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大侄子就这么丢下月淑侄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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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说,自从夫人您怀了身孕之后,国公爷就再没踏入过兰香居一步……” “手底下那些眼皮子浅的见了,就在那里胡乱猜测,说……说这国公府走了一个祝欢颜,往后怕是还会再住进来另外一个祝欢颜!” 心儿顿了顿,看着夏月淑瞬间苍白的脸色,心疼不已,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 “她们还说……还说夫人您就是自己不中用,身为正牌的国公夫人,连自家男人的心都拴不住,还不如把这个位置让出来。” “放肆!”夏月淑猛地拍桌而起。 心儿吓得连忙磕头,“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啊,奴婢该死,不该学这些污糟话污了夫人的耳,奴婢已经狠狠掌了那两个碎嘴贱蹄子的嘴,发落到浆洗房做苦役去了,您千万别为这些混账话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啊!” 夏月淑只觉得一股气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她闭着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下那股气。 她有些脱力地坐回软榻上,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身下的锦垫。 过了好半晌,她才睁开眼,自嘲的笑了笑,声音低哑:“其实,她们说的,也没错。” 心儿猛地抬头,急急道:“夫人!” 夏月淑摆了摆手,打断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语气疲惫,“我确实是抓不住国公爷的心。” 她抬手,轻轻抚上腹部,“自从有了这个孩子,兰香居的赏赐是比从前多了一些,可那又如何” 她嘴角的那一抹苦涩更深了些,“国公爷确实从未单独来看过我。一次都没有。” 心儿看着夏月淑那副万念俱灰的模样,心如刀绞。 她几步上前,紧紧抓住夏月淑的裙角,“不是的,夫人,不是这样的,您千万别听那些烂了心肝的胡说,国公爷他心里是有您的,他只是……只是公务太忙了,夫人您这么好,您……” 心儿声音哽咽,可看着夏月淑空洞的眼神,接下来的话,终究是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 “够了,心儿。”夏月淑打断了心儿的话头,“不要再说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你我都清楚,自从我嫁入这国公府开始,便是这套说辞。公务繁忙……呵。” 她眼神飘向窗外,“往常,我总盼着,盼着他忙完这一阵,便会来,一次,两次,一年,两年,从不知姓名的通房,到后来宠爱有加的祝欢颜……” 她顿了顿,“好像……好像谁在他心里的位置,都比我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妻,要高上那么一点。” “夫人!求您别再说了!”心儿再也忍不住,泣不成声。 夏月淑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她才低垂着眼帘,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其实,如今我已经不再奢望,他能多看我一眼了。” 她顿了顿,手掌在小腹上轻轻摩挲,“我可以吃苦,可我的孩子,不能。” 夏月淑话音未落,一道压抑的声音便陡然从门口传来,“我从不知道,你在这府中,竟受了这样大的委屈!” 夏月淑浑身剧震,猛地抬起头 心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抬眼望去。 只见云衡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他脸色铁青,此刻正死死地盯着夏月淑。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不是去书房了吗! 夏月淑猛地站起身来,却因动作太急,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身形微晃了晃。 心儿下意识地扶住夏月淑。 “国公爷,您……您误会了,”心儿忍不住解释了一句,“不是您听到的那样,夫人她……” “闭嘴!”云衡之猛地厉喝,瞪了一眼心儿,“再多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滚回你老家去。” 心儿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再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云衡之目光重新落在摇摇欲坠的夏月淑身上,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走到她面前,停住,“夏月淑,从前,我问过你,还不止一次。” “问你可有哪里不适应,有哪里不对受了什么委屈都可以告诉我。” 他顿了顿,“可你为何……”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只紧紧盯着夏月淑。 