有出息” 李桂芳被呛得脸色发黑，声音都开始发颤：“林雅琴，你说话得凭良心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让他读书我已经帮你们成家立业了，你们还想我怎么支持 家里现在啥情况，你们是瞎了，看不见吗是全家人拼命，去供你读研究生，你才觉得是支持，是不是 家里人都不活了是不是” 李明远见媳妇和妈杠上了，也沉下脸：“妈，您要是真疼我，就该咬牙帮我这一回！ 不然以后我混得不如人，您脸上就有光了我读研究生以后，肯定有能力，能带着弟妹们更进一步。” 李桂芳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李明远的手直发抖：“你说得倒是轻巧，咬咬牙就好，那怎么不见你咬咬牙帮帮妈！ 混得不如人你什么时候混得像人过！ 三十好几的人了，还伸手跟家里要钱，你出去问问，你的同龄人，哪个不是自己养家 连自己家都养不起，还带着弟妹更进一步你先把自己活明白再说！ 你三弟在工地扛水泥供老四上学的时候，你在哪儿 你小妹给人洗盘子挣学费的时候，你又帮过什么大话说多了，也不怕嘴漏风！” 李明丽赶紧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妈，转头瞪着哥嫂：“你们能不能少说两句 非得把妈气出病来才甘心” 林雅琴冷笑：“哟，现在什么都是，我们的不是了行，既然家里不管，那以后你们也别指望明远！” 李桂芳缓了缓，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地盯着林雅琴：“指望李明远啊 我去指望大黄，他都能给我看家护院，指望你们指望你们什么 你们除了会伸手要钱，还会什么，你们配被指望'吗” 李明远脸色铁青：“妈！您这话太难听了！”他是长子，老妈居然说不指望他，这传出去，他不得被骂弯脊梁骨！ ”难听“我还有更难听的呢！”李桂芳猛地一拍桌子，茶碗“哐当”一跳，“你结婚，家里砸锅卖铁凑彩礼前些年结婚，谁好意思要四百彩礼，你李明远娶的婆娘敢； 你们生孩子，全家勒紧裤腰带伺候月子。现在倒好，钱花完了，情分也喂狗了是吧， 还研究生，你们两个畜生，还生什么生！” 说完，又平复了一下情绪，才继续，"你们看看你爹，五十多岁的人了，还在锅炉房烧火。那地方多热你们知道吗 他一天能赚几个钱你们要是还是人，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体谅他" 李江海听到老妻子又q他了，连忙咳了起来。李明宇见状，赶紧递了杯水过去。 李桂芳刚说完，屋里突然"哐当"一声巨响。 只见李明华一脚踹翻了板凳，红着眼睛吼道："哥！你非要逼死全家才甘心是吧" 他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肩膀上被锅炉烫伤的疤痕，"看见没这是昨儿替爹顶班烫的！你以为就你想出息" 李明远被这架势震得后退半步，林雅琴却突然尖声笑道："哎呦，老三这是要造反啊" 她阴阳怪气地拍着手，"妈您可瞧见了，现在是谁在为难谁" "你给我闭嘴！"李江海猛地摔了茶杯，瓷片飞溅到李明远脚边。老爷子哆嗦着手指向大儿子： "你...你当年结婚把家底掏空的时候，我们说过半个不字没有现在没钱贴补你了，你就要我跟你娘的命是不" “爸，我不是....."李明远也没想到，这次家里人的反应这么大！ 只是，没想到事情还没完，李明丽又冲出来，手里举着个破旧的布钱包："大哥你看清楚！ 这是我这些年攒的，一共三十二块六毛！"她声音带着哭腔，"你好意思，你现在就拿去！" 李桂芳看着他们，心里急到不行，情绪到位了，怎么还不扇他。 就李明远那白切鸡样，准不是老三的对手。 她站起身，声音有些疲惫：“你们都别吵了！这个家是我和你们爸一起撑起来的，我们也不能厚此薄彼。 李明远，你要是真想读研究生，就自己想办法，别把压力都给家里。我跟你爸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李明远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都快控制不住了，他低下头，不再说话。 只是一旁的林雅琴，听到这又憋不住了，就把气撒到孩子身上！ 只见她对着，正在抱着麦乳精喝的小女儿狠狠的掐了下去。 还边掐边骂道:“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没听你奶说家里都没米下锅了吗，还喝，打死你个赔钱货”说完 ，又伸手去打李书朵，李明丽见到林雅琴的动作，连忙抱起小侄女躲到李桂芳身后。 林雅琴见抓不到女儿又准备去打儿子，李明宇见大侄子傻愣愣的站在那， 连忙跑过去抄起李书航就跑了三里地。 林雅琴看刺激不成李桂芳，就准备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只是没坐下，就被李明远拉住了， “妈，今天天晚了，我们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小航小朵就留在这陪你解解闷” 不等其他人反应，拉着林雅琴就走。 孩子也不要了，两口子就跟后面有鬼撵似的，跑得贼快。 哦不，不是两个都跑得快，是李明远拖着林雅琴连拖带拽地跑。 李桂芳还追出门口，趴着门喊“远儿啊，你要是想清楚，记得来带妈去京市享福啊” 林雅琴听说婆婆的声音，也不矫情了，跟着李明远加快了脚步。 李桂芳看着两个不省心的，啐了一口就拉上了门。 她也不担心会被别人听到，她说要跟儿子去京市的话，说她闲话。 现在大概10点了，这个时候大家都睡得早，这点声音不至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住在前院，负责给门落锁的秦大爷，倒是可能会听到，但是他不是个会多嘴的，李桂芳也不担心他在背后嚼舌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