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降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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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楚生寒门出身，饱读诗书，能成为大夫之官，皆是一步步靠着实力走上来的。
盛安帝命他彻查稷山一事，连着三日已经彻夜未眠。兵器厂已经被查封，里面所有人员已被关入牢中，那里的兵器也已被收缴。但凡与兵器厂有关的人员，陈楚生已经记录在一个账本中。
夜里挑灯，四下无声，陈楚生翻阅账本的声音尤为清晰。
嘭的一声，黑衣人破窗而入，陈楚生惊变，将桌上的东西砸向那人。陈府丫鬟来送夜宵，一进门便瞧见陈楚生的尸体，吓得惊呼起来。
翌日，盛安帝宣了南王进宫。
夜起晨露，风霜遍地，公孙校望着炉鼎袅袅，暗自低喃。
“兄长，校，即将为你报仇。”
霍茨叛变，容国之内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公孙赟被牵扯其中，公孙赟原本身体就不好，来来回回的折腾，又被不少人谩骂，不到半月便殒了命。
他年少常年在外，偷偷潜入澧国，想尽一切办法潜藏在南王身边，运筹帷幄。
南王是一个人离开王宫的，听宫里的人说，走的时候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却不小心从台阶上掉了下去，一直昏迷不醒。
盛安帝大怒，差了所有太医前去救治。
澧国带兵的将军名叫李维杰，正值中年，沙场历练经久。这几月以来，一直和顾染交战死扛。顾染用兵如神，行踪诡异，以多支小型队伍声东击西，设下埋伏，连伤澧国大军几万人。
如今盛安帝回朝，澧国朝堂纷乱不断，军饷和粮草迟迟不能达到，又值天寒地冻，风雪交加，行军打仗更是艰难。
李维杰瞬间老了许多。
顾染回营，整个人变得意气风发。先是命大军整顿休息，又派钟离修书永帝，备好粮草。唐叶隐约觉得，顾染似乎很着急，想要尽快结束这场战斗，而且他想赢。
容国，养心殿。
永帝看了钟离的来信，只是轻笑了一声。但还是命人下去准备，又派人宣吴晟赫进宫。
半月又去。
除了容国皇宫废后一事，再无他事。
为不引霍茨注意，顾染克制自己不与慕容初见面，只是互通书信，以表相思之苦。
春节将至。
澧国已然鹅卵击石，盛安帝被朝堂的事烦的揪心，暗地里修书永帝，以澧国九城为赔罪。
永帝压信不发，未做答复。
澧国使者回到澧国。
盛安帝接过书信，里面是一张承诺书，其上便是割城赔罪的内容，盛安帝眯着眼睛，攥紧拳头，额头青筋贲发。
小宦官从侧门而入，在盛安帝身侧轻声道：“陛下，南王醒了。”
盛安帝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激动。
“去南王府。”
南王身有残疾，这一摔彻底是起不了身了。盛安帝一进门，便一眼望见床榻上一脸死灰的南王。
“都退下。”
屋内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了盛安帝兄弟二人。
盛安帝缓缓的靠近南王，蹙眉道：“兄长。”
霍梁双眼空目无神，听见盛安帝的声音也没有反应。
“朕，对不起你。”
霍梁的眼珠动了动，他偏头看向盛安帝：“陛下，是臣之过。”
盛安帝眼皮颤了颤。
“兵器厂一事，朕已经查清了。是有人栽赃，故意将线索引入兄长身上，那人便是兄长府上的公孙校。他畏罪潜逃，朕已经派人去追了。”
霍梁眼珠又转了转，他叹了口气。
当日，盛安帝像往常一样宣他入宫商讨国事。
谁知一份密令和账本出现在他面前，账本是陈楚生的，上面记载着和兵器厂有关的人，上面大部分的人都是些旧臣，盛安帝除去郑秋泓后，其余人为保自身，偷偷在背后做手脚。而这些人是常常与霍梁接触之人。
澧国之内，除去盛安帝，霍梁也是正统血脉，更何况他还是嫡长子。
若是旧部不满盛安帝，偷偷推举霍梁成事，暗地里打造兵器以备日后起事。
“陛下，臣绝无此意。”南王激动的解释道。
盛安帝盯了霍梁几下：“朕知道。”
南王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听盛安帝道：“既然他们想要栽赃在兄长身上，那不如这次就将他们彻底一网打尽。”
眉眼间的阴狠如寒冰凛地，无地可逃。
南王愣了一下，看着盛安帝阴森的面容，不禁打颤。
他知道，盛安帝对自己有了怀疑。
“昭儿。”
盛安帝一顿，南王喊的是他的小名。
“以后的澧国，原谅兄长不能陪你了。”
南王不再多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不怪霍茨，他自小被送到异国他乡，运筹帷幄，又被安排学习天子之道，帝王之道，便是舍弃一切的独行。而自己虽为亲王，但自己的存在对他来说，便是威胁。他离小时候的昭儿已经很远了。
盛安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
出了南王府，盛安帝脸色一冷，“查的如何”
“回主子，此人名唤公孙校，是容国公孙赟的兄弟。”
盛安帝一愣，眼中划过一丝不自然，“抓到了，就地杀了。”
“是。”
雪又开始落了。
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进了长安。
年二十四。
一女子拿了皇家玉佩敲响了官府的大门，扬言自己为禹王之女。
禹王是宸帝的同胞弟弟，但自幼生性淡薄，常年游历在外。最后避世在悠南山，不与世人打交道。
永帝登基时，也只是派人送了贺礼来。
吴相等人奉命盘查，以禹王书信，印玺为证，永帝迎回宫中，赐名，慕容清，号荣盛公主。
年二十七。
顾染领兵回朝，澧国签署降书。
年二十八，永帝赐婚。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氏子弟顾染，聪慧明昭，为容国立下汗马功劳。今有荣盛公主，蕙质兰心，朕愿结二人之盟约，特赐成婚之礼，愿两人白头偕老，不负皇恩。”
“臣接旨。”
顾染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首辅大人，恭喜了。陛下口喻，成婚日子定在年后初八，咱家在这里先恭喜了。”
传旨的太监笑眯眯的奉承着，顾染高兴，赏了几块大元宝。
哗啦啦一群人离开，顾染望着皑皑白雪落日，脸上憋不住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