夏月淑浑身微微发抖,她死死咬着下唇,在他注视的目光下,她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不……妾身不委屈。” 云衡之看着她强撑的模样,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着,此刻夏月淑才注意到,他手中竟还攥着一枝含苞待放的荷花,茎杆此刻被他捏的有些变形。 “方才我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云衡之的声音冷然,连带着看着夏月淑的眼神都冷了不少,“你觉得跟着我,受了莫大的委屈,如今面对我,你却又口口声声说不委屈” 他向前逼近一步,“我倒真不知道,我身边人,竟是个如此心口不一的女子。” 夏月淑被迫得后退了半步,张了张嘴,本能地想辩解两句。 然而,所有翻涌的情绪堵在喉咙口,她想要解释的心,瞬间淡了下去。 她垂下眼睑,语气恭顺,“许是国公爷听错了,妾身从未说过自己委屈。” 她顿了顿,“妾身既然嫁入国公府,如今又蒙国公爷信任,执掌中馈,自当恪守本分,不敢言苦,亦不敢言委屈。这一切,都是妾身份内应当之事。” 云衡之死死盯着她低垂的眉眼。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问:“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当真没有说过没有觉得委屈” 夏月淑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没有。” 云衡之怒极反笑。 “呵……好一个份内应当,”他猛地抬手,将手中那枝荷花狠狠摔在地上。 “亏了我还听了小姑姑的话,想着这花平日里只能远远瞧着,若是拿到近处来给你看看,或许能添几分意趣……”他的声音充满了自嘲,“不过如今看来,你似乎并不需要。” 话音未落,他猛地一拂袖,头也不回地大步冲出了兰香居。 “夫人,”心儿惊呼着扑上前,及时扶住了夏月淑瘫软的身体,“夫人您别吓奴婢啊。” 夏月淑靠在心儿怀里,眼神空洞地望着门口的方向。 与此同时,兰香居院门外。 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迈着小短腿跑得飞快。 云棠刚跑到院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就看见云衡之阴沉着脸离开了。 云棠心头猛地一沉,一股极其不好的预感瞬间涌了上来。 “快。青鸢,抱我进去!”云棠一脸焦急。 青鸢不敢耽搁,立刻抱起云棠,快步走进了兰香居。 刚踏入内室,云棠一眼就看到了被心儿扶着,脸色惨白的夏月淑。 云棠心头一紧,小脸瞬间变色,立刻指挥:“快,扶月淑侄媳到榻上,青果,立刻去请大夫,要快!” 青果应声后,便转身飞奔出去。 心儿和另一个丫鬟手忙脚乱地将夏月淑搀扶到软榻上躺好。 夏月淑双目紧闭,呼吸急促。 云棠迈着小短腿跑到榻边,踮着脚去看夏月淑的情况,“怎么会这样刚才我看大侄子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心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心儿眼泪又涌了出来,“小姑奶奶……奴婢……奴婢该死……” “别哭了,快说!”云棠小脸沉了下来。 心儿断断续续地将方才之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半柱香后,云棠小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所以,”云棠听完,乌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小奶音都不由拔高了些,“所以,大侄子他就这么丢下月淑侄媳,走了” 心儿哭着用力点头:“是,国公爷他,他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夫人……” 云棠的目光落在夏月淑脸上,又扫过地上那枝荷花。 云棠转头看向匆匆赶来的老大夫:“大夫,快看看月淑侄媳。” 老大夫不敢怠慢,连忙上前为夏月淑诊脉。 片刻后,他收回手,神色凝重地对云棠道:“回小姑奶奶,夫人本就体虚,如今骤然受了刺激,一时气急攻心,血脉逆行,才致晕厥。所幸暂无大碍,只是……” 他顿了顿,语重心长的道:“夫人身怀六甲,最忌忧思惊怒,过度操劳,此番需好生静养调息,万不可再受刺激,否则恐对夫人自身和胎儿都有不利啊。” 这时,夏月淑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榻边站着的人是云棠时,下意识地就想撑着身子坐起来行礼:“小姑姑……” “躺好!”云棠小脸板着,伸出小胖手虚虚按了按,“都这样了还讲究那些虚礼做什么大夫的话你也听见了,还这么怄气怄自己做什么身子和孩子都不要了” 夏月淑动作一僵,重新软倒在枕上。 她闭了闭眼,轻叹了口气。 云棠看着她这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伸出小胖手,轻轻放在夏月淑隆起的小腹上。 “月淑侄媳,”云棠的小奶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这事,我会为你做主。你现在,只管好好养着你自己的身子,还有肚子里的宝宝。” 她抬起小脸,清澈的大眼睛认真地看着夏月淑,“你想想,要是你真出个什么事,可怎么办” 夏月淑的睫毛颤了颤,目光空洞地望着帐顶,“就是真出了什么事,这府里……又有谁会多看一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