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鹿可可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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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出租车开到了一片十分老旧的小区。这里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来来往往的也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整个小区暮气沉沉。
韩春阳觉得不对劲：“你住这里？”
鹿可可说：“是啊。所以我说这里很偏。”
韩春阳下车，转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好了，出来吧。”
鹿可可慢慢地把身子移出来，依然很艰难。
韩春阳扶了她一把，把她整个人从里面抱出来,用膝盖一顶，把车门关上。
“司机，那个钱够吗？”
司机从车里探出头来：“正好，正好，我给您开票吗？”
“不用。”
韩春阳转身就走。
“你家住几楼？”
“二楼。靠左边的那个门，你一到那里就知道了。特别显眼。”鹿可可别有意味地说着。
上了二楼，往左边一拐，果然有个特别显眼的门。门上被喷了许多红油漆，写的是“欠债还钱”“不还钱杀你全家”之类的恶言恶语。
“这里？”韩春阳不太相信，虽然鹿可可是新进窜升起来的艺人，赚的还不是很大，但也不会如此拮据。住在这样的老旧小区就算了，怎么还有人上门逼债。
在门口，把鹿可可放下，她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鹿可可还回头笑了下：“进来坐坐吗？不过。我想韩总……”
“没关系。”韩春阳说，“用我把你抱进去吗？”
“不用了。我觉得好多了。”
在门口，有个鞋架，鹿可可把高跟鞋脱下来，换上柔软的平底拖鞋。她没给韩春阳准备，屋子里也没有地板，也用不上换鞋。
鹿可可一瘸一拐地走进来，招呼韩春阳坐下：“韩总，请坐，哦，沙发有些脏了。抱歉。”
韩春阳没说话，在那张不怎么干净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个家是三室一厅，按面积算也说得过去。家里没什么陈设和家用电器。有个电话座机被扔到了墙角。沙发前有个玻璃茶几，和这个沙发一样看上去都有至少二十年的历史，而且也很脏，应该是许久没有擦拭过。沙发对面有个柜子，原本应该有个电视，因为电视线路还在，柜子上还有电视底座压过的痕迹，可电视机已经不在了。
这家真是穷。
鹿可可走进厨房，晃了晃几个暖水瓶，都是空的。
她说：“抱歉，我这里连一杯白水都没有。”
“没关系。你不用忙，我也不渴。你家……为什么是这样……”
韩春阳的意思很明白，即便你还不算当红明星，接下来的通告也不少，日程排得满满的，应该不会如此穷苦。
鹿可可苦笑着：“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些话。”
她看着韩春阳身边的位置，问：“我可以坐在你身边吗？”
“当然可以。”
韩春阳错了错身子，这样两人虽然坐在一张沙发上，中间隔了一个身位
鹿可可走下，把腿伸向一边，因为扭伤了，不能受力。
她顺了一下头发，有些局促：“我、我知道我家现在的状况很不好。你一定会很奇怪。最近我是赚了一些钱。但这些钱……怎么说呢。还远远不够。”
韩春阳说：“之前的那个电影，去除开销的话，怎么算你也赚了十几万。这些钱用来买房是不够，但应付日常生活应该还是绰绰有余的。”
鹿可可苦笑：“如果没有外债的话，确实如此。”
韩春阳问：“有多少债？”
“大概几百万吧。我也不清楚。”
“大概几百万，你还不清楚？”
韩春阳愣住了。他觉得这事情越发不可思议。
鹿可可感叹一声：“因为这些钱不是我借的。是我父母借的赌债。利息很高，在过去的一年里，已经翻了好几番。我也不会算。”
“几分利？”
“说是二分。我不太懂。”
“二分利？”韩春阳手托下巴说，“二分利已经是很高了。一年二分的话……”
鹿可可说：“是一个月二分。一共借了十几万，现在不知道多少了。”
韩春阳叹口气：“月息二分。这钱估计你是还不起的。所以那些人就逼你？”
“是啊。一般我不回家。要回来也是深更半夜的时候，就是怕碰到他们。要是……”
正说着，忽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还有人在外面喊叫：“开门，开门，姓鹿的，快还钱，别以为做了大明星就没人敢找你要债。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快开门！”
鹿可可一脸惊慌，手足无措。她想站起来，身子刚一动，就觉得脚踝上钻心刺骨的疼痛，又重新跌回到了沙发上。
韩春阳说：“就是这些人找你要账？”
鹿可可心神不安地说：“是。他们说如果我不还，就得把这个房子给她们。可我根本不知道房产证在哪里。兴许早就被我爸妈卖了。”
她记得眼泪都在眼圈里转，像是随时可能哭出来。
韩春阳走到门口，把门打开。外面几个凶神恶煞一般的男人，正在敲门。韩春阳开了门，那几个人也没留意到。砸门的拳头差点打到韩春阳身上。韩春阳一把抓着最前面那个人的腕子，把他的手臂硬生生地按下。
几个要债的有点意外，他们不认识韩春阳：“你是谁？”
韩春阳说：“你管得着吗？”
领头的是个彪形大汉，敞着怀，可以看到他身上的纹身，左青龙右白虎，很有气势。
韩春阳毫不畏惧，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害怕是没有用，而且，你越害怕，这些人越是得寸进尺。
“你们是干什么？”韩春阳问他们。虽然已经知道来意，但还是要问。
领头的大汉说：“我们是来要债的。”
“找谁？”
“姓鹿的。”
“这里倒是姓鹿的，但是找哪个姓鹿的？”
“这家男人，不过他跑了，连同他老婆一起，都找不到了。我们找他女儿，叫，叫什么来着？”
他回身问身后的小弟，小弟说：“叫鹿海霞，也叫鹿可可。”
“对，鹿可可。反正就是那个最近演电影的那个。看样子是赚钱了，先得还我们。”领头的大汉拍着胸脯说。一边说，还想挤进来。
韩春阳挡在门口，不让他们进来：“等等，你们别进来。这里面地面太干净，你们别弄脏了。”
大汉低头看看地面，也没看出这地面有多干净。
韩春阳说：“你们不就是要钱吗？”
“是啊。”
“欠了多少？”
“大概三百多万。怎么，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替她还？”
韩春阳笑笑：“我是没有那种想法。”
“没有这种想法就滚开。”
说着，这些人愣是往里闯，韩春阳被撞到一旁，不得不让开了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