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雨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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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味馆昨天下午已撤下刚摆上几个小时的菜品价位牌，换上了一幅展示各种野味生存状态的图片。 小芳深知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并未盲目迎合市场需求。她根据风味馆的餐桌数量，限定中午和晚上各接受十五桌预定，并将价格调整为每桌二十美金，提供四荤一素的套餐，并且着重强调不能额外加菜，给钱也没有。 这一策略不仅成功吊足了客人的胃口，还避免了浪费食材，进一步提升了风味馆的独特性和吸引力。 由于需要的野味数量较多，猜旺和小芳忙着分割和清洗，肖浩便让葵月负责炖煮已经处理好的食材。 葵月明白肖浩的用心，不再有丝毫怨言，反而忙得兴致勃勃，遇到记不清的步骤便反复询问。 肖浩不厌其烦，耐心地手把手教她，关键步骤还亲自示范，直到葵月完全掌握，才继续下一步。 连绵的暴雨没有丝毫停歇的迹象。中午饭点，订餐的客人还是冒雨前来，风味馆的店堂和后院空地都坐满了人。 肖浩为了隐藏自己，一直躲在厨房里按量出菜，表面看似平静，目光不时瞥向窗外的瓢泼大雨。内心却充满焦虑。 收入逐步增加，烧烤摊准备的食材比前两天多出近两倍，今天还猎了四只野鸡。如果雨势持续，晚上根本无法摆摊，食材就可能浪费。 葵月姐弟则帮着猜旺和小芳传菜，忙碌中透着一丝默契与从容。 猜旺和小芳虽然忙得脚不沾地，但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他们深知，这种忙碌正是他们迈向新生活的起点。 傍晚时分，绵雨依旧，平日里喧嚣的黄角垭此刻一片寂静，唯有风味馆内再次热闹起来。 肖浩坐不住了，戴上草帽准备冒雨出摊。 “浩子，要不你以后别摆烧烤摊了，风味馆算你一半的股份，你只需要指点一二，跑腿的事交给我和小芳就行。”猜旺见肖浩焦头烂额的样子，终于把憋了一下午的话顺势说了出来。 肖浩瞥了猜旺一眼，直言道：“猜哥，放心吧，我会保证风味馆推出新菜品，不会只卖炖菜。” 他原本打算将自己会的厨艺倾囊相授给猜旺和小芳，但此刻话语中已少了前几天的决然，只提到会推出新菜品。 一个不知自己明天的命运会如何走向的人，肖浩并未想过要将一身厨艺带进棺材。这样做，更多是为了葵月姐弟和萱萱考虑。 姐弟俩虽然懂事，葵月也很努力，但毕竟还是孩子，他始终放不下这对带给他无数感动的姐弟，因此想为他们多做点事情。 他能理解猜旺和小芳的苦衷，但这并不代表他心中毫无芥蒂。当看到两人愧疚的目光中夹杂着些许算计，他便不放心将葵月姐弟完全托付给他们。 然而，他深信，若自己离开，只要萱萱有能力，一定会照顾好葵月姐弟。因此，他不仅教葵月做烧烤、炖菜，还准备将自己所会的东西全部传授给萱萱。 猜旺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你卖烧烤挣不了几个钱，还那么辛苦。” 肖浩不想让猜旺难堪，委婉道：“我是外地人，钱挣多了容易招人嫉妒。你是本地人，小芳是你的女人，你们做这生意合情合理。而我若参与进来，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严重的话，还可能连累到风味馆闭门歇业。” 猜旺看到自己的心思被肖浩一眼看穿，也不好再说什么。 肖浩找他借了一块风味馆用剩的雨棚布，把葵阳留在店里避雨，带着葵月，推着烧烤摊来到自己摆摊的位置。 晚上九点多，只有几个在风味馆用完餐的外地人，路过烧烤摊时，顺便买了几十串当零食，葵月看到剩下这么多食材，就拿着烧烤摊上的价位牌，准备走街串巷去叫卖。 肖浩除了鼓励她适应这样的生活，并没有阻止她冒雨前去。 接近十一点，除了葵月走街串巷卖出近百串，肖浩还给风月巷里第一天照顾生意的那些女人送出不少，即便这样，还是剩下许多。 葵月全身已经湿透，还想继续去叫卖，肖浩让她先回家换衣服。自己则独自坐在烧烤摊前，愁眉苦脸地看着剩下的一大堆食材发呆。 他并非没有办法，甚至自信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实施，利润会比在烧烤摊上出售多出一倍。那就是把这些食材拿到风味馆去打火锅，卖给订餐的外地人当宵夜。 作为一个港岛人，他却能做出一手地道的川味火锅，源于康伯的家世。 康伯出生袍哥世家，对码头文化有着深厚的情结。大陆改革开放后，他为了掌握火锅这道码头饮食的精髓，前往故里重庆十多次，只为拜师学艺。肖浩因此也掌握了这门手艺。 而烧烤和炖菜所需的配料，也正是火锅需要的辅材。 可是想到自己刚拒绝了猜旺的合伙提议，已经让他有些难堪，加之火锅可以说是肖浩厨艺中的看家本领，他只想传授给萱萱和葵月。 如果在风味馆做过一次，猜旺和小芳想学，肖浩也不好拒绝。于是，这个想法便被他暂时搁置。 正当他想着，晚上只能冒雨在泉水边过夜，保护这些食材时，突然，一辆失控的沙漠王子撞断了万兴岗哨的栏杆，直冲冲地向烧烤摊疾驰而来。 肖浩刚后退几步，保证了自身安全，那辆车已狠狠撞上了烧烤摊。巨大的冲击力将摊位掀翻，食材散落一地。 汽车并未停下，继续向前冲去，随着一道女人的惨叫划破雨夜。紧接着是“轰”的一声，沙漠王子就坠入了距离烧烤摊不足十米的湄公河中。 持续下了一天的雨，湄公河的水位上涨，湍急的水流裹挟着泥沙，浑浊的河水已染变成一片土黄色。 肖浩急忙奔向河边，借着街道上朦胧的灯光，看到车辆正顺着河水漂流，驾驶座上的长发女人拼命呼喊着“救命”。 她的求救声从车窗的小缝隙中传出，凄厉而绝望，却被“哗哗”的雨声、厚重的雨幕隔绝，传不出几米便消散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立无援。 肖浩虽然水性不错，但也知道水位上涨的河流容易形成夺命的漩涡。他犹豫了一瞬，见汽车开始逐渐下沉，救人要紧，便顾不得多想，脱掉上衣，一头扎进湍急的河流中。 他奋力游到漂流的车边，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自制小刀，用刀鞘猛砸驾驶窗。然而，在湍流中动作不稳，刀鞘的力量也有限，只砸出一个小坑。眼看河水已淹没了半截车身，若不赶在车窗淹没前把人救出，后果不堪设想。 他赶紧抓住汽车的后视镜稳固身体，侧身反手用胳膊肘猛击车窗，当他的手肘已经鲜血淋漓，才终于将车窗砸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