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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那天，程以沫特意没给自己安排什么手术。
反正她这一整天，估计也不会有心情做什么手术了。
总忍不住看表，时不时给爸爸打电话，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到头来就大家互相安慰。
没事的没事的。
清儒那么优秀，肯定能发挥很稳定的。
诸如此类的话语。
第一场考试结束的时候，程以沫就和父亲继母一起，早早在门口等着了。
清儒毕竟坐着轮椅，那身残志坚的样子还是挺打眼的。
程以沫、程苍、尹珍雯，谁也不敢说话，都盯着清儒的脸，注意着他的表情。
看到他似乎挺淡定的，才放了心。
程以沫声音带笑唤道，“哎，那位身残志坚的男同学，考试发挥得怎么样啊”
听到她的声音，程清儒抬眸看过来，就笑了。
电控着轮椅上来，“发挥得不错，题目比我想象中要简单。”
“好好好！吃饭去。”
程苍笑着说道，他们都知道清儒的性格，他既然说不错，那就是不错，他既然说题目比想象中简单，那就是对他而言真的难度不大。
“吃完了回去睡会儿，下午再接再厉。”
程以沫拍了拍清儒的肩膀，也不打算多问了。
倒是程清儒左顾右盼一番，问道，“姐夫不来”
他有些失望。
程以沫朝着后头指了指，“在车上呢，眼下车位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在车上待着。”
程清儒这才笑了起来。
上车的时候，陆泊舟就丢给他一张地图，世界地图。
清儒愣了，“姐夫，这是干嘛”
“挑吧。高考完之后你想去哪儿旅游。”
陆泊舟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你姐的工资卡在这儿呢，嘿嘿，送你去。”
程清儒听了这话顿时乐不可支，心情放松得不行，“拉倒吧，就我这半身不遂的样子，还旅什么游，今天监考老师都一直用一副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就像我脑门上写着四字儿——身残志坚。”
陆泊舟启动车子，就带着一家子去吃饭。
饭店也是提前定好的，不是什么御天食府或者兰城一品那样的地方。
就是个比较亲民的酒楼。
大家吃得倒也挺开心的，程苍还喝了两杯，借着酒劲，就问清儒，“儿子哎，来，给我说个你的预计。”
“预计”
“就你自己觉得吧，你能考得怎么样”
“市里的状元这话我就不夸海口了，我们学校的状元我觉得应该是可以的。”
“好！好！有志气！有志气！”程苍特别高兴，“你姐姐当初就是状元啊，状元！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高兴！你们俩学习我是真没操过什么心啊。”
程以沫浅浅笑了笑，程苍就忍不住低声说道，“只不过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你姐高中三年，任何一次问她大学想学什么，她都说想学金融，怎么临门一脚的时候，就变了卦，学医去了呢还报的本硕博连读……多苦啊。现在工作又累又不挣钱，受气不说还挺危险……”
程苍一喝点酒要是碰上不熟的人，他就沉默着一声不吭。
熟的，他就叨叨个没完。
程以沫轻咬着唇，没做声，但是脸皮子有些泛红。
是啊。嚷了三年学金融，临门一脚变了卦，学了医。
爸爸当然想不通，她就是想和泊舟一样罢了。泊舟一直想学医来着。
结果他却高考一结束，就杳无音讯了。
陆泊舟侧目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顺着岳父的话就问道，“是啊，程程嚷了三年学金融，为什么就学医了呢嗯”
程以沫不说话，只在桌子下面掐他的腿。
陆泊舟眼睛里笑意更浓，但心里的心疼也更多，他哪里会不知道，她是因为他才学的医。
结果他一走了之。
她就一人，本硕博连读，那么苦。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扛着。
他只一想，心里就揪着疼。
程清儒两天都发挥得很好，起码他自己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他考完后也没和其他人对题，倒是和自己的姐姐姐夫说了说题目，然后说了说自己是怎么解的。
程以沫和陆泊舟毕竟也是当年的学霸，这样对了对下来，发现还真是不错。清儒说的这些大题，都答对了。
至于英语，陆泊舟和他对了一下之后。
就基本肯定了一个可能。
“清儒的英语，估计是满分。”
于是在一家子欢欢乐乐热热闹闹的氛围下，原本还如临大敌一般的‘程清儒高考’事件，圆满结束。
至此，程以沫也终于同意，清儒可以出院回家疗养了。
不是回她的公寓，而是跟着父母回岚县去一阵子，反正还没到出分数填志愿的时候。
程清儒倒也乐意，能出院他就已经很是阿弥陀佛了，临走那天还没忘了说上一句，“终于可以不当你们的电灯泡了。”
让身为姐夫的陆泊舟深受感动，当天晚上就特别认真地对程以沫说道，“清儒要是大学考的外地的学校，咱们就在当地给他买套房吧他就不用辛苦住宿舍，以后他要是想留在当地发展，也有个窝。是吧”
程以沫被气笑了，“你这打算打得够远的啊你没忘了你现在是在靠我养吧瞎做什么购置房产的计划呢”
陆泊舟将她揽进怀里，笑道，“是是是，是我逾越了。”
他轻轻啄了她的唇瓣，就顺遂地提到，“是了，说到这个，程程，我近期可能要出差一趟。”
“哪去”程以沫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不知道为什么，大概还是忘记不了他当初忽然就走了。所以听到他要出差，都觉得不适应。
就觉得他每天都在兰城，每天都在自己身边，看得见摸得着的，她才最安心。
“嗯……美国。”陆泊舟小心地注意着她的表情。
“博天没什么对外业务吧为什么要出国”程以沫皱眉问着。
陆泊舟抿唇片刻，“是我哥要去国外做个项目，打算带我一起，毕竟……那边我熟一点。”
程以沫一惊，看向他，“一个项目！那得多久”
她声音里的惊惧，像是一把柔软的温热的刀，扎得陆泊舟又心疼，又忍不住心头发热。
他将她搂紧，“最多就两周！你别急，别急。我看不了你这样子，我心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