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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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了大夫，江玉燕一路直奔自己的住所。 孟礼带着随从张山、李士跟至，发现是一片贫民窟。 举目所见，人人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见到他们到来，有人面露好奇，却没人上前搭话。 所谓的住所，连房子都算不上，只是用茅草跟木头粗糙搭建而成的大棚。 江玉燕住的地方在中间位置。 孟礼走到门口打眼一瞧，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 一张用木板和茅草铺成的矮床，一个破木凳，角落里放着几个粗布包裹，一个瓦罐、三四个粗碗。 除此之外，找不到其他值得注意的物件。 矮床上躺着一个妇人，身穿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衫，头发用一条粗布扎着，眉眼间和江玉燕有七八分相似。这应当就是江玉燕的娘了。从江玉燕这个女儿的容貌倒推，她年轻时应是个姿色上佳的美人。 不过，此刻的她脸上面色蜡黄、眼圈发黑、神情憔悴、嘴唇干白，非但不美，反有些骇人。 孟礼打量妇人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他。 她先是惊讶，后似想说些什么，却碍于大夫在诊脉，没有说出口。 俄顷，大夫诊脉完毕，收回手。 江玉燕连忙发问：“大夫，我娘她情况怎么样” 大夫捻着胡须回道：“情况比之前加重了些。” 江玉燕面色微变，紧张道：“可能治好” 大夫摇头：“老朽之前说过，她这是早年生产落下的病根，拖延的时间太长，没办法根治。要想恢复正常，不受病痛的折磨，只能先用药治，后面再花时间用食补的方式慢慢调养。” “期间不能过于操劳，否则病情复发，不仅痛苦缠身，还会折损寿数。” 江玉燕眸光一暗。 其母面色凄苦。 药治，食补，不能过于操劳…… 这哪里是她们母女俩能够具备的条件！ 很快，江玉燕回过神，对大夫道：“麻烦大夫开方子吧。” 话说完，她面露窘色。 因为现场连个能写字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提纸笔了。 那大夫许是知道这儿的情形，又或是遇见过不少类似的情况，没说什么，熟练地从随身带的小箱子拿出纸笔，而后翘起二郎腿，将纸放在膝盖上，顾自用笔写起了药方。 不多时，三张药方写好。 大夫放下笔，吹了吹墨迹，把它们先后交给一旁的江玉燕。 “第一张是药治的，第二张是食补方子，最后是具体的煎服方法。老朽记得你认识一些字，可以看看方法，有不懂的地方说出来，老朽给你说明。” 江玉燕认真看了一下第三张纸上的内容，将不明白的地方说出。 大夫逐一解答。 江玉燕弄明白以后，似想起什么，小声问道：“这价钱……” 大夫回道：“因病情加重，药治的方子有所增加，大概在二十几两。” “后面食补的没变，不过它是个长期消耗，所以……” 话没说完，江玉燕却明白了。 她没说什么，转而问起了诊金的事。 大夫摆了摆手：“你之前在老朽那儿帮过不少忙，这诊金就算了，省点钱给你娘调养身子。” 说罢，他收拾好东西，起身欲走。 “多谢大夫。” 江玉燕感激地道谢，然后送大夫出门。 等回过身来，江玉燕看着孟礼，欲言又止。 孟礼道：“收拾东西，带上你娘随我去找家客栈落脚，之后再去给你娘抓药。” 江玉燕一怔：“少爷的意思是” 孟礼解释道：“我不是这本地人，来此是有事要办。等事情办完了，便要回家。你既已卖身给我，自然要跟我一起回府。而你娘体弱有病，离了你怕是难以存活，当然要带上。” 江玉燕当即跪倒在地，双眼含泪道：“多谢少爷垂怜！” 孟礼伸手将她扶起，轻声道：“收拾东西吧。” “是。” 江玉燕答应一声，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因为现场能带的也只有那几个包裹。 很快，孟礼出门，江玉燕扶着母亲跟上。 几人刚离开，附近便有人悄摸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片刻后，一行人来到孟礼马车的位置，叫上王梧一起找了客栈落脚。 安顿好以后，江玉燕去抓药。 孟礼正好要配药，便跟着一起去。 不料两人刚返回客栈，里面就出了情况。 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带着几个打手模样的人站在江玉燕和她母亲住的房间门口。 王梧守在门前和他们对峙。 江玉燕见状，脸色一变。 孟礼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微微眯了一下眼，随即走近了朝王梧问道：“怎么回事” 王梧回道：“少爷你们离开后没多久，这些人便跑了过来，说是玉燕姑娘和她娘欠了钱，他们来讨债。” 孟礼看向江玉燕。 江玉燕立即辩解道：“奴婢之前的确向他们借了钱，可早已还清，欠条都拿回来了。” 大胡子冷笑道：“谁说的你只是还清了本金而已，利息还欠着呢。” 江玉燕闻言想要争辩，却被孟礼伸手拦下。 随即，他看着大胡子平静道：“阁下既然说玉燕的债尚未还清，那可有欠条” 对方明显早有准备，往怀里一掏，就取出一张欠条，在孟礼眼前晃了晃。 江玉燕一惊，随后怒声道：“这是你伪造的！” 这时，江玉燕的娘走了出来，同样气愤道：“你居然敢伪造欠条，我要去衙门告你！” 大胡子不屑道：“上面有你女儿的签字和手印，证据确凿，何来伪造你要告就去，不过若是事不成，休怪我告你诬告，到时你少不得要挨一顿板子。” “就你这病恹恹的样子，一顿板子下来，怕不是要去鬼门关报到。” 江玉燕之母顿时气得浑身直发抖。 江玉燕也一阵气极，想要对簿公堂抗争到底，却又害怕情况真如对方所说，连累自家娘亲。 见此，孟礼平淡地开口道：“玉燕还欠你多少钱” 听得这话，江玉燕忙道：“少爷，奴婢已经把钱还清了，没欠他的！” “真的！” “你相信奴婢！” 说到后面，她布灵布灵的眼睛里有泪珠直打转。 孟礼侧目望向她：“那你拿回来的欠条呢” 江玉燕神色一滞，低下头道：“奴婢见事情解决，给撕了。” 孟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