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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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忠！传朕旨意，皇太子萧祈正，性行乖张，屡违理法，失德于内外，悖逆于君亲。今废黜萧祈正皇太子之位，褫其玺绶，移居静思宫，非召不得出！” “皇五子萧祈贺，不修德业，不敬礼法，骄纵妄为！从今日起卸去其手中所有职务，一切供奉从简，幽闭于五皇子府内，非召不得出！” 此刻的显庆帝面色已经几近苍白，但是他还是咬着牙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才对着潘德忠说完了对自己这两个儿子的处罚。 只是说完这些话后，他却忽然感觉到整个人的身体内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推动自己。忽然，“噗”的一声，萧祈安便看见站在上首的显庆帝忽然吐出了一口鲜血，随即便直接晕了过去！ 萧祈安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就在显庆帝晕倒马上就要倒地的时候，萧祈安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到了他的身边，将显庆帝稳稳地接住了。 “父皇！父皇！潘公公，传太医！快传太医！” …… 夏韶宁没想到再见到萧祈安的时候，他整个人就犹如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看起来是从未有过的萎靡不振。 牢房的木栏被打开，萧祈安沉默地牵着夏韶宁的手，一步一步地带着她离开了大理寺的牢房。 一直到两人上了回贤王府的马车，萧祈安却依旧一声不吭。 “爷……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夏韶宁实在忍不住了，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起坐在一旁的萧祈安。 “这一切都是太子做的，是太子勒死了杨二，再伪装成自杀的样子想要嫁祸给你。” “我查出了一切报到了父皇面前，父皇生了好大的气，当场就把太子给废了，五哥也被从头撸到了脚，如今已经被幽禁在他的皇子府里了。” “这是好事儿啊，您终于将太子拉下马了，这不是您筹谋了许久的事情吗”看着萧祈安说起这些事情面前没有丝毫喜悦的样子，夏韶宁觉得更奇怪了，“只是您为何不开心” “我本应该开心，可是父皇因为受不了这等巨大的打击，当时在紫宸殿里就吐了血。虽然太医院的所有太医用尽毕生所学将父皇救了回来，只是……” 说到这儿，萧祈安的眼圈忽然就红了。 “只是庄太医令同我说，父皇其实两三年前身体就不太好了，隔三岔五总会有些头晕目眩的毛病。如今气血攻心，内里亏损得更厉害了，恐怕……” 马车里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听得萧祈安这番话，夏韶宁的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了显庆帝的模样。 在自己与他仅有的几次接触中，夏韶宁一直觉得那是一位儒雅随和，但是却十分能洞察人心的老者。 只是这样一位能够统领全局的上位者，也会面临生老病死这种世人无法逃避的事情。 “太医院里聚集的是大容最好的医者了，他们一定能让圣上恢复健康的。” 夏韶宁想了很久，也想不到应该如何安慰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如今也就只能捡这些好听的“废话”说给萧祈安听了，希望能让他悄悄宽一些心。 “宁儿，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特别心狠手辣的人” 萧祈安看着夏韶宁，忽然就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您是男子，是皇家的男子，是天子的儿子。若是您自己不先心狠手辣起来，那就只能沦为别人的盘中餐。” 萧祈安本以为夏韶宁会安慰他说不是，只是他等了很久，最后却从夏韶宁的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着实从心里觉得有些意外。 “你还记得那年狩猎节，父皇在马场收了一个女子封为贵人带进了宫里吗” “记得，我记得……圣上好像封了她为玉美人” 夏韶宁细细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的确有这么一件事儿。她捏着帕子又在脑海中快速思索了一番，又结合刚刚萧祈安那句莫名的话，忽然脸色一变。 “难道……那个玉美人，也是您提前安排的” “是。”眼见着夏韶宁一下子就猜出了自己想说什么，萧祈安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女人，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 “萧祈安，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听得萧祈安就这样承认了，夏韶宁吓了一跳。 似乎意识到如今还是在外面，于是她又快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往天子身边放眼线，若是被他知道了，咱们整个贤王府都要没命了！” “你别激动，清栀是田达海从小就训练好的杀手，若是被发现了，线索到她那里就该断了。”萧祈安拉过夏韶宁的手，示意她先冷静。 “只是您如今同我说这个做什么”此刻的夏韶宁心中还是突突的，她转过身来看着萧祈安，眼里全都是不解。 “其实一年前，清栀就给我传了消息，说父皇似乎生病了。只是我的私心你明白，所以……我并没有当做一回事。” “清栀甚至将父皇平日里服用药的药渣藏下来想办法偷偷交给了我，我也只是随意找了个大夫看了看，确定没有问题，也就没再管了。” “只是结合如今太医令的话看来，或许，父皇的病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人为”听得萧祈安的猜测，夏韶宁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紧紧地用帕子捂住了嘴。 她瞪大眼睛看着萧祈安，随即缓缓对着他吐出了几个字，“有人给圣上下毒！” “我觉得，是时候请师父出山了。” 顿了好一会儿，夏韶宁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圣上真的中了毒，那就必须要尽快给他解毒。只是爷……您真的想让圣上恢复健康吗” 夏韶宁这话问得直接，直接到萧祈安一下子都没有反应过来。 “若是您不想让圣上恢复健康，那我就请师父来装个样子。反正不管什么病，拖到后面精气神都消耗完了，死亡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到时候您面子也做足了，世人也都能看到您这般孝顺的样子，就再也不会有人说您这位置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不，我要救父皇！” 耳边仍是夏韶宁的喋喋不休，只是想明白了的萧祈安忽然就异常坚决地打断了她。 “我的确想要那个位置，但是我不想用如此龌龊的方式上位！若是我真的那样做了，那我同废太子、废瑞王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要堂堂正正地得到父皇的认可，我要名正言顺地坐上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