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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厉和何雨柱说完话，便急匆匆地返回军委会，那里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呢。 望着雷厉远去的背影，何雨柱心中思绪万千。 寒风瑟瑟，卷起几片落叶，在地坛医院的院子里打着旋儿。 萧瑟的暮秋，更添了几分肃杀之气。 雷厉前脚刚走，后脚韩绝峰便匆忙赶到了。 他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衣襟也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一见面，也顾不上寒暄，韩绝峰一把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急切地问道：“何同志，卢海宇怎么样了听说是受了刀伤，严重吗” 何雨柱见状，连忙安慰道：“韩主任，别着急，卢工已经脱离危险了，只是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听到这话，韩绝峰这才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用手帕擦拭着额头的汗水。 何雨柱有些奇怪地望着韩绝峰，为什么这个三车间最讨厌卢海宇的人，突然变得这样关心他了 之前，韩绝峰可是不止一次在何雨柱面前抱怨过卢海宇，甚至想让他调到维修车间去。 仿佛看出了何雨柱的疑惑，韩绝峰主动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感觉很奇怪啊，觉得我是最希望卢海宇出事的人哎，我哪有那种害人的心思。其实我并不是针对卢海宇这个人。相反，我十分欣赏这个华清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甚至对他的专业技术，我有几分佩服。” 何雨柱更加疑惑了，追问道：“那韩主任您之前……” 韩绝峰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之前针对他，是因为他年轻浮躁，处处喜欢出风头，什么事都抢着去干。这点看起来不错，但是很容易被人针对……”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在414厂这种环境里……” 韩绝峰继续感叹道：“在414厂这种环境里，在这种体制之下，但凡出了一点问题，很容易一辈子翻不了身的。就像我之前……” 他欲言又止，神色黯然。 听着韩绝峰那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语，何雨柱不禁为之动容。 现在这种体制简直就是一个吃人的巨兽，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一点！ 平日里大家在表面上看起来都是和和气气、友善和睦的同事关系。 然而一旦到了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你根本无法预料到底是谁会突然跳出来狠狠地在你背后踩上那么几脚。 此刻，何雨柱凝视着眼前的韩绝峰，心里非常清楚对方之所以会如此感慨万千，完全是因为那次被污蔑偷窃 a2 材料钢屑事件所带来的严重后果。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之后，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阿谀奉承、拼命拍马屁，韩主任长韩主任短的人们像是突然间换了一副嘴脸似的纷纷跳将出来，对他大肆落井下石。 有的人言之凿凿地声称他一直以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的人则信口胡诌说他早在革命时期就已经背叛了组织。 更有甚者还无中生有地造谣说他平常在食堂里经常调戏负责洗菜的大妈…… 诸如此类的流言蜚语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多得让人应接不暇、难以招架。 简直就是一出可笑的滑稽剧。 这些谣言最后还是被韩绝峰通过各种途径得知，伤透了他的心。 他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一丝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何雨柱沉吟片刻，问道：“韩主任，您这次将卢海宇调走，是不是也是为了保护他” 韩绝峰苦笑着点点头，表示承认。 “何同志，你们干保卫工作的心思缜密，我也就不瞒你了。” 他压低声音，凑近何雨柱，神色凝重，“我怀疑，三车间里……已经混进了敌特分子！” 何雨柱闻言，瞳孔骤然收缩，故作惊讶地问道：“什么！敌特分子这…这怎么可能” “嘘——”韩绝峰连忙示意何雨柱小声，警惕地环顾四周，确定无人靠近后才继续说道，“我的鞋底，莫名其妙地出现了a2钢屑，这绝非偶然！我怀疑……”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有人故意陷害我！” 何雨柱倒吸一口凉气，连忙追问：“那您……有没有怀疑的对象” 韩绝峰深深地看了何雨柱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三车间的规定，进入生产区域都需要换鞋，而我的鞋当时放在柜子里，理论上三车间每个人都有作案的时间和嫌疑。” 何雨柱闻言点点头，他从韩绝峰的表情上分析出，现在的理由只是用来搪塞自己的，韩绝峰一定有了怀疑的对象。 然而，此刻的自己竟然犯下了“交浅言深”这一禁忌，如此冒失地直接询问起韩绝峰心中所怀疑的对象来。 要知道，这样的举动无疑会引发韩绝峰内心深处的警惕与防范之意。 毕竟，韩绝峰对自己的了解尚浅，若是他真的将那个怀疑之人吐露出口，而此人又恰恰与自己有着不错的关系，那么接下来必将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想到此处，何雨柱心头不禁一紧，但他面上却并未露出丝毫破绽，只是干笑两声，试图用一个看似不经意的话题来巧妙地转移当前的焦点。 “韩主任，这次虽然遭人陷害，但最终能够化险为夷，也算可喜可贺。哪天我请您喝酒，您务必赏光啊！” 韩绝峰闻言有些意动，他也是老酒虫了，这么久没喝酒，心里也痒痒得很。 但想到自己肝上的毛病，又连忙推辞。 “柱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是老韩我不愿意。唉，我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喝酒了。想当年，我那也是个豪爽的主儿，经常跟门卫老齐他们一起喝酒，那叫一个痛快！” 何雨柱敏锐地捕捉到了韩绝峰话中的信息，眼神一闪，不动声色地附和道：“是啊，韩主任以前的风采，厂里谁不知道啊！想当年……”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观察着韩绝峰的反应。 韩绝峰似乎陷入了回忆，脸上浮现出一丝追忆的神色。 “那时候，我们几个……” 他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在刻意回避什么。 他干咳一声，说道：“唉，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何雨柱见韩绝峰神色有异，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韩绝峰，“您还记得，当年和您一起喝酒的，都有谁吗” 韩绝峰眼神闪烁，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香烟，却没有拿出来点上。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吐出两个字：“老齐……” 何雨柱一听这话来了兴趣，搓搓手，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似的，连忙问道：“韩主任，您还经常和老齐头儿喝酒呢那天我瞧见他那铁面无私、公事公办的样子，还以为他故意针对您呢！” 他故意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说呢，老齐头儿那天怎么那么严肃，原来是职责所在啊！” 韩绝峰闻言，不禁苦笑一声，摆摆手说道：“柱子，你误会老齐了。他那人就是那样，一丝不苟的，你别看他表面上严肃，其实私底下人挺好的。那天的事，也不怪他，职责所在嘛。” 他顿了顿，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其实，平日里我和老齐的关系好得很，就在我被抓的前一天，我们还在一起喝酒呢。” 何雨柱听到这话，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地追问道：“哦那您还记得，那天除了您和老齐头儿，还有谁一起喝酒吗” 韩绝峰似乎陷入了回忆，眉头微微皱起，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过了半晌才缓缓说道：“让我想想……那天啊，除了我和老齐，没有其他人了。你也知道，我这人平时脾气臭，能聊得来的人也不多。” 何雨柱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您还记得，那天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吗” 韩绝峰摇了摇头，苦笑道：“那天喝得有点多，记不太清楚了。好像就是随便聊聊，家长里短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何雨柱点点头，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看来，在韩绝峰鞋底钢屑的问题上，韩德隆的嫌疑很大！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韩绝峰的肩膀，说道：“韩主任，走吧，卢海宇还没有清醒，我们待在这里也没啥事。我们一起先回去吧。等卢工出院了，再来看他。” 韩绝峰也站起身来，感激地说道：“何同志，今天真是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何雨柱笑着点点头，转身和韩绝峰一起离开了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