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只要她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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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月瑶自然清楚杨靖与朱雀山庄欧阳昭雪的婚约，而她自己与杨靖的婚约也已经是众所周知。 她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一双明眸静静望着杨靖，目光中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此刻她语气中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以及眼中转瞬即逝的异样光芒，都透露出她内心的波澜。 杨靖知道，冀州境内很少有事情能够瞒得过这位九宫坊圣女的耳目，所以并未隐瞒。 他坦然颔首，袖袍轻拂间露出一抹淡笑，“云城主突然被调回帝州，白沙城内恐怕会生出许多变故，我得先去朱雀山庄看看。” 钟月瑶闻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缓步靠近杨靖，那双藏在轻纱后的明眸含着几分玩味，又似藏着更深层的思绪。 “公子如此关心欧阳姑娘，不会是……真的看上她了吧” 话音未落，似是察觉到言语中的唐突，她忽然轻叹一声。 “月瑶只是随口一问……公子与欧阳姑娘有婚约在身，若朱雀山庄当真遇到危难，于情于理，公子自然不能袖手旁观，此行山高路远，祝公子一路顺风。” 她莲步轻移，在距离杨靖三步之遥处，优雅地福身行礼。 杨靖微微一怔，随即拱手还礼。 看见钟月瑶如此神态，程香寒青铜面具下的眼眸骤然睁大，连呼吸都微微停滞。 郭伯通更是瞪圆了眼睛，手中的青铜算筹险些跌落。 他们并不知道钟月瑶与杨靖之间的婚约，心想这可是九宫坊圣女啊！天底下多少青年才俊梦寐以求的道侣。 平日里，圣女对其他男人连看都难得看一眼，竟难道……对我们师父有那个意思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钟月瑶向杨靖告辞，转身正欲离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脚步在原地停驻。 她没有回头，只是声音轻柔地飘来，“对了，早几日我收到林岚的书信，是她托人送到九宫坊的。” “林岚！” 听到这个名字，杨靖身子猛地一僵，原本从容的面容瞬间凝固，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惊喜交杂的复杂神色。 之前林岚为掩护钟月瑶，被血刀门众多高手追杀，后来那些追杀林岚的人全部死在一条小河边，而林岚却不知所踪。 此后九宫坊派出许多人四处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 杨靖连忙上前几步，急切地问道：“林岚在哪里她现在怎么样了” 钟月瑶轻轻摇头，轻纱随着她摇头的动作微微晃动。 “信上只说她现在过得很好，但暂时还不能返回九宫坊，也没有说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闻听此言，杨靖眼中浮现出失望之色，不过想到林岚还活着，心中又不禁涌起一丝欣慰，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只要她活着就好……” 钟月瑶没有再说什么，微微颔首，算是告别，然后带着钟云澈和九宫坊众人缓步向山外走去。 表面上，她依旧保持着九宫坊圣女应有的高贵与从容，步履优雅，神情淡漠，仿佛方才那一丝情绪波动从未存在过。 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种种滋味翻涌不休。 钟月瑶知道杨靖拥有九封婚书的事，也能想象得到，与杨靖有婚约的女子，无一不是貌若天仙，各有非凡之处，最终杨靖会选择与谁结为道侣，实在难以预测。 而林岚与杨靖之间并无婚约，可方才杨靖那瞬间的失态，那急切的语气，那掩饰不住的关切…… 钟月瑶心中乱成一团，不禁微微咬唇，轻纱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钟云澈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歪着头问道：“姑姑，怎么了” 钟月瑶猛地回神，连忙稳住心绪，被轻纱遮掩的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声音依旧清冷如常。 “没事。”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这次我们回冀州，得先去一趟虎荡山。” “虎荡山”钟云澈一愣，紧接着眉头皱了起来，“难道那边的妖兽又出来祸害百姓了” 钟月瑶微微点头，“此行我们不仅要铲除妖兽，护卫一方平安。”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神秘，“而且……听说虎荡山里面还有一些别的东西。” 两人一边说着，脚步并未停下，身影渐行渐远。 落日余晖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只留下一片静谧的山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杨靖带着程香寒和郭伯通，从另一条路离开金鼎峰，他们昼行夜伏，径直赶往冀州白沙城。 一路上但凡有闲暇时间，杨靖都会耐心指点二人阵法之道。 这日黄昏，三人行至一处僻静山谷，杨靖指着地上早已画好的阵纹，对程香寒和郭伯通说道：“今日便在此处演练护宗大阵的变阵之法。” 他话音刚落，二人便已迫不及待地盘膝而坐，全神贯注地盯着地上那复杂玄奥的阵纹，连大气都不敢出。 杨靖负手而立，衣袂随风轻扬，时而指点二人如何引动地脉灵气，时而讲解阵眼布置的精妙之处。 程香寒和郭伯通如饥似渴地吸收着这些从未接触过的阵道知识，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恍然若失。 杨靖收手时，阵图缓缓消散。 “记住，阵法如人，需以心血浇灌，明日我们再找处地方继续实地演练。” 就这样，日复一日，二人的阵道造诣突飞猛进。 每当他们成功布置出一个微型护宗大阵，杨靖的脸上便会浮现出满意的笑容。 这一日，三人路过一个热闹的小镇，集市上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杨靖忽然停下脚步，对身后的程郭二人说道：“你们去准备布置玄甲叠阵所需的东西。” “玄甲叠阵” 程香寒和郭伯通从未听说过这个阵法，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杨靖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纸，交给程香寒。 看见上面密密麻麻列着所需材料，包括黑铁矿、朱砂粉和火磷石等物，程香寒疑惑的问道：“师父，这玄甲叠阵有何妙用” 杨靖耐心解释：“玄甲叠阵是一种防御阵法，虽不如护宗大阵那般宏大，但胜在精妙。若布置得当，可让你们抵御灵海境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 程香寒和郭伯通闻言，顿时瞪大眼睛。 “这……这……”郭伯通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师父是要教我们布置这个阵法” 杨靖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期许，“不错，此阵关键时候能保命，你们务必用心学习。快去准备吧，我在前面的酒楼等你们。” “多谢师父！” “我们马上就去。” 程香寒和郭伯通激动的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几乎是小跑着奔向集市。 学会布置护宗大阵，固然能彻底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那等庞然大物般的阵法，一旦成功施展，足以让任何宗门屹立不倒。 但这样的神通，不仅需要极其苛刻的条件，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成的。 相比之下，若能学会玄甲叠阵，就等于随身携带了一件保命至宝，关键时刻能护住性命，这如何能不让程香寒和郭伯通欣喜若狂！ 看着二人的背影逐渐消失在集市的人来人往之中，杨靖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随后转身朝着旁边不远处的酒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