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我叫今胜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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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空黄得发瘆，像泼了桶过期的蛋黄酱，糊得密不透风。 下午三点的光景，本该亮得晃眼，这会儿却暗沉沉的，连对面写字楼的玻璃幕墙都蔫头耷脑，反射不出半点活气。 今胜昔指尖敲着落地窗，冰凉的触感压不住心里的慌。 她的办公桌比样板间还规整，三台显示器排得笔直，笔记本摊开在固定位置，只有那杯冷咖啡泄了点时间痕迹。 周围同事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小山，多肉绿植挤挤挨挨，还有相框里的笑脸晃来晃去，衬得她这儿像块没人踏足的“真空地带”。 可她心里早乱成了麻绳。 心脏咚咚跳得又快又重，像有只兔子在肋骨里横冲直撞，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窜，缠得她呼吸都发紧。 这不是客户刁难的气，也不是财报催稿的急。 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怕。 这诡异的黄天，已经挂了三天。 气象台说是什么沙尘暴遇上气流，糊弄人的话听得她牙酸。 倒是学大气物理的老同学，凌晨在群里留了半句话：“粒子不对劲……折射率反常……不像自然现象……倒像是……。” 后面的字像被吞了似的，电话打过去只剩忙音。 像是什么 今胜昔猛攥住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她可是顶尖的风险分析师，从一堆乱麻数据里揪危险信号是吃饭的本事。 此刻，她的直觉和逻辑链拧成一股绳，疯狂报警——这绝不是普通沙尘暴，心理有种莫名的紧迫感。 她转身坐回电脑前，手指翻飞点开网页。 全球异常天气、天文新闻、甚至那些被主流科学界瞧不上的“末日论坛”，她挨个扒。 碎片化的信息拼起来，让她后背直冒冷汗：多地突发通讯中断、小国报精密电子设备集体罢工、偏远地区说“天上掉灰渣”…。 今胜昔果断走了年假流程。 日历上的“周五”刺得她眼疼，离下班就剩俩小时，没时间耗了。 错了，大不了赔点钱被同事笑“小题大做”。 可对了…她不敢想。 “行动！” 她咬着牙，先清了浏览器记录，抓着私人手机钻进消防通道。 第一个电话打给股票经纪人，声音冷得像冰：“王经理，全抛！股票、基金，所有能动的，市价清仓，现在就弄！” 那可是她工作十年攒下的全部身家，说抛就抛不带半点含糊。 第二个电话打给三家银行信用卡中心，挨着提临时额度，客服报数字的速度赶不上她心算的快，加起来又是一大笔活钱。 第三个电话拨给老家的奶奶，响了八声才通，老人家的声音暖乎乎的：“昔昔啊，下班啦” “奶奶……。” 今胜昔压着颤音装轻松，“城里天不好，您别出门。家里米油够吗” “够够的，你上次买的还没吃完。” “再备一点，然后再备点水，门窗关好。” 她顿了顿，喉结滚了滚：“把我给您买的老式收音机找出来，装电池放床头，要是电话打不通，别慌，信号的事儿，我没事。” 挂了电话，她立刻搜老家最大的超市，米面油、罐头、矿泉水、常用药，照着最高规格囤，地址门牌号核对三遍才下单，付款时眼睛都没眨——这钱不能省。 处理完手头最后点活，下班铃一响她立马起身，不和同事搭一句话，直奔电梯。 地下车库，坐进黑色suv，她没发动车，掏出笔记本列清单：食物、水、防护、药品、工具、能源、知识…每一项下面都密密麻麻填了一堆。 压缩饼干要军工级的、水得是保质期三年的桶装水、口罩必须n95带阀的、抗生素要广谱的、工具得有撬棍斧头… 接下来是藏身地。 市中心高层公寓人挤人，出事就是活靶子。 她刷租房app，筛“郊区、独栋、带地下室、低密度”，没十分钟就锁定了城边新开发区的一栋别墅。 房东急着出国，短租。 押一付一，带精装修地下室和储藏室，视频里看承重墙厚得能抗地震，门窗也结实。 “就它了！” 线上签约、转租金押金，半小时搞定，房东秒发门锁密码。 发动汽车往外冲时，天更黄了，像要塌下来似的，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金属味，呛得人皱眉。她没回家，直接开去别墅，路上电话没停过。 “粮油店吗一百袋五十斤的大米，五十袋面粉，杂粮豆类各五十斤，今天必须送到！地址发你！” “饮用水配送五百桶18.9升的，现在送，运费加倍！” “户外用品店，军用净水器要五台，滤芯全要，压缩饼干、能量棒，有多少拿多少！定金马上转！” “医药批发部，按我发的清单配货：头孢、布洛芬、消毒水、纱布……越多越好！” 客服从“您没开玩笑吧”问到“需要开发票吗”。 最后全被她的爽快定金和“公司团建搞生存训练”的借口堵回去。 赶到别墅时，第一辆送米的卡车正好到。今胜昔叉着腰站在地下室门口，指挥工人码货：“大米放左边，面粉靠里，杂粮放中间，别弄混了！” 她蹲下来翻包装袋，生产日期、保质期挨个看，差一天都不行。 看着空荡荡的地下室慢慢堆起“粮食山”，今胜昔心里踏实了点——这是她的底气。 但这才刚开始。 她接着扎进超市，购物车堆得比人还高：肉罐头、鱼罐头、水果罐头塞满两层，奶粉、蜂蜜、巧克力往缝隙里塞，盐和糖直接抱了十箱，连蜡烛都拿了五十根，固态酒精搬了二十桶。 结账时收银员瞪圆了眼，周围人窃窃私语，她理都不理，刷完卡推着车就走。 五金店更是被她扫荡一番：工具箱买了三个，撬棍、斧头、锯子各两把，铁丝、钉子按捆拿，连防水布都扛了十卷。 户外店的防护服、护目镜、手套，她直接包了货架，n95口罩拿了两百个，还额外加了十副防毒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