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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着炖肉的陈景，看着现场热闹的气氛，嘴角勾起一道弧度。 想到下午去蘑菇培育基地那边查看，联想到村里稻草，当即扭头看向爷爷，轻声询问。 不止是蘑菇培育基地需要稻草，就连猪圈那边也需要！ 稻草对陈家村来说，属于比较重要的东西，加上消耗大，得尽快补充，保证两个集体产业的供应。 “哎哟，这个是，俺都差点忘了。” “明天俺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去周边几个村子，买一些稻草回来。” 喝了一小口白酒的陈铁柱，听孙子这么一说，顿时一愣，拍了下脑袋后，恍然地开口。 最近日子太安逸了，差点把重要的事忘记。 村集体还有不少钱，用来买稻草绰绰有余。 “嗯.....谢家村那边别忘了，谢赖帮了大牛，咱给他卖个好。” 闻言，陈景微微点头，想起大牛去提亲，谢赖在旁边帮着说话，便和爷爷提了一嘴。 机会送到他面前，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他自己了。 有三姐这一层关系在，他倒是不介意谢赖的想法，到时候关照关照，都是小事。 “成，俺知道了。”听到这里，陈铁柱点头答应，把这件事放心上。 大牛是自己人，谢赖还是三孙女的公公；见孙子乐意，他自然没意见。 思索片刻后，他便继续吃菜，和众人再次对饮。 孙子是村里族长，大部分都是他在主事；从蘑菇培育基地到猪圈，孙子做事有分寸，不担心会闹出乱子。 这顿饭持续到深夜，不少人都已经回去了，张小芳、姜翠花、王秀、带着妇女们收拾东西。 裴茹颜还想帮忙，却被张小芳阻止；她可知道对方在家都没干活，哪里能让她帮自家干活。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奇，看姜翠花和王秀都没有出声，有些不解。 按照她们的认知，儿媳妇不应该帮忙做家务吗；她们都在一起帮忙，为啥裴茹颜不用。 但，怎么说都是族长媳妇，哪怕心里有点不舒服，也不会表露出来。 收拾完这边，众人相继离去。 陈红军、张小芳还想让众人明天中午继续过来，还有很多菜没有吃掉。 陈红军那边的亲戚，有几位眼中闪过意动，但在陈景拒绝后，跟着一起拒绝。 族长要是去了，他们还能一起；族长都没去，他们可不能顺着杆子往上爬。 以恩情来说，还是族长一家对陈红军更好，人家都不去，他们这几个没怎么帮忙的亲戚，哪好意思去。 “招娣，现在你和大牛成亲了，往后就是自家人。” “有些事情，本来应该和你说，但涉及的东西太多，俺只能挑着说。”收拾完东西，几人坐在院子里，陈红军看向儿媳妇，不紧不慢地开口。 已经是一家人，有些事情还得说一下。 哪怕村集体产业不能说，自家和族长的关系，那得说清楚。 “好，公公你说。”闻言，谢招娣轻轻点头，乖巧的坐在陈大牛身边，轻声开口。 张小芳、陈伟、陈花、陈晓春坐在旁边看着，除了晓春年纪比较小之外，其他人都大概知道要说什么。 ....... 晚秋的寒意已经浸透了晋南的黄土坡，刚过八点，日头沉进山坳许久，夜色就像泼开的墨汁，顺着山梁漫进了石洼村。 风是凉的，裹着山林里松针和枯草的气息，刮过黄土夯成的院墙，带着“呜呜”的轻响，像是远处山坳里的回音。 村子卧在群山的臂弯里，四周的山林黑黢黢的，像蹲伏的巨兽，轮廓在暗夜里模糊不清。 只有偶尔掠过枝头的夜鸟，惊起几声短促的啼鸣，转瞬又被更深的寂静吞没。 村里的房舍清一色是黄土墙，夯得结实，墙面带着泥土的颗粒感，被岁月磨得有些斑驳。 顶端覆着黛色的瓦片，瓦片缝隙里偶尔冒出几丛干枯的瓦松，边缘凝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在朦胧的夜色里泛着微弱的光。 每座房子都围着一方独立的小院，院墙不高，有的是黄土砌就，有的用荆条、酸枣枝编扎而成，歪歪扭扭地圈着一方天地。 院门口大多挂着几串风干的红辣椒、金黄的玉米棒子，或是一捆捆晒干的豆角藤、芝麻秆，在凉风中轻轻晃动，带着烟火气的斑驳色彩。 木板门大多虚掩着，门轴吱呀作响，像是在回应风的呼唤，只有少数几家还透着昏黄的灯光，从糊着窗纸的木窗里漏出来，在院外的黄土路上投下一片淡淡的光晕，很快又被夜色揉碎。 黄土路在房舍间蜿蜒，坑坑洼洼的，踩上去沙沙作响，沾着傍晚的湿露，凉得透脚。 路边偶尔能看到几棵老树，枝桠光秃秃的，枯叶被风卷着，在路面上打着旋儿，最后贴在院墙角，或是滚进路边的土沟里。 几家院子里传来隐约的咳嗽声、老人的低语，或是母亲哄孩子的轻哼，声音压得很低，混着风的气息，飘不远就散了，反倒让这夜更显静谧。 烟囱里飘出的淡青色炊烟，在凉风中打了个旋，便顺着山势往上飘，渐渐融进山林与夜空交界的暮色里。 院墙外堆着的玉米秆、麦秸垛，像一个个敦实的影子，守着各自的院落。 寒意越来越重，顺着衣领、袖口往里钻，村里的狗都敛了声息，只有远处山林里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兽类的嚎叫，悠远而模糊，为这晚秋的夜添了几分苍茫。 陈家村就这么卧在群山之中，黄土房、黛色瓦、独立的小院，在八九点的夜色里，被寒意裹着，被寂静拥着，像一幅褪了色的老画，沉静而厚重。 ...... 隔天 因为昨晚陈景的提醒，陈铁柱很快行动起来，喊上陈达、陈啸、陈荒、老族长商量一下，召集村里青壮年。 一群人驾着几辆牛车，手里拿着长杆枪，浩浩荡荡的离开陈家村。 .....................................
